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魔法的输送暂时稳定了她的心跳,但他是剑士,不是魔法师,只能暂时的拖住时间,治愈需要治愈系的魔法才行。
床畔的赛维赶紧让人带来了治愈师。
来人探查了一下她的情况,便取代雷斯的位置,缓缓往维希的体内输送治愈魔法。
半个小时过去,维希的脸色却并不见好转,从心脏处蔓延而出的疼痛一点也不减,她难受的瘫软在床上□□扭动,喘息微弱而急促。
赛维焦急的看着丝毫无好转迹象的维希,忍不住催促治愈师。
“怎么回事?怎么还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
治愈师输送了半个小时的魔力已经满头大汗,听着催促,他眉头紧皱的看着维希,脸上也尽是不解。
“夫人,维希小姐并没有受伤,而是发病。”
赛维惊的连忙说道,“她什么病?以前怎么从来没发过?不管什么病你现在赶紧给我治好她,让她好起来。”
治愈师面色为难的看向赛维道,面色有些遗憾与抱歉。
“实在抱歉,夫人,维希小姐的病症,我从没见过,她明明是该成长的阶段,但身体内脏等却都像年迈的老人在缓慢的衰退,我的魔力送进她的身体就像送进了一口黑洞,几乎没什么效果,情况很不好,我只能尽力。”
赛维不可置信撑大眼睛,站在大床一旁的雷斯也意外的投来视线,盯向床上瘦弱痛苦的像溺水了般的女孩。
室内静止了两秒,而后赛维猛的从床边站起,她挺直了背脊有些发怒的睨视向治愈师,大声的冷怒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的女儿还没成年!你居然就这样说她衰退?这点病都治不好,难道我是白养着你们吗?”
治愈师被赛维的气势吓的一抖,连带手里的魔法输送都滞了一下,床上的维希难受的呜咽了一声,他才赶紧稳住魔法,向着赛维垂下头,声音却有些不甘的咬牙颤抖。
“夫人,您发火杀了我也没用,小姐的病情别说我,就是大魔法师都不一定能治得了,只有找到治愈系的魔导师大人,也许小姐能被治好。”
他身为这世上为数不多的治愈系魔法师,就算是被伯爵养着也是因为他有用的治愈魔力。他再渺小也有自己小小的一份尊严,绝不是和其他人一样只会白吃东西。
赛维听了他的话却更加惊怒,忍不住拔高了声音,挺直高抬的胸脯也因激动而上下起伏着。
“魔导师?!这世上最后一个魔导师已近在百年前销声匿迹了!你叫我去找魔导师?!”
床上意识还未完全失去的维希自然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她有些痛苦的闭了闭眸。
原本,她以为这些绝望的话,早就因为上辈子听了太多,已经麻痹了的心脏,不再会对她有影响,但此刻,心底还是不能自已的升起一种难言的酸涩,像是掉在悬崖边抓着最后一根草的人,终于扯断了那脆弱的草径
不该的,她重活了一次就已经是赚了,不该因为来到了独特不同的魔法世界就产生些一切实际的期望,即便是魔法又怎么样,前世集世界上所有顶尖医学专家与最先近医药设备都不能查出原因治好的病,她怎么能寄希望于异世的魔法,觉得科学治不了的东西,传说中的魔法就能治好呢
无奈的闭上眼睛,眼角的湿意被隐没在眼眶下
几十年了,她也被折腾的累了,够了。
有些疲惫的放弃抵御的意识,身体的剧痛瞬间侵蚀了大脑,瞬间又陷入半昏迷的状态。
赛维看着又昏过去的维希,急的正要去再叫人来,一道坚定的声音却突然响起。
“不,夫人,我知道还有一人是大治愈魔法师。”
治愈师坚定的声音让所有人都愣住,他抬起脸,定定的看向赛维。
“圣堂的副校长,格尼亚·圣尔就是。”
赛维原本稍微期待的脸瞬间变为冷笑,压不住的怒火让她丢了贵族的礼教,失态般的弯下身,一把拽住治愈师的脖颈,狠狠道
“格尼亚·圣尔是战斗魔法师!你想骗我?!”
“不,他不仅是战斗魔法师!还是一个光系治愈魔法师!”
被女士揪住衣领是很丢脸的事,那治愈师憋红了脸,却依旧坚定的辩解着。
“我为什么相信你!”
治愈师被问的愣了愣,他坚定的面孔变了几遍,最终就在赛维快要忍不住让人把他拖出去时,才面露不舍的从脖颈上取下一条项链,项链的底端吊着个透明的小晶体,晶体内部充满了散发着淡淡金光的液体。
这挂坠一出,赛维和静站在一旁的雷斯都忍不住睁大了眼睛。
小小晶体内散发的威压确实是魔导师的威压,而能散发着淡金色光芒的液体,也只有魔导师凝练的治愈魔力是这种颜色!
看着他们震惊的神情,治愈师知道自己不必再说什么,他敏紧了唇齿,心底有一点后悔自己的冲动,这东西可是他原本留着为自己以后出现意外时准备的保命符。
但在赛维和雷斯紧盯的目光下,他只能咬紧了牙关,颤抖着手,不舍的把晶体的开口打开,把里内的液体缓缓送进维希苍白干枯的嘴里。
直到那瓶内的液体倒完,看着维希缓慢转好的脸,赛维才慢慢稳定下来,正想说什么,隔壁房间突然传来一声伯爵的惨叫。
她神色一变,就要抬脚向门外走去,一窜急促的脚步声伴着女人夸张急切的哭声突然从楼道口传来。
姗姗来迟的西姆母女,套着睡衣,两眼抹泪的直奔隔壁房间,下一刻,她母女俩的尖叫声乍然响起,那尖利的声音几乎要刺穿城堡的顶层。
而屋内,淡金色魔力流入维希的身体,不出两秒,她脸上的青紫就全部褪去,沉痛的身体刚感觉到有什么温暖的东西流进,还在迷蒙中的意识却瞬间被这声破坏力极强的刺耳魔音惊的猛然醒来。
这尖叫,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她醒来后的第一个想法。
呵,可能是彻底看开了,放弃了,你瞧,她还有心思吐槽。
无力的撑开眼皮,楞了两秒,她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身体轻松了很多,虽然还是没有力气,但剧痛与那种要窒息的感觉都减弱了许多。
怎么回事?她不是没救了吗?
又过两秒后,她更惊讶的发现自己有力气讲话了。
“您醒了,维希小姐。”
维希艰难的转了转眼珠,只见一个面容清秀,穿着白色魔法师袍的小青年正趴在床边,紧紧盯着自己。
眨了眨眼睛以示回答,这个声音刚才意识迷蒙的时候听过,他就是治愈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