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鸢重重的坐在了地上,眼前的世界变成了黑白色的画面,机甲内部嗡嗡作响,电路烧毁带来的焦糊味道转化成电子信号,提醒着陇鸢,身体已经受到了重创。
在她身后,柴铎抱着破烂不堪的机械蟒蛇,气喘吁吁的站了起来,将毫无生气的一团废铜烂铁丢到了地上。
陇鸢的机甲上破开了巨大的洞,作为核心的电脑部件都受到了严重的损伤,陇鸢暂时不想在众人面前显露身份,所以不能轻易的分离与机甲的同步,以真面目示人。
但这种举动十分危险,若没有及时解除同步,机甲被柴铎毁掉的时候,陇鸢也将命丧黄泉。
尽管机甲仍在试图开启自我修复,但仅有意识传导中枢还在发挥效用,绝大部分的机体已经丧失了运动能力了。
柴铎上前抓起陇鸢的一只手,用尽力气将手臂从身躯上撕裂下来,同步带来的疼痛,就如同珑鸢自己的胳膊被撕下来一般。陇鸢想,若再任柴铎如此下去,她也命将不保。
柴铎依然不解气似的,牢牢用手锁住机甲的头颅,想要像撕裂手臂一样,将陇鸢的头扭下来。本来一个简单的任务,却让柴铎伤痕累累,丢了一只眼睛不说,左手也赔了进去,现在他真是想把眼前所有人都像蚂蚁一样踩死。
千钧一发之际,陇鸢只能保命要紧,她将精神数据流全部置于机甲头部,身体猛力挣脱,头部与身体分离,尽管柴铎还没用力,机甲的头部就已经在他手上了。
而在他走神的一瞬间,同步解除后残余在机甲上陇鸢的最后指令任然执行着,机甲的身躯奋力夺下了柴铎手中的头颅,将它抛出去百余米,落在了幽暗的密林之中。
陇鸢用这个方式解救了自己,也宣告这场惨烈的战斗,以柴铎的胜利告终。
柴铎也不想去追究了,反正眼前的机甲完全瘫痪,成为了废铁,而这个时候他反而觉得很惬意,无论法师还是女祭司或是乱入的机甲,终于都偃旗息鼓了。
他来到方曼曼面前,“阴沟里翻船啊”,柴铎想,不能再有什么闪失了,所以很警惕的与方曼曼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好让自己有足够的时间对再出现的意外作出反应。
气刃缓缓的从柴铎指间伸出,稳稳的刺中了方曼曼的腹部,穿过她的身体,在她的背后留下了一个小小的孔,又转而爬到了身体的另一侧,再次缓慢的刺了进去,就这样,柴铎用虐待的方式捆绑住方曼曼,而方曼曼没有嚎叫哭喊,只因为剧痛而昏厥过去。
柴铎看着仍然匍匐在地的魏然,还有呆坐着的大左。“到底要不要留下活口呢?”柴铎在等着自己恻隐之心的到来。
“还是斩草除根吧!”他等不及了,柴铎先把方曼曼扔到一边,单手扼住了魏然的喉咙,兴奋的看着他在地上扭动挣扎。
最开心的事儿,就是不用任何法术,将敌人徒手掐死。这是柴铎一直以来的爱好。
大左觉得如此束手就擒有些太窝囊了,便捡起石头扔向柴铎,正好打到了柴铎的后脑勺上面,疼的他龇牙咧嘴的骂道:“你特么找死啊,臭小子,我还救了你一命呢!”
魏然感觉自己没有先咽气,颈椎就要被柴铎先捏断了,弥留之际还在用手不断的拳击柴铎,给予他最后的攻击。
“你们真有骨气!死到临头了还是如此顽强!”柴铎觉得魂师虽是下等法师,但这帮人的毅力和百折不挠的精神却是独树一帜的。虽然如蝎子老一般的阴暗存在,却没那么容易赶尽杀绝。
又一块石头打到了柴铎的脑袋上,比上次用力更凶,柴铎疼的大声咒骂:“我真是够了,你等着,我马上就了结你。”
说罢狠狠的望向大左,但他摊起双手脸上一副无辜的表情,萌萌地摇摇头。
不是大左丢的石头,又是谁玩这种小孩子的把戏?
陶晋手里玩弄着石头,一脸不满的看着柴铎,陶晋终于暂时压制住了束默的魂魄,在危难关头苏醒过来。
柴铎似笑非笑的看着陶晋,“你们真是没完没了啊,按住葫芦起了瓢!”说罢,又把魏然扔到了一边。
陶晋并没有说话,眼中满是愤怒,看着自己的伙伴一个个倒下,他觉得此刻无需保留什么,只能全力击溃柴铎,赶紧救众人于水火之中。
两股强大的气场在近百米的距离瞬间开启,对峙的二人没有任何的试探,直接将彼此的法术全部释放,陶晋金黄色的魂术铺天盖地向前席卷,所到之处立起了巨大的石阶,他踩着台阶越升越高,向下俯视着柴铎。
柴铎沿着石阶前垂直的峭壁一路攀升,达到最顶端时看到陶晋正在等候自己的到来。爬到了顶端,柴铎才意识到眼前一切的不可思议之处,不禁的感叹道:“没想到你的筑建术如此强大。真让我吃惊。”
“不必客套了,既然你致我们于死地,我也没必要和你客气什么。”陶晋在石阶之上继续筑建,大片的石墙腾空出现,把陶晋和柴铎包围在内,而这并不是摄魂法阵的全部,密林中的树木被陶晋施法连根拔起,幻化成为城墙上架起的顶梁,陶晋一直施法加高脚下的石阶,头顶上的蓝天逐渐暗淡,成为了繁星可见的星空。
柴铎在转瞬间就被陶晋的法阵擎到了宇宙之中,这巨大的心理冲击让他目瞪口呆,才意识到这一切都是摄魂法阵,而如此强大的法阵,筑建了无可匹敌的规模,而它所输出的摄魂术,不知将多么可怕。
柴铎赶紧寻找出路,他飞快的在墙壁上奔袭,试图找到隐藏的出口,而陶晋边看着如跳梁小丑的表演,边继续夯实自己的法阵,让柴铎彻底无出藏身。
上蹿下跳了几分钟,柴铎乖乖的落到了地面上,唯一的出路,就是穿过密密麻麻的顶梁,逃到法阵之外的宇宙之中,而头顶的黑色天空,真的能让自己逃过摄魂之术么?
只能试试再说,柴铎心想,他弯曲着膝盖,将气下行至脚部,急速与地面撞击,让反作用力推着他不断上升,而头顶的宇宙近在眼前。但此时陶晋不依不饶,不断延长墙壁的高度,尽管柴铎速度飞快,仍然被牢牢的罩在着法阵之中,近在咫尺的出口却始终遥不可及。
魏然缓过气儿来,赶紧直起身看看身边的同伴们。刚刚的杀场,现在异常平静,方曼曼和林思池倒在地上,大左依然呆立着,而陶晋在不远处打坐,柴铎则躺在陶晋的身边,睁着惊恐的独眼不断的抽搐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