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两点，手里的手机叮的一声。
我随着它一震。
沈沐陶给我发短信说没看到电话。
然后呢？不解释什么了么？我想，明明约好的，怎么能说爽约就爽约呢？就算爽约了，至少解释一下也好啊。
可笑的是，我虽然口口声声的笃定他不会来了，却还是没有换回睡衣。真是矛盾得紧，说着不期待，又隐隐的不死心。
我特别想一通电话打过去问明白，但我凭什么呢？
“想出去走走么？”爸爸问。
“去哪儿啊？”我问。
“去给你买点果冻吃吧。”他说。
穿上大衣和鞋子，我们就直接出门了。
走在路上，空气里有放过鞭炮的二氧化硫味道。这明明是有毒气体，但我听说这种雾气会让人上瘾，像是吸食鸦片。
爸爸拉着我的手自在放进自己的衣兜里，冰凉的手才有了暖意。
我个子高，手也大，每次握着别的小姑娘的瘦的时候都在为以后的丈夫叹息，他娶了我，就再也握不到这样小巧的手了。
平常和别的女生一起走，我也都没有牵着搂着的习惯，可此时被爸爸握着，我感觉熟悉又自然。我想起小时候经常和爸爸拉着手玩手指游戏，握住一根手指，然后两根，三根，四根，又三根，两根，一根，反反复复。
正想着，爸爸突然变成一根手指，我弯起嘴角握住；两根，我又握住…
直到我玩累了，往他手心扣一下，爸爸的大手张开，紧紧包住我握起拳头的手。就好像我的手还跟小时候那样。
“手冰凉。”他说。
“嗯，冻的。”
“一开始就凉了。”他说。
我没说话。
两个人静静地走在路上，鞋踩着未化的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你是不是喜欢他啊？今天本来要来的男孩。”他说。
我一僵，想否认，可手紧了一下爸爸一定感受得到。“现在正是学习关键的时候，你不要感情用事，耽误学习了。”
“我没有。”我说的模棱两可，又像是在否认我喜欢沈沐陶，又像是再说我没有耽误学习。
“可是你要是真喜欢人家，可别啥都不说，有时候，表达是很重要的。你呀，就是太像我了，性子犟还不愿意说话，今天你那小男朋友是因为啥没来啊？”
“我没问，而且他可不是我男朋友，你姑娘长成这样谁看得上啊？那个男生可优秀了，绝对看不上我，我们就是同桌，关系好了点而已。”我跟他说，更像是在跟自己强调一样。
“是么？虽然爸爸是男人，站在男人的角度上考虑，却是男人是更喜欢美女，可那个男生要真是像你说的那样‘可优秀了’，大概能看出我姑娘的美吧。我姑娘长得很多美，一笑起来眼睛像月牙似的，多好看啊！”
“得了吧。”我听得都害羞。
“别愁眉苦脸的了，跟爸爸就能在一起这么几天，给爸爸笑一个。”
我呲了下牙。
“好好笑一个！”
“哪有叫人家突然笑的啊！”
“有什么难的？”爸爸说完，就笑了起来，眉毛因为使劲，所以变成了搞笑的八字眉。我看着他的眉毛哈哈的笑了起来，说：“你变八字眉了！”
“你看，这么笑着多好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