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安的这一番话让尚书大人原本愤怒的脸庞露出满意的笑容,而徐清丽则对着我露出得意洋洋的表情,看着她那一副炫耀的样子,我的心中只升起一股对这女人的悲哀。
她以为自己是胜利了吗?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既然顾文安能够为了别人将我推出去当替死鬼,以后的将来,也势必会为了权力,将她推出去,这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拓跋傲风瞧着满脸虚伪表情的顾文安,直接走到我的面前,右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满脸鄙夷道:
“陈静婉,你瞧瞧你的眼光,这种为了权势能把女人卖了的男人,你也看的上?”
我听着拓跋傲风的话,伸出依旧带着伤口的右手,轻轻拂去肩膀上的大手,一双眼眸冷冷的盯着跪在地上的顾文安,出口的声音冷漠而无情
“王爷,您可真会跟妾身开玩笑!如此虚伪的男人,静婉怎么可能看得上呢?”
说着,我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缓步走到顾文安的面前,一双眼睛透着从未有过的晶亮,如望着陌生人一样望着这个男人道:
“顾少爷,我与你远无仇近无怨的,您为何要如此冤枉静婉呢?”
“”
顾文安听着我的话,眼睛充满了不可置信。
我知道,在他的意识中,我不过是个卑微、胆怯的丫鬟而已,在相府的时候,我就如一只惊弓之鸟般,做什么都小心翼翼,怕有差池,我不敢与任何人反抗,哪怕有人欺负我,我也是打碎了牙齿往肚子了吞。
可是,他忘记了,王府后院是个最考验人心的地方,从一个卑微丫鬟到能够同那些个女人勾心斗角,我早已经不是那个单纯的人儿了,顾文安这一次,或许失策了!
“陈静婉,事情既已如此,你再强词夺理也是没有用的!还是乖乖认罪吧!”徐清丽依旧闪着她的那一副白牙,趾高气昂道。
“呵呵,顾夫人此言差矣!”既然大少爷能够不顾所有的情面,将我推出来,我又何必再顾全他呢?
每个人活着都是为了自己,那我又何必为了一个背信弃义的男人委屈自己呢?
“皇上,请容静婉问顾大人几个问题,这其中的是非对错,便可知晓了。”我朝着皇帝道。
“好,朕准许了。”皇帝饶有兴趣道。
“谢皇上!”我朝着福了福身体,叩谢道。
我走到顾文安的面前,看着他心虚的表情还有不知所措的样子,我微微一笑,对着他缓缓道:
“静婉想问顾大人,静婉从未在相府当做丫鬟,您这丫鬟一说,是从何来呢?”
“你本就是相府的三小姐身旁的丫鬟陈静婉,后来因着三小姐嫁入王府,才选了你当陪嫁丫鬟,这才让你勾引了王爷,成了他的妾侍。”顾文安说起这件事情,心中便怨恨十足道。
“呵呵,顾大人可真真是会说笑呢,什么三小姐,什么陪嫁丫鬟,静婉完全听不懂您在说什么呢?”我满脸疑惑的眨了眨眼睛,接着,就抬头望向拓跋傲风,真诚道:
“王爷,妾身难道与您不是在上元节那一天认识的吗?怎么到了这顾大人嘴里,妾身就是您府中的丫鬟了呀?”
拓跋傲风一听我这话,二话不说,便明白了我其中的含义,嘴角挂着冷笑道:
“我与你自然是在上元节那一天认识的,这王府之中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从府外将你抬进来了!”说着,便对着顾文安道:
“顾大人对本王府中的事情难道比本王自己都清楚吗?”
“”
顾文安千算万算,也没有料想到,我竟然会矢口否认那些事情,脸色一白,竟然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
“对了,顾大人竟然说我是这相府的丫鬟,那相比卖身契也还在相府之中,您倒是可以让府中下人将我的卖身契呈上来,给陛下看看。”我缓缓道。
一听我这话,皇帝也立马点了点头,对着顾文安道:
“恩,这个不错,凡是入府做奴之人,都有卖身契在手,既然如此,顾亲家就赶紧让人去府中将卖身契呈上来吧。”
“回皇上的话,没有卖身契!”
顾文安双手握成拳头,紧抿着嘴巴,咬牙切齿道。
想起那一日,他当着我的面儿将卖身契毁掉,我想此刻顾文安的心中怕是毁的肠子都青了。
“一没有卖身契,二没有人证能够证明这陈静婉就是你相府的丫鬟,那你刚刚的说辞,从何而来!”皇帝渐渐开始有些发怒了。
“皇上息怒,微臣所言句句属实啊,过去这个女人是涂抹了药膏在府中当差,所以,相府的人都不认识她,可若是让她将黑素膏涂上势必相府的所有丫鬟都认识她的。”顾文安见惹了圣怒,吓的脸色不轻,忙朝着皇帝磕头。
“呵呵,什么黑素膏,顾文安,你这话话可是越说可稀奇了!”拓跋傲风今日似乎心情极其的好,说话的时候,虽然不饶情面,可却缓缓的语气也不显怒气了。
“父皇,儿臣瞧着这场什么抓奸的戏码,分明就是一场闹剧!”拓跋傲风开始下结论:
“怕是这徐清丽看见自家丈夫与儿臣的妾侍站在一起说了会儿话,就开始酸醋乱飞,又拉了两家的父亲在那里胡搅蛮缠,最终因着王公公的出现,便直接来了一招嫁祸,想要栽赃诬陷儿臣的妾侍!”
拓跋傲风说完,便一撩衣袍,单膝下跪,双手抱拳,对着皇帝道:
“今日相爷和尚书大人这一闹,冤枉的不仅是静婉,更是丢了儿臣的脸面!求父皇一定要为儿臣做主!给儿臣和静婉一个公道!”
王公公听着拓跋傲风的话,连忙露出惊讶的表情,对着皇帝道:
“皇上,四王爷可是个倔脾气啊,何曾如此这样对您恳求过,怕这事情真真是伤了他的心了啊!”
皇帝一听这些话,脸色十分难看,双手直接一拍,对着一直跪在地上的几人道:
“顾锦怀,徐志文,你们俩也算是朝中德高望重之人,怎么能够同小辈一起,做出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事情呢?”
天子发怒,相爷和尚书大人立马脸色大变,纷纷朝着他磕头道:
“皇上,微臣不敢!”
“不敢?”拓跋傲风一听他俩的话,直接讽刺道:
“本王瞧着你们敢的很嘛!自己的女儿善妒也就罢了,竟然还陪着演这么一出闹剧,真不知道羞耻二字你们会不会写!”
“风儿!”到底都是朝中大臣,皇帝见自己的儿子如此奚落人家,不悦的出声道:
“怎么了,儿臣难道说错了吗?这天朝就是因为有像尚书大人如此溺爱女儿的父亲,才会让许多的官家之女仗势欺人!”拓跋傲风干脆将整个事情都上升到了另外一个高度,一下子原本只是鸡毛蒜皮的事情立马就变得严重起来了:
“父皇,如果您再不好好的惩治惩治这种风气,怕以后整个大厉王朝的百姓都还得受着这些官员和他们王孙公子的气呢!”
皇帝听着拓跋傲风的话,神色微变,垂眸微微沉思了一下,看着皇帝如此模样,相爷和尚书大人的脸色心中一惊,拓跋傲风刚刚的这些话,不仅是在教训他们,而是给皇帝一个警告,若是皇帝这个时候,打算来一招烧鸡敬候,那么,恐怕今日他们两家都得被这一事情给连累了。
思及如此,相爷十分不满的看了一眼尚书大人,只觉得他根本不会教女儿,明明一件小事情竟然害的连累了他,而尚书大人心中也是懊恼不已,看着闯了大祸的女儿,此刻依旧气扯着自己的袖子,让自己惩罚那个女人的样子,直接伸出的右手,狠狠甩了她一把巴掌。
“啪”的清脆响声响起,原本哭哭闹闹的徐清丽立马安静了下来,面前的女人捂着自己的脸颊,不可置信的望着自己的父亲,喃喃道:
“父亲”
“够了!”尚书大人突然发怒,对着自己的女儿厉声斥责道:
“看你做的一切好事情!”
“行了,徐志文,要教训女儿便回家去,没的被人看了笑话!”拓跋傲风如此连称呼都懒的叫了,直接连名带姓道:
“今日徐清丽的事情倒是提醒了本王,也提醒了皇上,当今朝堂之上,狐假虎威之人,比比皆是,尤其是官员之女,更是借着家中权势,鱼肉黎民百姓,如此邪恶的风气若是不政治,以后怕是难以让百姓安居乐业!”
拓跋傲风说着,便又对着皇帝道:
“父皇,不如今日就借了尚书大人这一事情给众人一个警醒!”
皇帝一听他的话,略微思索后,便点头道:
“那倒也好,今日之事,因徐志文教女无方,故免去一年俸禄,且徐清丽骄纵跋扈,仗责二十大板,永世不得入宫!”宣布完之后,又对着顾文安道:
“至于顾锦怀,教子无方,罚一年俸禄,而顾文安捏造事实,免去官位,贬为庶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