10月10日,路浔生日,二十七岁……雅霓笑他:“浔哥,你是老男人了。”
他倒是坦然:“没关系,时间最公平,谁都会变老。”
雅霓欣赏的目光:“开玩笑呢,你一点也不老。”是成熟了,稳重了,眉梢眼角染了沧桑。却依旧不改青春年少时的明媚与耀眼。
世上没有不败的花朵,却有永恒不灭的瞬间。
一个又一个镶嵌在时光里,成为某些人最宝贵的青春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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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逢喜事精神爽,最近ledog战绩颇佳,尽管与圣明的hot战队无法比拟,但在新区中一直保持前五的佳绩。首杀奖励也下来了,2000元啊,虽然不多,却是战队成立以来挣到的第一桶金。
趁着路浔过生日,大家决定好好出去high一番。金灿兴奋:“咱旅游去吧。”
温豆丝:“郊区半日游?”
大鱼:“喂喂喂别看不起我们农村人,现在2000块在俺们村也就够吃一顿中午饭。”
温豆丝惊恐:“你们村够黑的啊,吃几盘破蔬菜就要上千。土匪后代?”
大鱼抱拳:“承让承让。”
雅霓听不得他们臭贫,转头问路浔:“唱k,行吗?”
“这个好!”金灿率先点头,紧接着大鱼和温豆丝也表示同意。然后几人一起看向老大。
路浔唱歌走调,十匹马拉不回正路的那种,所以很少去ktv,去了也是充当吃瓜群众。但见小崽子们一个个跃跃欲试挺兴奋激动的,他点点头:“好,就去唱k。雅霓你去定一个包间,咱们刷夜。”
“几号?”雅霓问。
“后天,周六。”顿一下,又说:“那天咱们先去吃饭,樱花斜街新开了一家烤鸭店,然后再去唱k。”
金灿,大鱼,温豆丝抱在一起激动呐喊:“哦啦啦,噢耶耶,啦啦啦啦——”
雅霓捂耳朵,走出包间掏出手机很快定了ktv包间。给烤鸭店去电话时,正说道:“对,五个人,一个小包间——”一只大手按住她肩膀,她回头,正对上路浔含笑的桃花眼,他嘴里叼着烟,口齿不清:“六……”
“嗯?”雅霓微愣。
他重复,一字一句:“我说,咱们是六个人。”
“还有谁?”
路浔吐烟,不语,只是笑。浅浅,却温柔。
雅霓沉思片刻,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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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大学毕业,舒梨再也没来过这种地下小商品市场。依旧拥挤的过道,熙熙攘攘淘货的人群。凭借记忆,她在略闷的空气中左转右转,经过了贴画摊,玩具摊,文具用品摊,终于来到一个角落。很惊喜!那家自制首饰店居然还在。
掀开充满异域风情的刺绣门帘,舒梨在柜台后看到老板——一位土家族姑娘,还是曾经白皙明润的脸庞,只怀里多了一个同样皮肤白皙的娃娃。
老板抬头:“是你?”
“还认识我?”
“当然。”姑娘把怀里娃娃放坐在玻璃柜台上,热情招呼舒梨过来,“你好几年没来了,记得大学学的临床,现在毕业了吧?”
“早毕业了,不过现在转行做了护士。”舒梨明眸浅笑。
“白衣天使。”姑娘笑道,怀里的娃娃娇嫩嫩地学舌,奶声奶气:“白,白。”
时光似乎一下子回到了从前,舒梨高一时无意中逛进这家店。从此便常来,那时流行苗银,她买过许多白亮亮的镯子。某天,店老板家十四五岁的小女儿来看店,见是舒梨,便有些刻薄地冷笑:“你好能花钱。”
舒梨抬头看她,画外音听得明明白白:“我买你家东西,你不高兴?”
“我高兴,但你父母恐怕要哭晕。”
舒梨不语,只是笑,套上一枚雕刻莲花缠枝的古朴银镯,在灯光下左看右看。
姑娘问:“买么?”
“买。”
“你真是个败家子。”姑娘皱眉,明眸里飞出无数把小刀,“买这么多首饰,又用不上,父母知道了,一定会打死你。”
“噢……”
舒梨倒真心希望那样,被父母打,被父母骂。可金博士和舒博士文明的很,从来没动过她一根手指。不知是舍不得,还是心里觉得愧疚。
时光如梭,着看姑娘怀里白瓷样的小娃,舒梨惊讶,问:“你生的?”
姑娘笑:“如果医生没抱错,就应该是我生的。你呢?有孩子了吗?”
舒梨眨眨眼:“想生,但孩子他爸还没找到。”
姑娘不是庸俗的人,听见这话,只淡淡说:“姻缘天注定,一切看缘分,千万别着急。搭错了红线,一生受苦。”
这话有点意思,舒梨掏出手机迅速发到朋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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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在路浔带领下,ld灭了一个又一个前来挑战的队伍。
“自不量力。”又灭了一支队,雅霓抬手看表,侧头问路浔时,眼中杀气才散。“浔哥,是再打一局,还是马上出发去high?”
路浔揉着僵硬的脖子,“去high吧。”他还没辞工作,一天超过十七个小时面对电脑,身体已慢慢现出疲态。之前颈椎就不好,如今超强度的工作和训练,更是让那几节脆弱的骨头雪上加霜。现在坐一个小时,必须起身活动活动,不然头晕眼花的厉害。
到了吃饭的地点,进包间,坐下,路浔打开手机准备给舒梨发一个短信,却看到她新写的微信:搭错的红线,痛苦的一生。路浔皱眉,还没吃饭似乎就饱了。手掌按住脖颈,那里一阵一阵酸痛。
“很疼?”雅霓担忧。
“有点。”路浔懒得说话,手机扔桌上,闭目,活动脖子,冷淡一张脸。
“帮你……揉揉?”
其实雅霓不抱任何幻想路浔会同意,从前,他拒绝了一次又一次,雅霓早绝望了。却不想,这一次他真点头“嗯”了声。雅霓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若说激动有点过,但高兴,特别高兴,起身走过去,稳了稳心绪才把微抖的双手按在他白皙的脖颈上,“这个力道行吗?”
“嗯。”
“加重一点?”
“行。”
大鱼和温豆丝那个羡慕啊!按摩这玩意总要异性动手才够味。大鱼:“雅霓姐,我脖子也疼。”
雅霓:“让温豆丝帮你揉。”
大鱼:“他不行啊,手比狗爪子还笨,关键是不温柔。”
雅霓眉眼淡淡,看他,声音里似乎藏着一把剑:“我温柔么?”
大鱼看温豆丝,求救:“亲爱的,还是你来吧。”然后两人开始腻腻歪歪的互摸。他们在这边闹,路浔始终微闭双眸,雅霓问他舒服吗?他还是嗯,只眉头越皱越深。直到,听见金灿一声惊喜地喊:“姐!”
路浔睁开眼,寒潭似的眸子看向立在门口的舒梨。嘁!今天倒听话,穿了长裤。眉头微微松开,可一想到刚才那条微信,心中又开始不爽,雅霓问:“还按吗?”他点头。雅霓看舒梨一眼,见她目光落在路浔那里,嘴角微扬,又问:“舒服吗,浔哥。”路浔看舒梨,笑:“舒服。”
舒梨收回目光,挨着金灿坐。伸进包里的手,捏住一个五色绣了莲花的锦袋。路浔已重新闭了眼睛,笑着,唇形俊美。舒梨想了想,手一松,袋子重新落回背包。
一顿饭,吃的热热闹闹。
宫保鸡丁,酸汤肥牛,铁板羊肉,松仁玉米……
雅霓亲手包了卷饼,五块鸭肉,没放葱丝,递到路浔面前:“尝尝。”
路浔夹菜,看对面的舒梨一眼:“不了,我自己卷。”
雅霓还是那姿势,眉眼微挑:“怎么,嫌我手脏?”
这时,舒梨手中的卷饼包好,递到大鱼嘴边。大鱼惊喜,张大嘴巴就是一口。那一排大白牙,差点咬到舒梨的手。路浔皱紧眉头,拿过雅霓手中的卷饼塞进嘴巴里就是一通乱嚼。哎呦!疼!
他奶奶,咬到舌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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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沾了甜面酱,舒梨起身去卫生间洗手。出来时,因低头,不小心撞到一人,胸膛很硬,似乎全是骨头。她抬头,刚要道歉,对上一双褐色的桃花眼,想说的话又咽回肚子里。顺便奉送十几个嫌弃的白眼。
路浔没喝酒,嗓音却带了些醉意:“你撞到我了。”
“噢。”
“换个词。”
她飞白眼:“疼吗?”
“有点。”他揉胸口,渴望被关怀。
她一双大眼睛没什么表情,“瞧你,病秧子似的,撞一下就委屈成什么似的。”微微眯眼,盯着他那只漂亮白皙的手,“自己揉多费劲,回去找人帮忙多好。”
路浔吸吸鼻子,如果没分析错,这应该是醋味。
“舒梨,今天是我生日。”
“噢。”
“不说点什么?”
舒梨笑,牙花子露出来:“生日快乐。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他哭笑不得,伸手胡乱她头发:“嗨!我今年二十六,不是八十六。这种台词麻烦六十年以后再念给我听。现在听着,像骂人。”
“路浔,我发现你破事真多。事妈事妈的。”她躲开那魔掌。
他追上去,继续胡乱那头秀发:“噢,那也总比来参加人家生日趴,结果坐在对面拉长脸,像参加葬礼的人强。”
她躲:“你说谁?”
他笑,继续揉:“谁躲我说谁。”
包间里,热热闹闹。然后,门开,路浔神清气爽美若天仙周身带光的走进来,身后跟着头发微乱咬牙切齿一脸黑线的舒梨。金灿刚包好一个卷饼,张大嘴巴正要吃,见自家老姐这副模样着实吓一跳:“姐,你……咋啦?”
“没咋。”从包里掏出梳子和镜子。
“头发……”
“噢。刚才出去打电话,遇到一条疯狗,见人就咬,怎么甩也甩不掉。”
大鱼接过话:“姐,它没咬到你吧?”
舒梨眼角斜斜,飞向某人:“差点咬到,幸好我躲得快。”
大鱼长长松口气:“那就好,现在狂犬病高发期,如果被那玩意咬了,要赶紧去打防疫针,不然死亡率百分百。”
“啊——”金灿和温豆丝吓得捂胸口。
对面,路浔只是淡淡的笑,夹一块铁板羊肉放进嘴巴里,吃得摇头晃脑。还对雅霓说:“这个,真好吃。”
雅霓笑说是,手指紧捏玻璃杯。灯光下,合谷处的天使翅膀微微变了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