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正好,阳光从窗子上慢慢爬进来。云墨染坐在桌前向外凝望着,艳阳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转过身来说到:
“姐姐,是时候了,你可拿定了主意了吗?”
“目前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刘奎的话是不可信的,无论自救还是救人,我们都理应先离开这里再做打算。”
她的亲人都不知在哪里,云府没了,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她不敢去想象。
艳阳从没有时候觉得云墨染像现在这样没有失落担心过,她看起来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却要跟这些凶神恶煞的坏人逗心机比手段。她是累了,累的有些不知何去何从。
王良抬头看了看阁楼上面仍没有动静,刚欲抬脚上去瞧瞧,就见艳阳和云墨染已经站到门口。云墨染并没有穿他拿来的华丽艳服,而是择了一套很是素净的衣服,薄纱遮面。王良也不得不承认,穿上这套素净的衣裳,要比穿那套华丽的更能衬托她的不同。
“艳阳你跟着干嘛去?”
“姐姐去哪儿我就去哪儿,谁也别想让我们分开!”
云墨染本替她打算了不错的出路,只是这丫头死脑筋,后来一想若她走后刘奎找个由头将她祸害了,却不让自己悔恨终生?每每想到此,倒宁愿带她一起相互照应。
“艳阳,我们走!”
王良明知她今天若是成功便是捡了高枝,来日若得了班大人的荣宠,那便是自己也不敢惹的了。如今就算看她一万个不顺眼,也得压着嗓子尽量把戏唱的动听点。
云墨染见他此时目光闪烁,便知道他是个会扒高踩低的。故意转身对他客气的说:
“ 以王先生的智谋,说不好他日仍有相遇之期!”
王良一听心中顿感欣喜,忙说道:
“那还望墨染姑娘有机会能在班大人面前多多提携。”
“自然好说,彼此照应就是!”
云墨染故意将彼此说的重一些,王良是个聪明的人,自然明白她的话里有话。忙着解释:
“王某有得罪的地方,那都是知府大人的命令!”
云墨染自然知道这里面的事情,大多都是王良出的主意,包括云府的事情,怕也跟他脱不了干系。王良这种扒高踩低的卑劣手段,她自然看得出来,只待日后有了机会再来算算总帐了。
云墨染刚到大厅的门口,杨景红已经等在那里了,见到云墨染忙拉着她的手说:
“墨染,这是个机会却也是个未知。你既然已经决定了我没有别的要说,就只一句话,万事小心!”
云墨染点了点头,接过旁边丫头手上拖着的茶水,颔首进了门去。
艳阳欲进门,杨景红伸手将她拦住,低声的说:
“你跟我来!”
艳阳不放心的朝里面看了看,心中嘀咕着还是跟杨景红去了。
来到后院一处废弃的破柴房里,门锁着。杨景红朝着丫头使个眼色,丫头忙从怀中摸出钥匙将门打开,里面虽然很破却收拾的很干净。里面有张小床,在小桌边坐着个脸色苍白的女子。
“这是谁?”
面对艳阳的发问,杨景红做了个小声的手势,进门后方才小心的说:
“这个是他们从云俯带来的,以为死了想要扔到乱葬岗上,我以受人之托为由将她留下准备好好安葬,却发现还有一口气。”
艳阳闻言睁大了双眼,说到:
“这是姐姐府上的?”
杨景红点了点头,女子一看忙跪了下来说:
“你们认识我家小姐是不是?是不是认识我家墨染小姐啊?”
艳阳见她脸色苍白,浑身无力的跪在地上,忙上前将她扶了起来问:
“你真的是姐姐家的? 你叫什么名字?”
“小桃,我是墨染小姐继母的陪嫁丫头!” 艳阳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杨景红此时是个有主意的,忙说:
“为了不乱起来,这件事情我是瞒着你姐姐的。你现在趁着人都去了前院,偷偷的将她带出府去,门前有为墨染和你准备的马车,你先偷偷的将她藏进去。”
艳阳一听都明白了,此时全城都是刘奎搜捕李兰馨和云宇轩的眼线,怕此时唯一能安全出府的就是班大人家的马车。事不宜迟,艳阳还算是少有的机灵鬼。因为班荣海府上的大管家胡正勤到府,对于一个小小的知府来说那是无上荣宠,所有机灵点的都去前厅伺候了,后院几乎没什么人。
胡正勤正坐在前厅的中央,刘奎就在边上站着点头哈腰的伺候着,那模样直叫人笑掉了大牙。王良就更加是个靠不上前的角了,看着胡正勤那一脸藐视的姿态,王良怒的咬牙切齿,心中暗暗的骂着:
“神气什么呀,不也一样都是个奴才的奴才吗?”
云墨染刚刚站定在前厅,胡正勤就眼睛发直的盯着她,那色`迷`迷的样子叫人不忍直视。虽也是个见过世面的,这样素净的人儿却是少见。刘奎知道他也好这个,可这是给老虎的美味,总不能让豺狼给叼去了。忙上前陪着笑说:
“这是在下的一房远亲,家中遭到变故成了孤身一人,很是乖巧机灵,送到班大人府上伺候着也算是她的荣幸。”
“这多可惜,啧啧啧啧!任是哪个皮糙肉厚的都能当个使唤丫头,这个细皮嫩肉的岂不可惜?”虽是说着话,眼睛却一直没有转动。
云墨染站在那里感觉到这样的眼神,听着这样的话就只觉得一阵阵的恶心。刘奎一时间接不上话来,在场的都听得出他言下之意,今天怕是不肯放过云墨染了。王良见局面僵持,忙说话圆场,刚刚开口就被胡正勤毫不留面的挡了回去:
“你是个什么东西,这里是什么规矩,哪有一个下人随便插嘴的?”
王良心中愤恨难平,刘奎使了个眼色王良忙告退出了门去。
“下人不懂事我在这里给大管家赔礼了!”
边说着边殷勤的递上茶水,满脸堆着讨好巴结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