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理想的概念,一年前的梅澜为了梅雨歌梅雨诺的户口问题几乎愁白了头发,虽然现在一切都好了,她却深切的体会到了那份忧灼之心,身为一个母亲她希望全天下的孩子们都能有爸爸妈妈陪伴在身边,都有比较不错的学校可供读书。
所以,她愿意为这个理想而倾力奋斗以及无私付出。
当然了,这必须得有管锐这个坚强的后盾来支撑一切。
“老公,亲一个!”梅澜突然说道。
“车上有人。”管锐眨巴着眼睛吞咽着口水。
“那个……管先生,嫂子,我什么都没听见,我只专注开车呢……”赵乾坤的这句话很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穷解释。
“你看,小赵都说他听不见了。”梅澜一只胳膊已经搭上了管锐的脖子。
“媳妇……怎么……怎么就突然间这么生猛了?”管锐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脑子里回想着这几天接触的人比较杂比较广泛,是谁?暗地里给他纯情的老婆下了春药了难道?
“我就是想感谢你,替那些能回到家乡和自己孩子团圆的爸爸妈妈们,感谢你。”梅澜说着,眼里便有了泪花。
管锐伸出长臂,一把将梅澜拦在了怀里,在她的额头上吻了又吻。
他是个商人,一直以来都是在商言商,遇到了她并且得到了她对他的无私奉献之后,让他明白这世界上至少有一个女人,是情真的,无论是对他的爱,还是对这个世界上所有弱势者的关爱。
很幸运,这个人是他的妻子,他的爱人。
他因拥有她而倍感骄傲,倍感自豪。
他因拥有她才感觉到这个世界不只是商场的尔虞我诈,不只是穷的只剩下钱的贵妇炫富,不只是只有冷冰冰的权钱交易。还有更为贵重的人间真情,还有更为有滋有味的家庭温暖。
他要感谢她。
愿意为她的理想而付出一切。
更何况投资这样空白如一张纸的小县城,所发展的空间是那么的强大,是一件双赢的事情呢?
他在她耳边轻声细语:“一切的事情都有了圆满的结局,回家之后我再好好的感谢你,把你当女皇一般的伺候着,现在是大白天的,女皇陛下先忍一忍。”
“那个……管先生,那啥你们能不能大点声,这次我真的啥也听不到了……”赵乾坤一边做掏耳朵状,一边找死的说道。
“本来我和你嫂子商量回了滨海放你和小钱你们俩人每人半个月带薪假期让你们回家和亲人团聚,现在我打算改主意了……”管锐不紧不慢的说道。
“那个管先生,我我我我错了……”
“还不专心开车!”
“是……”
赵乾坤立即背脊笔挺目不斜视只看前方,车开了一分钟之后,他又悠悠然然的开口问道:“……管先生,咱们什么时候打道回府?”
“你小子在这里呆烦了?”管锐故意问道。
“不是……看着你和嫂子你们跟家人团聚的那叫一个欢快,我也特别想我爸妈还有我的小侄女啦,我就是想知道咱们大概什么时候回去,我好提前给她们多准备点礼品什么的。”赵乾坤一脸幸福的向往着。
“……这还差不多。”
管锐赞许的看着赵乾坤,然后他征询的看着梅澜说道:“你觉得咱们什么时候回滨海合适?”
“这里也没什么事情了,两天……应该差不多了吧?”梅澜征询的语气说道。
“你觉得你有把握在两天时间里能够劝说的了爸爸妈妈跟咱们一起回滨海?”管锐问道。
“没把握!”
梅澜回答的干脆,然后又解释道:“但是我也想通了,他们不愿意跟咱们回滨海就让他们待在这里也好,郑爸爸有自己的学校要扩充,妈妈在这里和他相互陪伴相互照顾我也是比较放心的。反正滨海距离这里又不远,我们开车也是五六个小时就回来了,以后我们常回来就是了。”
“就是呀!管先生,以后每次回来我都跟着你们,我喜欢这里的一切。”赵乾坤快速的搭话。
“那就再多留下一天三天吧,咱们再陪两位老人三天时间。三天之后回滨海,到了滨海就放你假。”管锐狡黠的眼神看了看梅澜,然后对小赵说道。
“干嘛多留一天?你不急着会滨海处理公务?”梅澜不解的问管锐。
“多一天而已嘛,我比较留恋这里。”管锐的托词说说的很恰好,没有什么不妥。
“好吧,那就三天吧。”
“好嘞……”赵乾坤劲头十足的开起车子。
回到家中
管锐和梅澜找了个合适的契机劝说了魏芝菱和郑公平,希望爸爸妈妈能跟随他们一起回滨海,他们觉的大城市无论在就医以及生活方面,还是比小县城好的多,他们希望两位老人能够跟随女儿身边想象清福,让两位老人过过三世同堂的天伦之乐。
没想到郑公平和魏芝菱很是不服老的。
俩人都是爽朗大笑,郑公平率先开口拒绝了:“孩子!你爸爸我今年还不到六十岁,还是属于中年人行列身体还硬朗的很哪,爸爸还能再多管理学校几年。而且也能担得起照顾你妈妈的责任,你们年轻人那就安心的在大城市里干事业,等爸爸妈妈真的老了,在住在你们身边让你们尽孝心也不晚。”
“就是,妈妈也还不到六十岁呢,妈妈想和爸爸一起在小县城里种种花养养草再在你爸爸的学校后面打理一个菜园子,妈妈想给你们守着一个小院儿一个舒适的小天地,哪天你们在快节奏的大城市里工作的累了,回到这里来妈妈让你们吃上我亲手为你们做的饭菜。也好让你们清清静静的舒缓几日。”
说的很是令人神往。
管锐和梅澜都是感动不已。
“爸爸妈妈就是心疼我。”梅澜撒娇的说道。
“不对,姥姥和姥爷最心疼我和妹妹。”一听到心疼二字,正在专心吃着魏芝菱为她们做的小点心的梅雨歌抢过话来分辨道。
明明姥姥和姥爷最心疼她和妹妹,这几天里爸爸妈妈每天外出办事情,都是姥爷和姥姥带着她和妹妹玩儿,什么时候变成姥姥姥爷最疼妈妈啦?
不对!
大人就是爱说瞎话。
梅雨歌撅着小嘴,用白眼珠子翻妈妈。
“哈哈哈……”
“噗哈哈哈……”
这个人精一般的小妮子。
一家人笑的东倒西歪。
接下来的三天里,管锐梅澜梅雨歌梅雨诺魏芝菱郑公平一家六口以及赵乾坤和钱昱二人安安乐乐的过着家常生活。
每日里他们和郑公平一起早起练练太极拳,虽是没有郑公平那般的飘逸自然,却也是有模有样的很是神清气爽。
练完太极拳吃着自家做的纯绿色豆粥自己包的菜包子蒸饺之类的早餐,那叫一个有说有笑有叫有闹好不热闹。
白天里便是祖孙三代一家六口逛逛街,聊聊天,寻寻亲访访友很是松快惬意,而赵乾坤和钱昱则是办理一些留下来的杂事琐事。
转瞬间三天已过。
第三天的下午,魏芝菱的左右邻居都纷纷来为梅澜和管锐送行,他们个个都是很不吝啬的将自己做的纯绿色无污染的特产拿了给梅澜让她带回滨海。
“澜澜,这是谭阿姨自己院子里种的豆角,谭阿姨自己开水里断了生又暴晒之后存放的,这干豆角炖肉呀,特别有劲道,你在大城市里买不到。”谭阿姨热心的说道。
“谭阿姨,谢谢。”梅澜感激不尽。
“澜澜,这是萝卜干,五香的,好吃着呢,也是婶儿自己种的然后又腌制的。”老刘婶子也拿了两罐萝卜干塞在梅澜手里,光看着那腌渍的红白相间的萝卜丝儿,梅澜就想流口水。
“太谢谢啦刘婶儿”
“澜澜,这个是我刚做出来的臭酱豆,别看这酱豆看着难看,吃着可爽口了呢,这臭中带着香,算中带着滑,糯糯的又很清爽不油腻,吃上一口,回味很久,很多怀孕害口的女人,都爱吃这个呢,澜澜,你们富贵人家都喜欢多生孩子,那天你要是在怀孕了,告诉嫂子,嫂子会给你做很多怀孕害口时候的食品,抱你吃不厌……”雷鸣嫂子比梅澜打上七八岁,可是什么话都敢说的。
“谢谢呀雷鸣嫂子……”梅澜笑的那叫一个盛情难却呀。
“哎……嫂子没骗你,嫂子的娘家妹子刚怀上孕,前几日摔了一跤差点没流产住进了医院,我去医院看她的时候问她想吃什么,她说就想吃我做的臭酱豆,这不我昨天还去医院给她送了一瓶子。哦对了,说起去医院我想起一件事儿……”雷鸣嫂子快人快语的说道。
“怎么了?”梅澜关切问道。
“我看到你……爸爸了。”雷鸣嫂子嗫嚅的说道。
“我爸?你是说?我亲爸?”梅澜问道。
雷鸣嫂子点点头:“是在去往妇科的过道里那边的急诊科里,好几个医生围着他,他大概昏迷了……”
梅澜和管锐愣在了当下。
“怎么会这样?”
郑公平脑门一皱:“难道是因为他养子养女的绝情而伤心的?”
梅澜问道:龚秀丽计费几个?”
“我也是听梅家屯的人说起的,梅澜太因为在村上引起公愤,村上的人普遍都是希望友道栽的越惨越好,所以他们特别关注他家落败之后的事情。听他们说黑老太的小女儿以及儿子都在所在的单被各种理由辞退,无奈之下两个小家庭都纷纷把孩子扔给没有了工作的黑老太然后都去外地做泥瓦匠去了,临走时连看都没来看梅友道一眼,虽然梅友道和他们妈妈离婚了,可总也是养了他们二十几年的父亲吧?但他们却硬生生和友道一刀两断了。”
“老大龚秀丽呢?前几天听说她因为伤口感染进了医院?她也对我爸那么绝情?”梅澜又问道。
“她啊!疯喽!”
郑公平解气的说道:“她疯了没人心疼,要不是她那样乱嚼舌的女人,哪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那个唯恐天下不乱就想看别人笑话的女人,疯了是最好的结局。”
语毕
郑公平顿了顿又说道:“孩子,去看看你爸吧。”
“嗯!”
梅澜同意的很快,却是感激的说道:“爸,您是好人,是天底下最好的爸爸。”
本来此生都不打算和梅友道再有任何交集的,此时听到雷鸣嫂子和郑爸爸这么一说,次日一早她还是忍不住了和管锐连带着魏芝菱郑公平以及梅雨歌梅雨诺一起去医院看了梅友道。
进了医院才知道梅友道因脑中风引起了半身不遂。
起因却不是他的养子养女。
而是因为亲生儿子梅驹。
几天都没回家的梅驹被发现在一个地下舞厅里与人聚众吸毒,现在已经被关进了看守所。而梅友道知道这个消息的当时就口吐白沫浑身抽搐了。
梅澜知道,梅驹的行为只是压在梅友道身上的最重的一根稻草罢了。
偌大的病房里,没人前来照顾梅友道,梅澜洗了一个苹果递到他那只能动的手里面,然后冷若冰霜的问道:“你那三个养子养女呢?怎么一个露面的都没有,虽说你跟他们的妈妈离婚了,可你养他们二十多年疼了他们二十多年总是事实吧?”
梅友道只是哭着啃咬着梅澜递给他的苹果。
梅澜不再问他,而是转身正要去找梅友道主治医师,结果他的主治医师一听说县城里大投资商前来医院看望病人,便快速的来到病房候命了,梅澜很是谦和的问梅友道的主治医师:“他的病,还能治得好吗?”
“管太太您好,他的半身不遂是突发,所以不是什么难治的病,只要他配合治疗,然后情绪稳定的话,虽然不能完全治愈,但是走路说话什么的都没问题。”医生回答的很细致。
梅澜懂了。
“给他用最好的药剂,最好的理疗,只要他能走路,能说话,生活能自理,花多少钱都没问题。”
“您放心吧管太太。”
处理了梅友道在医院的事务之后,梅澜和管锐又给梅友道的账户转入了二百万,一百万是买他房子的钱,另外一百万是给予他养老的钱。
梅友道虽是不义。
可梅澜无法做到无情。
她想,二百万应该够梅友道此生养老的了,以后他和她,和妈妈,将再也没有什么瓜葛了。
“等你的病好了之后,把梅驹从戒毒所接回来,再把梅珠找回来,然后找个合适的女人再成个家吧,我想二百万应该够你们平淡的生活一辈子的了。本来你帝景水岸的那套房子我们可以不买,但是考虑到你的所作所为是必定到受到上级处分的,买了你的住房之前你能拿到一百万的资金来供养下半生。”梅澜语气平淡的对梅友道解释道。
随时听不出来爱恨情仇。
可足矣令梅友道感激涕零。
“澜澜,我……错了。”
梅澜没看他,而是无表情的说道:“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犯下的错承担应该承担的后果,希望您好自为之。更希望您以后不要打扰我妈妈和郑爸爸的生活。”说完之后,梅澜走了,管锐和魏芝菱郑公平也随即离开了病房回家去了。
本来预计的是第四天的凌晨九点钟就出发回滨海去的,结果由于梅友道的事情又让他们耽误了好几个小时,临出发时已经快上午十一点了。
由于时间紧张,魏芝菱和郑公平没再留管锐和梅澜吃中午饭。而是催促他们快些开车走吧,老两口是希望他们能赶在傍晚之前到家,要不然俩孩子吃不上热乎晚饭,睡不好觉的又该遭罪了。
就这样一家人做了简短告别,便离开了魏芝菱的小院儿,虽是有些不舍,可总也得回去,一家四口坐在车里均是沉浸在回味着这十来天的生活中,车子已经驶入了高速路入口处。
“管先生,嫂子!”赵乾坤突兀的喊了梅澜和管锐一声,两人的思绪被梅澜和管锐拉了回来。
“怎么了?”管锐问道。
“你们看!”赵乾坤朝左侧指了指。
左前方,高速入口排队出,一个女人在挨个敲汽车车窗要钱。
“龚秀丽?”梅澜脱口说道。
龚秀丽穿着烂了好几处口子露着白棉絮的旧军大衣,大冬天里露着两只脚踝,脚上穿的是两只不一样的高跟鞋,头发都结成了厚而乱的大圆饼。
还有她那张乌漆麻黑的脸。
变成这样本是谁也认不出她的。
只是她那张标志性的嘴,让管锐和梅澜一眼就认出了是她。
那张嘴,俨然就是农村里养猪的家里怕猪乱拱而给猪的嘴头上穿的铁丝一般。
“她这辈子全是彻底毁了!”管锐冷笑说道。
“毁在她自己手里了。”梅澜平静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