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浔反应过来时,舒梨已经走到面前,手指轻点在皮带金属扣上，眉眼一扬：“我脱裙子,然后呢？把你裤子给我？”
“……”
直到走进云吞店,路浔脸还红的像一只大番茄。前几天刷微博,看到一个字叫“撩”。他想刚才自己是不是算被舒梨撩了？
摸摸脸，真他妈烫。
“吃什么？”舒梨看桌上的早点小菜单。
“豆汁。”路浔不爽，一为刚才被撩的事。二为舒梨的明知故问,来云吞店还能吃什么？
服务员走过来问他们吃什么。舒梨把菜单放一边：“一小碗三鲜云吞。”抬眸看路浔：“你呢？”
路浔说：“和你一样。”
“干嘛我和一样？”
“我喜欢和你一样。”今天,他必须，必须，要撩回来。
“小碗就五个，你够吗？”
“不够吃你的呗。”桃花眼开始放电。
舒梨倒是没怎么被这眼神撩到，反而一旁十七八岁的小服务员被撩红了脸。这两人,一大早就来早点摊发狗粮,打情骂俏真是讨厌。
服务员走后，路浔继续撩舒梨。一手撑头，漂亮的眼睛微微眯着：“化妆了？”
“嗯。”
“我发现你眼睛长得特别漂亮。”
“噢。”
“鼻梁也美。”
“谢了。”
他视线暧昧,依次扫过她精致清秀的五官,最后轻轻落在那姣好的唇瓣上：“这唇彩真好看。淡淡的红，桃花一样。”
“喜欢吗？”她歪头，笑的调皮。
“喜—欢—”他拖长音，入魔了一样看着她，“以后天天抹这个吧，我爱死这个颜色。”
“是么？”舒梨挑眉，小脸往前凑一凑，差点挨到某人鼻子，“这是蒋医生送我的生日礼物，法国带回来的。好巧，他也说我抹这个颜色好看。你是第二个。看来我真的很适合这一色系。哎……我要怎么感谢蒋医生？”
路浔单手扣住她下颚，拇指轻轻摩/挲粉唇下那一小片光滑：“请他喝豆汁呗。最好再搭配一盘王致和臭豆腐。”
舒梨也捏他下巴，细小的胡茬，茸茸的触感，“好主意。”
服务员端两碗云吞尴尬站一旁，说话不是，不说话也不是。还撩还撩还撩，你俩要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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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云吞时，路浔还是忍不住问：“你怎么跟蒋医生说不去吃星巴克了。”随意的口吻，并不急切知晓答案似的。
舒梨细细抿一口鲜汤才回：“就直接说不去啊。”她这个人，说话向来不会拐弯抹角。蒋城也很直接，眸子冷冰冰地瞄一眼玻璃窗外抽烟的路浔，问：“因为他？”
舒梨点头称是。
蒋城又问：“他是谁，男朋友？”
舒梨笑：“什么啊，刚才不说了，是同学。”
蒋城并不死心：“那下次，我请客，好吗？”
舒梨沉默一瞬，才说：“带上刘医生可好？”
路浔并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晓得自己挺满意舒梨直截了当拒绝了蒋城。奖励般用白瓷勺舀过两颗大虾仁到她碗中，笑道：“这就对了。星巴克有什么可吃的？早点味道还不及麦当劳一半，咖啡还死贵死贵！咱就是一个小平民，资本家的早点不适合我们。”
舒梨撇嘴：“说的好像你吃过一样。”
路浔嘟囔：“可不是吃过。”那一阵，吃的都快吐了。偏偏某人还吃不够，天天拉着他跑去那里装/逼。一坐就是一天。闹得他现在一闻见咖啡味就恶心头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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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饭，路浔出门第一件事便是点烟。
舒梨不满：“不抽能死？”
他微微笑：“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然后想起她也是会抽的，看那动作，似乎也是个资历不浅的老烟民，逗小狗似的烟盒递过去：“抽吗？免费送一根。”
“我戒了。”
他翻白眼：“瞎说，上次还抽来的。”
“有吗？”舒梨停住脚步，已经忘了那天的事。“什么时候抽的？”
路浔的视线在她白皙的脸上细细停留几秒，没瞧出什么破绽，自嘲地笑笑，问：“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
“高三。”
“因为什么抽？失恋？”
舒梨眼角淡淡飞出一刀，“我这个模样，像是能失恋的？再说，你上过高三吗？整天忙的四脚朝天，试卷做不完，厕所来不及上，恨不得一天三十二个小时才够，哪里有时间谈恋爱？”那时，除了忙学业，她还要照顾金灿。小小的年纪，不知怎么排解压力，只能学大人模样，在吞云吐雾间忘却烦恼。
“后来呢？为什么戒掉？”
舒梨眼角继续飞刀子：“要你管。”
走出胡同口，马路对面是一家电影院。路浔忽然拉起她的手在司机们一阵又一阵“不要命啦！”的骂声中飞速横穿过马路。待舒梨反应过来，人已经坐在电影院里，周身一片甜腻腻的爆米花味。她怒视某人：
“你这叫绑架！”
他挨着她坐，靠得很近很近：“陪我看场电影，谢了。”
“路浔，我一宿没睡。”
“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她懒得理他，嘟囔：“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跟来吃早点。”
他轻轻捏她的脸，浅褐色眼眸起了一层波澜：“因为你是天使啊，心地纯洁善良，愿意帮助孤独无助的人。”
她打掉他的毛毛爪：“酸死。”天天有哥们和美女相伴，你哪里孤独？
路浔呵呵笑，知道她不会走了，起身跑去款台买爆米花和饮料。不是周末，又是上午场，放映厅空空荡荡，满打满算坐了不到二十个人。大多是情侣，因为人少，打啵什么的也就不在乎了。路浔去厕所时，看到一对情侣竟窝在椅子间互摸，尺度太大，嘴巴里还哼哼唧唧。路浔看过苍老师的电影。所以，咳咳！虽没有实战经验……但这近距离情景火辣的男女大战，还是让他羞红了脸。坐回舒梨身边时，耳根子烫烫的。
手伸进爆米花桶，不小心碰到她的手。凉凉的，带了一股电。
他慌了：“对不起！”
舒梨茫然：“啊？”
路浔这才反应过来小丫头压根没把碰手当回事，修长的指又捏捏她脸，“没什么，吃你的。”只身子往她那边靠了靠，闻着她发丝间清新的玫瑰香，心绪渐渐归于平静。电影开场，激烈的枪战，悬念丛生的剧情。路浔看的入了迷，去抓爆米花时，瞥见一旁的舒梨竟靠着椅背昏昏睡去。
路浔忽然觉得自己是一个混蛋。
“舒梨？”
“……”舒梨睡眼惺忪，睫毛上挂了一层细密的水珠。
路浔白皙的手忍不住轻抚她脸颊，皮肤上柔软的绒毛摩擦他微凉的掌心。他低头，呼出的热气拂过她清秀的鼻梁，哄道：“那样睡不舒服，靠着我肩膀睡吧。”
她眨眨眼：“可以吗？”
他笑：“万分荣幸。”把外套脱下来，待她靠过来后，轻轻盖在她身上。电影进入最惊心动魄的大战，剧烈的枪声响彻放映厅。舒梨微微皱眉，路浔看到了，一手捂住她耳朵。过一会儿，她眉头散开，梦里听到有人说：“好好睡吧，我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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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末一个阴雨绵绵的午后，刘欣然约舒梨出来吃饭。菜点了一堆，两人却都没有食欲的样子。
“住院部怎么样？”
“就那么回事。没去时以为是天堂，后来才发现世间处处是陷阱，那里有什么桃花源。”九月初，刘欣然调去住院部，与舒梨也有挺长时间没见了。“你怎么样啊，和那个小奶油。”
“还那样。”
“一点进展没有？”
舒梨想想，并不确定：“一起看了场电影算吗？”
“什么电影？”
“《湄公河行动》。”
刘欣然咬咬筷子：“估计……把你当哥们了。”
“……”
“哎——那也比我强，我和蒋医生依旧处在见面三句话准分开的程度。何况现在我又调去了住院部，一个星期也见不到他一次。知道么，现在我最盼望的竟然是每周五的医院例行早会。从前，我可是最烦那个呀。”
这时，邻桌一位像大学生的女孩看着手机对几位同伴念道：“喂喂喂，情感专家说了啊，当男生爱上你的时候，举止语言会特别像小孩子！”
刘欣然扶额泪奔：“完了完了，蒋医生一定不喜欢我。每次在楼道里碰见，语气比我爸还慈祥。”抬眼看舒梨：“你呢？”
我？
舒梨默默吃几口菜，“我……好像又进入了那个怪圈。”
“哪个怪圈？”
“就是——你觉得他喜欢你，但是又不确定。他什么也不说，但又做出恋人间的事，你只能猜。”
“暧昧。”刘欣然总结，“情圣惯用招数。对小女孩百发百中，但你……不应该了吧？”
确实，她不应该了。
二十五岁，从初中起就有恋爱经验，理应分得清什么是真心。
“或许——”舒梨看着窗外飞扬的雨丝。口中辣椒刺激着味蕾。或许，是我就爱那种暧昧不明的腔调，所以心甘情愿的上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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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圣明俱乐部。
周澄明亲手倒了一杯茶递到白帝面前：“国不可一日无君，君不可一日无茶。尝尝这个，上好的西湖龙井。”
白帝转着手机：“不了，谢谢。”
周澄明笑，杯子放桌上。眼神微冷，分不清喜怒：“我亲自倒的茶，也一点面子不给？”
白帝还是那副无所谓的口吻：“不好意思，你知道，我向来不爱喝茶。”
“对，你独爱咖啡，我竟忘了。”周澄明解开衬衫第一颗纽扣，两指捏住瓷杯，闻着茶香，淡淡说道：“记得那时你常带路浔去星巴克，一坐就是一天。他玩游戏，你学英语，七八年前了——”
“周总，今天我们ec安排了训练。”
周澄明垂眸抿茶，口吻薄凉：“怎么，路浔的名字还是不能提？”
白帝站起来，脸色冷若冰霜：“周总。时间紧迫，先告辞了。”
周澄明没有阻拦他离开，坐在沙发上静静喝完一杯茶。淡，雅，禅意绵绵。
然后，从怀里掏出手机，号码拨出，响几秒，对方接起，声音毕恭毕敬：“您好，周总。”
“强子，帮我去查一个人。”
“什么人？”
“五年前拿走那笔钱的人。”
强子随即应声：“明白！三天后给您答复。”
![有本事别打奶花[剑三]](/cover/16/16738/16738s.jp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