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耐大,还是小,都不是说出来的,而是做出来的。王毛子一直坚信耳听为虚,他现在看到了事实。
没有想到,事实远比他想象中的更加令人震惊!
偌大的一个乌风寨,想必一定是守卫重重的,其中的厉害可想而知。不要说李老五他一个半大的孩子了,就算是去上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也未必能够动到乌风寨大当家的一根汗毛!
可是,李老五却办到了。他不但动到了乌风寨大当家的汗毛,还将他的人头带了回来。
王毛子惊讶地看着李老五,说道:“老五,你真是让人惊讶!”
“让你惊讶的还在后头呢。”李老五淡淡地说道。
两人坐在乌风寨大当家的头颅面前,头颅里流出来的血早已经干涸了,凝成诡异而恐怖的黑色血块。
四周散发着一丝腥气,凌乱的血块糊在杂草之上。
两人看着这颗代表着王毛子未来的头颅,谁都没有觉得害怕。
王毛子曾经问李老五为什么要帮他,李老五说:“我需要你身上的一样东西。我帮你实现你的愿望,我希望得到你身上的那件东西。”
王毛子家徒得连四壁都没有,唯一的财产是身上那件不知道穿了多少年,发着浓郁臭味的破烂衣衫,还有一口破罐子和一个老旧的木桶外加一把缺了角的烂斧头。仅此而已。那些一看就不像值钱的东西。王毛子实在想不出自己能够给他些什么。
这个少年看起来十分老成,能耐很大,而且浑身上下充满了秘密。
从那一刻起,王毛子不再问他的来处,也不再打听他想要从自己那里得到什么。王毛子只明白一个道理:自己要当土匪头头,如果李老五真的能够帮助他实现这个愿望的话,那么,无论他想要得到什么东西,也都是值得的。
曾经,他以为自己这条烂命会一直一直呆在乱葬岗里,直到死去的那一天。他曾经无数次地抬头质问苍天为什么这么对待自己。
有时候,天上会打一个响雷,有时候,又会下一场大雨,有时候,却一动不动。但不管天上是何种反应,他都从来没有得到过他听得懂的回答。
慢慢地,他也绝望了,就那么呆在乱葬岗里吧,一年又一年,直到再也熬不下去的那一年。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李老五却出现了!
他想,也许李老五就是一个神仙,一个犯了天条被贬下凡沦为土匪的神仙。也许,他是专门下凡来拯救自己的!王毛子想。
宝瓶山下,有两个喽啰找上了他们。这次前来的喽啰依旧是带领他们上宝瓶山寨的那个人,他叫三儿。另外一个叫做五六。
这一次,他们对待王毛子两人的态度客气了很多。
两个人提着那颗散发着腥味的头颅又一次站在了宝瓶山寨的大厅里,马老大仍旧坐在大厅正中的太师椅上,这次姿势端正了许多。
马老大的左下手边坐着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男子穿一身青布长衫,一手撑着椅子的扶手一手摇着一把颜色暗淡的破折扇,笑眯眯地看着王毛子和李老五二人,折扇上面,大大地写着两个字——有用。
他是尤勇。
寨子里的人多是贫苦出身,斗大的字不识一个的人比比皆是,尤勇曾经是一个落魄潦倒的读书人,考了大半辈子的科举都没有考上,后来就干脆上山落了草。这种人在一群胸无点墨的人堆里还是十分受人尊崇的。
所以,他虽不实际参与寨子里的买卖,但他在整个宝瓶寨里的地位显然是相当高的,不然马老大绝计不会让他坐上这个位置。
当然,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马老大的右下手边坐着一个女人,女人二十多岁的样子,姿色一般,却有一种逼人的英气从骨子里透出来。
女人稍稍地歪着头,也看着他们两人。一时之间,两人成了全厅的焦点。
王毛子和李老五向马老大行了礼,马老大笑笑地看着两人:“啊呵,乌风寨大当家的脑袋都能砍下来,还算有些本事。好!进了我这宝瓶寨,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尤勇“啪”地一声合上了折扇,冷哼一声斜睨着他们。
那个坐在马老大右手边,二十来岁英气逼人的女人,便是马老大的女儿,后来的宝瓶寨寨主夫人。
当然,这些事情,王凤鸣是不可能知道的。可是二黑却有一种模模糊糊的感觉,他觉得自己就好像亲眼看到了那些事情一样……
每一件事情,他都有种亲身经历的感觉,具体的他也说不上来,但就是觉得十分奇怪。
“嘿!”王凤鸣在他的面前挥了挥手,问道:“你在想什么呢?两眼发直,就跟傻了一样。”
“我……”二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个时候,忽然,又一道人影闪过,二黑连忙将脑袋一缩,那人影直直地向着王凤鸣扑去,两个人抱在一起,齐齐滚在了地上。
二黑定睛一看,那个抱着王凤鸣滚做一团的人竟然是凌老大。
看来小妹终于找到了他的“尾巴”了!
这时就听身后“轰隆”一声巨响,墙壁不知何故突然之间塌了下来,许多的土块乱七八糟地碎在地上。
小妹的双手叉着腰,如释重负地站在里面。
凌老大晃晃悠悠地从地上爬起来,愕然地问道:“这墙,它怎么倒了?”
他抱着晕乎乎的脑袋,仔细地看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之前被吸进墙壁里的情景,猛地退后两步,几乎栽倒在地。只听他惊恐地说道:“这……这墙……这墙不干净……”
“不论它曾经干不干净,这面墙,现在对任何人都已经没有任何威胁了。”小妹说道。
“这面墙究竟是怎么回事?”王凤鸣也慢悠悠地从地上爬了起来,问她道。
“我也很想知道。”小妹从坍塌的土堆中走出来,说。
她抬头看一看天色,此刻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又是一个晴朗的日子。
她回头看一眼坍塌的土墙,究竟,是谁在这里设下的墙打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