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康昏昏沉沉的从白天睡到了傍晚。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子胥已经趴在床边睡着了,他本想将被子铺在子胥身上,却不想这么轻微的动作竟吵醒了他。
“醒了?”子胥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
“嗯,哥你也睡一会吧,我继续去给他们看病。”
子胥也不推辞,和衣上了床,“自己小心一点。”
子康点了点头,并轻轻将门合上。
艾莳从外面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连睡着的模样都很好看精致的臭屁周子胥。
虽然他有时候确实很烦,不过睡着的时候还真像个娃娃,啧,眼睫毛也是出奇地长啊。
艾莳把嘴里的野果放在床边,感慨了一番周子胥的美色,正打算离开的时候,却被一双霸道的大手揽入怀中“别动,抱着你暖和。”
……
什么啊,这变。态,连一只小猫都不放过。艾莳一张老脸羞的通红,当下庆幸自己幸亏长着一脸的毛,看不出啥异样。不然还不知道被那老流。氓。 调。戏。啥样。
想着,周子胥的脑袋又在她后背蹭了蹭,并发出了满意的声音“舒服。”
啊啊啊啊,实在是太流。氓了!
艾莳很想翻过身去给他那张洁白的笑脸留下两道鲜红的爪印,可惜这货实在抱的太紧,根本无法翻身。只好无奈的叹了口气。
做猫不易,且行且珍惜。
周子胥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子康也刚刚从患者那回来,俩人都皆是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又由于白天体力透支,别说兔子,连只蜈蚣都变不出来了。便决定一起去森林里挖点野菜什么的吃吃。
“哥…”子康有些犹豫,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却又顿住了。
“怎么?”
“我们…也会…感染这种病吗?”子康有些焦急的看着气定神闲翻杂草的周子胥。
他害怕,他真的害怕,会像那些病人一样,痛苦且备受折磨的死去。
“会,并且,几率很大。”
子康有些绝望的坐在地上“哥,我不怕死,可我舍不得,我也不甘心…哥…”
子胥停下手中的动作,定定看着他“子康,这是唯一的机会了,哪怕我们都死在这里,也要在死之前找到治病的方法。”
子康将脸深深埋入手掌“哥,我会保护你,就算死,我也要死在你前面。”
“说什么傻话。”子胥皱了皱眉,向坐在地上的子康伸出了一只手“起来。”
两人都回到家中的时候,艾莳还躺在床上做着自己的春秋大梦,直到闻到了野菜的味道,才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莳儿,来吃一点,你也没怎么进食。”子康笑眯眯的将自己手中的馒头掰成两瓣放在艾莳嘴边。
艾莳抽抽鼻子,自从到了这个国家,她连吃一碗米饭都成了奢望。
“大家都吃着呢。”门外传来一阵底气极足的笑声“不知两位少爷可否与我这糟老头子谈谈?”
艾莳抬了抬头,是一位皮肤黝黑,身材健壮的中年男人。她想,这恐怕是这里为数不多的健康人吧。
“哦,我还没有自我介绍吧,我是前些年朝廷派来此地驻守的,我姓张,叫张旗。”说罢他又笑了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
子胥的表情有些古怪,却还是礼貌地起身“哦,原来是张大人,我们是特地来此地研究这种病毒的,还望莫怪打扰。”
“哪里的话,你们来治病,是我们的福气,你们也看到了,现在这里每个人都病歪歪的,我也希望能早日帮助他们脱离苦海呀。”张旗说完,还煞有其事的叹了一大口气。
听完这段话,子胥与子康交换了一下眼神,这个人,实在是有点不对劲。
看到餐桌上的馒头,他立马又大呼小叫起来“哎呀。你可是我们这里的贵人,怎可以吃这种饭,不如,请二位去寒舍,吃一些自己人做的家常菜?”
艾莳本以为这兄弟俩会推辞一下,毕竟这张旗在这节骨眼上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却不想没心眼的子康呲着一嘴的小糯米牙欣然答应,还冲她眨了眨眼。
“那就多谢大人了,只是,这刁猫被我们惯的性子及其顽劣,一时见不到便会捣乱,不知。若是带上它,可否方便?”子胥不动声色的看了看艾莳,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嘿,这有什么不方便的,瞧这猫看着就是一身的贵气,不是一般的野猫哩。”张旗说着便伸出了自己油腻腻的手,打算摸一下她以示亲近。
艾莳隔着老远就有些反胃,忙弓起身子摆出一副战斗的姿态,张旗一双手停在半空中拿开也不是,放下也不是,颇有些尴尬。
子胥见状也出来说了句“不好意思,这猫实在是顽劣,大人也不要和它计较。”这句话不咸不淡,看似是在给张旗说话,但却也没有半点要解开这个尴尬局面的意思。那张旗碰了一鼻子灰,也只能灰溜溜收回了手,打了个哈哈便过去了。
越往张旗家里走,艾莳心中怒火便加重几分,外面的百姓叫苦连天,每个都是疾病缠身,偏偏这油嘴滑舌的什么劳什子“大人”过得比神仙还要舒坦,奴仆守卫一个不缺,这怎能不叫人恨得牙根痒痒。当下便气的喵呜了几声。
子康悄悄用口型告诉艾莳,莫要太过分,让这张旗下不来台,毕竟他们并不知道他的底细,更何况,这还是人家的地盘。
艾莳觉得自己的猫胡子都气歪了几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