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愣许久，直到鼻子里嗅到肉汁烤熟的香气，循着这股肉香，秦天的思绪慢慢回归。
把头转回来朝手上的肉块看去，看到肉块上烧出焦炭，连忙把手上的树杈子抬了起来。
提起肉块放到眼前，拿手轻轻戳了两下，感受着回馈过来硬邦邦地触感，秦天哭笑不得。
“哈哈……烤糊了，吃不了了。”
秦天抬手就要扔，却被怀里伸出来的纤纤细手拦截，被水冰研用巧力夺了过去。
“怎么就吃不了了呢，相公真是一点厨艺的天分都没有没有呢，早就说了交给我来处理，相公你非不听。”
水冰研娇嗔地说着，看秦天把手伸过去要抢，在他的手臂上轻轻拍了一下。
“相公别闹，让我来吧。”
水冰研从腰间拿出一支造型精巧的匕首，用刀刃刮开烧焦的部分，又在肉块上削了几刀，把原本手臂大小的肉块切成跟蜷缩起来的拇指差不多粗细，重新串到树枝上，认认真真地烤了起来。
看她熟练的样子，好像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秦天百无聊赖地伸了个懒腰，随口问一嘴：“你怎么这么熟练啊？”
“以往走江湖的时候，难免会有需要在深山老林里过夜的时候，如果没有带够干粮的话就只能就地取材了，我自幼就喜欢到处游历，久而久之就熟练了。”
水冰研一边不停地翻滚重新串好的肉块，回答的有些心不在焉。
“哦……”
秦天点点头，随后又道：“既然如此，那你怎么不提醒我？肉块都烤糊了也不吱一声，差点就没晚饭吃了。”
“还说我呢！还不是相公你思考的太认真，害怕惊扰到你的思绪？这可怪不得我！”水冰研似是娇嗔地拍打秦天的肩膀，仿佛恼怒中的少女，别有一番风味。
“哈哈哈……这倒是怪我了，是我的错。”
秦天搂住水冰研的腰，把下巴放到她的肩膀上面，看着她料理鹿肉。
“说起来，朕还没听过你入宫前的生活呢，有时间跟我说说，我还是蛮好奇江湖人士的人生是什么样的。”
“也就那样，要真说出来，挺没意思的。”
感受到背后传来有力的心跳，水冰研的呼吸略微有些沉重，不过说起这个话题，她的心思都投入到过去的回忆之中去了，一时间竟忘了两人贴在一起的事情。
一边翻滚着手中的料理，水冰研有些失神地道：“江湖、江湖，说白了，无非也是在追逐名声跟威望罢了，归根结底，最后追求的也逃不出利益二字。”
“就跟百姓们渴望金银，渴望丰衣足食；官员们渴望高官厚禄，寻求名垂千古；武将寻求战机，博求一战成名的机会。本质上都是一样的，没有任何区别。”
“只是我们这些江湖人士逐利的方式不太一样，更加注重个人武力，利用名声和威望寻得别人的认可，再根据这些换取钱粮，寻求更加富余的生活，同时也收获他人的敬仰，仅此而已。”
水冰研似乎看透了过往的追求，听她说话的语气，似乎已经厌倦了这种生活，看起来有些排斥。
“江湖可没有夫君想的那么潇洒，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夫君就别想了，我也不会带夫君去过那种人生的。”
整天争强好胜，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和别人厮杀，现在回想起来，那简直是傻透了。
明明可以有更稳妥的生活方式，却偏偏为了别人敬仰的目光，到处惹是生非。
那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的人生，太凶险同时也太任性了，自由过度的结果就是混乱，那不是一个正常人可以适应得了的生存之道。
“不想提就别提了，我也只是好奇罢了，就算想要任性，我也任性不起来啊。”
秦天哭笑不得地说道，他只是想听听发生在水冰研身上的故事罢了，怎么话题上升到人生的层面上来了，真不知道水冰研是怎么想的，思维跳跃的这么快。
“仗剑走天涯的人生啊，其实我也曾幻想过这种生活，不过那也只是幻想罢了，我还做不到放下一切，去过那种颠肺流离的人生。”
谁没有在年轻的时候做过大侠梦呢？
只可惜那只是一厢情愿的浪漫罢了，生活中哪有那么多波澜壮阔的故事，有的只不过是追逐美好生活的朴素愿景而已。
作为一国之君，虽然偶尔可以任性一下，但任性到那种程度，那就有些太过了。
他也有属于自己的责任，年纪越大，就对这一点有着愈加明确的认识。
维系一国的生计，才是他的责任所在，秦天对此有明确的认知。
“只是如果不听听江湖上的故事，总感觉有些不太甘心，所以……娘子还是跟我说说吧，满足我这小小的愿望。”
水冰研无奈，虽然不太情愿，但还是捡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说了出来。
至于那些大事件，她有自知之明，没好意思讲述出来。
毕竟江湖本质上跟朝廷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要是把那些胆大妄为的事件说出来，她怕秦天一怒之下，搞个禁武令什么的，万一不小心坑到了师门，那可就尴尬了。
不过饶是水冰研挑挑拣拣说出来的那些故事，也让秦天听得如痴如醉，满足了对武林的幻想。
当秦天再次听完一个小故事，在听故事的间隙，朝赫连鹰问出一句。
“刚才那个故事听着好像有些耳熟啊，故事里的那个可怜女子，是不是我们安阳人士啊？”
水冰研刚才说的是江湖侠士怒发为红颜的故事。
大概内容是有一个江湖侠客为了沦落到青楼的女子，提刀上面，灭了贪官污吏满门的事情。
秦天听着感觉有些熟悉，就多嘴问了一句。
赫连鹰略微思考了一下，肯定地回答：“应该是我们安阳发生的事情，因为性质极其恶劣，属下的记忆非常深刻。”
“这应该是在五年前发生在京城的一个案子，如果属下没有记错的话，那个女人她……有些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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