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光头来到方神秀面前,二话不说,抬起脚就往他身上跺。
像他们这种滚刀肉,不喜欢多说话,一个字就是干,赢了才有机会说话,说大话,说混话,说操谁谁谁全家的话。
方神秀坐在床上,身体一滑便站在地面上,抬头看着大秃头,哦不,大光头的大四方脸。
方神秀也没有说废话的习惯。
方神秀一把捞住光头的腿,用力往上一抬,然后一脚用力踹在他的裤裆上。
“啊!!!”
整个房间响彻凄惨的叫声。
大光头躺在地上,捂着裤裆蜷成一只虾。
房间里其他人都惊呆了。
万万没想到,这个高大魁梧的大光头仅仅一瞬就倒了。
他还没用力呢,你就倒下了?!
他们还没有回过神来,方神秀忽然一脚朝另一个方向飞踹过去。
那个矮小的胖子倒飞出去,咣撞在床架上,然后痛苦地摔在地面上。
如果有人注意到,床架上一根铁条已经被砸弯了。
方神秀看着众人的惊诧目光,解释道:“我讨厌比我高大太多的人。”
众人无语:那为什么一个矮胖子你也下得了手?
但他们都知道,大光头他们是一伙的,他们是这个房间的霸主。即使他们可能有些人要无期永世不见天日,他们也不想招惹清风帮这几个人。
因为他们是恶魔。他们可以肆无忌惮地打你抽你踢你踹你甩你,你打不过他们,而且,打报告也没用。
打报告的后果可能是,另外一群人更肆无忌惮地打你抽你踢你踹你甩你。
所以众人并不想激怒大光头他们,甚至连多看一眼的勇气也没有。尽管他们心里很痛快。
阴暗里一个人影走出来。
是一个高高瘦瘦的中年人,他跟个市井之人并无多大不同,你可以说他像卖水果的,卖菜的,甚至是黄牛,这个形象都特别符合。特别是唇边两撇胡须更是显眼。
高瘦中年人面无表情:“聊聊?”
方神秀想了想:“魏阳明叫你来的?”
高瘦中年人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你没有他说的这么不堪。”
方神秀说:“虽然你说的话让我挺开心,但还是没得聊。”
中年人说:“年轻人不要这么绝对。你只是孤身一人,怎么能对付得了我们清风几百号兄弟?那玩意再值钱也得要命来花吧?再说,我们又不是不给你钱。即便你能顺利安全出去,外面依然是我们人多,在长星市,惹了我们你一定混不出去!听着,识事务者为俊杰。”
方神秀认真地说:“我发现你们城里人话真多。”
中年人阴恻恻一笑,无奈地摇摇头。
但就在瞬间他猛地抬头,眼中迸出精光,右手迸起两根手指朝方神秀太阳穴处击去,左手却隐蔽地做了个猴子摘桃动作。
方神秀脚步急退,却突然出手,朝中年人的摘桃手抓去。
中年人也警惕得很,反手避开,却突然一记上勾拳朝方神秀的下巴击去。
谁知方神秀的动作更快,手上动作似乎快上几成,几乎瞬间将中年人的手抓住,用力朝自己怀里一拉,中年人一个立足不稳,朝方神秀怀中倒去。
方神秀正准备狠狠给他一拳的时候,一抹银光闪过,他心里警兆忽生,往后跳出两步。
中年人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匕首。
看守所的犯人怎么可能会拿着刀?这不合适,不合法,更不合理。
但他偏偏拿了。
所以他的来头真的不小。
其他人都更噤若寒蝉。
大光头跟矮胖子也坐起来了,尽管他们还疼得死去活来。大光头强忍着痛苦,恶狠狠地叫道:“砂哥!干死他!”
方神秀讨厌这人说的话,什么叫干死他?你不知道“干”字还有那个那个的意思吗?想想就恶心!
方神秀一脚将旁边一只塑料桶踢过去,轻漂漂的一只桶却将大光头撞倒在地。
“有意思!”砂哥脸露出残忍的笑意,伸出猩红的舌头在嘴角舔了舔。
这还是让方神秀觉得好恶心。
虎狼豹在饱食之后也许会伸出舌头做这样的东西,但狗在吃屎之后一定会这样。
砂哥再次扑上来。
这一次他手里有把刀,他打得更激进。一把白刃划得虎虎生风,银光撕裂着空气。
但底牌露出来,让人忌惮的力量总会小了许多。
方神秀速度很快。
他也很擅长躲避。他能跟几匹狼周旋,而且在它们不小心的时候敢用树枝戳它们的****。
几回合下来,砂哥并没有占到多大的便宜。他咬了咬牙,脚忽而用力一蹬,箭一般窜到方神秀面前。
那把匕首被他在瞬间收在衣袖里。但并不知他藏在哪只手上。
方神秀飞速后退。
砂哥落地瞬间再次蹬脚,速度再次攀升。
一个前进的人,他总是会比后退着的人快的。
砂哥右手忽然朝方神秀小腹撩去。
若是他的刀在右手,若是他划实了,必定是肚破肠流。
方神秀的眼神也很好,他手上的速度也很快。
所以他成功将砂哥的右手抓住了。
但砂哥嘴角泛起一丝得意的笑容,嘲讽道:“小子,你错了!”
砂哥左手以更快的速度朝方神秀的肚子扎去。
一抹银色在他左手衣袖中闪过。
方神秀大惊,松开他的右手,身形急退的同时试图将砂哥的左手挡住。
一张铂纸从左手处飘出,飘扬在空中,打着漂旋向地面。
那只是一张从烟盒里面抽出来的铂纸。
方神秀面色大变。
砂哥脸上闪过一丝嗜血的表情,右手手腕一动,一抹银光朝方神秀脸上飞去。
虚虚实实,实实虚虚,实在让人防不胜防。
银光的速度很快。所以这不会只是一张铂纸,那是一把匕首。要是扎实了,能要人命的匕首。
方神秀身体快速往后仰,腰身软得像杂技团的演员。
当然方神秀并没有看过马戏,但他的难度较之不知大了多少。
那把匕首贴着方神秀的面门飞过,削断了几根由于惯性还扬在空中的头发。
砂哥眼里闪过惊诧,似乎对方神秀如此极限避开他这一招有些吃惊,但很快他就释然如初。因为无论他怎么躲,结局都是注定的。
砂哥追身而去,一拳朝方神秀刚直起身的胸膛击去。
这一次方神秀避无可避。
他结实地吃了这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