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晋抱着方曼曼,陇鸢扶着林思池,魏然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看着大左将车开到了国道上,大家都沉默不语,回忆着刚才在密林中发生的事情。
魏然醒过来时,看见陶晋眉头紧锁,双目紧闭,额头满是汗珠,身边的碎石块在他身边的气场悬浮着,陶晋整个人发出了十分神圣的光辉。
不过身旁的柴铎却很煞风景,他躺在地上一会哭一会笑,眼睛使劲睁开望着天空,仿佛有什么特别感兴趣的事情在吸引着他的目光。
大概十分钟过后,陶晋睁开了眼睛,露出了轻松的微笑。
“魏然,就算我帅气有型,也不用这么死盯着我看吧!”陶晋看着魏然惊诧的瞪着自己。
“这是什么情况?”魏然不解,“这家伙怎么口吐白沫,像犯了羊癫疯似的!”
“放心,他暂时不能再兴风作浪了。”陶晋说道,“我还记得咱俩在法阵告别来着,醒过来之后就看到柴铎要掐死你。”
“我也以为咱俩死定了,但后来方曼曼用了个超牛比的法术把咱俩的魂魄给吸回来了!”魏然比划着,“但是你的魂魄掺杂了束墨的,而我的魂魄则混入了德鹤的。”
魏然兴致勃勃的用手指打了个响指,一团琥珀色的火焰,“你看,我的摄魂火变成了这个颜色!”
陶晋微笑着起身,将手放在了躺在地上如受电击一般的柴铎身上。一团幽绿的魂气被陶晋握在了手里,“我的摄魂术都成绿色的了!束墨看样平时是个素食主义者。”
魏然看见陶晋不用法器法阵,空手就能摄取魂魄,大吃一惊:“陶晋,你竟然直接用手将魂气抓起来啦!”
陶晋解释道,“小部分的是可以的,但若让我直接用手就将这家伙的魂魄从身体里拽出来,现在可是做不到。”
“你还没说柴铎到底是怎么了?”魏然仍旧很好奇。
“来吧,你自己看看,”陶晋左手握住魏然的胳膊,右手按着柴铎的胸口。
魏然突然置身于高耸入云霄的巴别塔之中,在塔的顶端有着圆形的斗兽场,四周墙壁厚重,头顶则能看见熠熠的繁星。斗兽场中只有两人,一个是静默不语的陶晋,另外一个是疯狂扑向陶晋的柴铎,他不停的将气刃刺入陶晋的身体,鲜血不停的喷涌出来,落在地面上形成了殷红的河流。
而柴铎变作嗜血的杀人魔,不停地重复让自己快意恩仇的机械动作。
陶晋把魏然拽了回来,笑嘻嘻的说到:“看见了么,柴铎正在那里扎得过瘾呢。”
刚刚出现的巴别塔和斗兽场,都是陶晋运用了摄魂术当中的**心法,这法术和方曼曼的幻术有异曲同工之妙,却也略有不同。幻术是有时间终止的,且中了幻术之人仍有自我意识,在幻术之中可以因不合理之处识破幻术,后追加入篡改记忆的幻术若有不符合逻辑和常理的,也会被怀疑甚至推翻。
但**心法可是高端幻术,它可以有始无终,时间和空间可以形成闭合的通道,简而言之就是无限循环,而且被**之人毫无自我意识,只能在设置好的环境之中保有**前的短暂记忆和情绪,所以,魏然看到疯狂屠戮的柴铎,是不会意识到自己在重复无用的行为的。
“那他就一直这样下去了么?”魏然倒有点于心不忍,“总不能就把他仍在这荒郊野外,任凭风吹日晒啊!”
“那怎么办?”陶晋也很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
魏然叹了口气,尽管柴铎十分凶残,但仍应该善待俘虏,秉承人道主义精神。于是他用绳索捆绑住柴铎,直接扔到了井里。
“漂亮!”陶晋称赞道,“让他生死随缘也好!”
林思池已经停止了呼吸,脖子上伤口流出的鲜血已经凝固,变成了黑色,陶晋来到她身边,摸了摸脉搏,还有一点点生命的迹象。
“这是柴铎干的么?”陶晋显然不知道自己醒来之前,井外的林思池遭遇了什么。
大左这时候赶紧仔细的和陶晋说了一遍事发经过,以及自己所知的关于活死人的一切。
陶晋摸了摸林思池的手,已经没有体温了,按照大左的说法,思池或将死去,或将成为活死人。
“活死人难道不就是黑暗亡灵一族么?”魏然想起了难搞的诗诗,想到林思池也会化作和亡灵一般的怪物,心里不禁难过。
“不,亡灵是因诅咒而成,它们的置换法则与我们的法术根基是一致的。”陶晋进一步解释他因束墨的魂魄而得知的魂师的历史,“在束墨之前数千年的摄魂术的演变中,魂师始终不能摆脱亡灵的纠缠,就像传说中吸血鬼和狼人一般始终纠缠在一起。”
陶晋检索脑中拥有的新的法术目录,这都拜束墨所赐,突然一个想法出现在他的脑中。陶晋把食指咬在齿间,鲜血流了出来。
“魏然,大左,我们的最初收集魂气的方法,是在建筑物中设置法阵,将人们每日散逸的琐碎魂魄收集到灵袋之中,但随着魂师中贪婪执念的滋生,过度的收集甚至攫取人类魂魄的勾魂师出现了。”
陶晋将食指上的鲜血滴到了林思池的额头上,“灵袋已经不能满足勾魂师的野心,各式各样的强大魂器如雨后春笋般滋生,青铜的,白银的甚至黄金的。”
血滴在林思池的额头上一动不动,形成一个饱满对称的完美球状,随后慢慢的向她的皮肤内渗透下去。”
“但魂器必须用亡灵一族的血液来祭献并铸造,用尽一个亡灵的血液洗炼,就能容下一人单位的魂魄,浸泡了百余个亡灵血液的魂器,甚至能攫取魂师的魂魄,如此往复,越加强大。”
陶晋把右手张开,按在林思池的头部,先前的血滴,只留下一个针孔大小的痕迹。
“而收集了一千条魂魄的魂器才能成为法器,脱离空间的限制,或是结合临时搭建的法阵,攫取他人的魂魄。”陶晋拿出自己的酒壶,原来的青色变得透亮,仿佛玛瑙天然形成一般,“这是我的法器,而它将于我共存,如果我死了,酒壶也将不复存在。”
林思池身上的魂魄被吸取到了酒壶之中,躯体顿失生气,但她的面庞却恢复了血色。
“思池的身体不灭,因为她将成为活死人,而魂魄也不灭,因为存在我的魂器之中,现在……”陶晋将酒壶收起,“就等着我鲜血的祭献和洗炼后,让她的大脑成为魂器,等待着我将魂魄归还到她的大脑中。”
魏然听着陶晋话,暗暗的惊喜,第一次听到了关于魂师的传说,第一次能审视自己身上的诅咒。
“但你并不是亡灵族人,为何你的血液可以赋予思池的大脑作为魂器的能力呢?”大左问道。
陶晋叹了口气,将手放在左胸口,“得到束墨的魂魄,法力剧增的同时,我也深受诅咒……”陶晋的胸膛内,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束墨,是亡灵妖后的之子,而他的父亲,却是位魂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