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懿难忍疼痛便‘啊’了一声,一不留神将皇后手中的碗给打翻在地,自己捂住了手臂,皱起了眉头,不悦的瞪了皇后一眼。
皇后被吓到了,连脸色也变了,赶紧用自己腰间的丝巾将洒到他龙袍上的百合莲子瘦肉粥擦拭掉。她眼眶里含泪有些内疚,柔声道:“皇上,臣妾不是故意的,臣妾……”说着说着眼泪都缓缓地流出来了。
“皇后,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裕太后怒视了皇后一眼,脸色也有些不悦:“身为皇后,竟然做事还毛毛躁躁的。”随手将手中碗往后一推,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赫连懿深深的呼了一口气,自己有些心虚,也不敢多言,脸上的表情稍微些缓和了一些,摆了摆手示意皇后不用给擦拭了:“皇后不必担心,不碍事,咱们先用膳吧。”
赫连懿赶紧将那抹紧张埋在心里,闭口不言,只顾着低头吃。倒是坐在一旁的裕太后,微微皱起了眉头,想起刚刚的动作,有些疑惑:再怎么说,皇后也是一个弱女子,力气不至于大到碰疼皇儿的,这才开口问道:“皇儿,你的手臂可是受伤了?”
赫连懿愣了一下,赶紧摇摇头:这件事情要是让太后知道了,可怎么了得,萱儿还能活命吗?
“真的的没有吗?”裕太后丝毫不相信他的话,放下碗筷,紧紧的盯着赫连懿,名目能洞察一切。
赫连懿还是摇了摇头,闭口不言,继续吃着饭菜。可是袖子却出卖了他,他刚刚推开皇后的时候,竟然挣脱开了伤口,那鲜红的血迹溢出来渗透出来了,他都没有发觉。
裕太后一眼就瞥见那一抹鲜红:“皇儿,你的袖子可骗不了哀家。”
赫连懿一惊,这才抬头瞟了一眼那袖子。他眉目一沉放下了手中的碗筷,装着若无其事的模样:“朕还以为母后说什么呢,这是前几日不小心撞倒了桌子上,撞破的。”
“可有宣太医?”
“没有,又没什么大碍,也快好了。”赫连懿淡定的把筷子放下,示意自己吃饱了,他正琢磨着怎么能快点离开这里才是真的。
“荒唐,这怎么能当儿戏呢?”裕太后大声呵斥道。她一点儿也不相信赫连懿说的话,只是更加担心他,面色多了些阴郁,皱纹也加深了些许。
裕太后对身旁的秦嬷嬷喊道:“快去萱太医过来。”
“母后,真的不要紧。”赫连懿刚开口了说一句,便被裕太后的目光给瞪了回去,他只好闭口不言,怎么说她也是关心自己的。
太医很快就来了,原本的早膳,裕太后也没有顾得上吃一口,非要让太医给皇上包扎伤口。赫连懿不想负了太后的好意,这才任由太医给他包扎。
皇后看着那个伤口,更是心疼不已,这哪里像是桌子撞的,看着那翻出肉芽的伤口,皇后被吓到了。她正准备拿着丝巾将赫连懿额头上汗渍擦拭掉,却被赫连懿一把将手给攥住了,脸上闪过一丝厌恶,但是瞬间就将那抹情绪隐藏在了心里,放开了皇后的手,回了她一丝微笑。
皇后并未注意那摸不明的厌恶,更享受现在的笑颜。很快药就被换好了,赫连懿便找了个借口想离开,只怕再待下去裕太后一定会问他这事。
待赫连懿走了之后,裕太后将太医拦了下来。她不知赫连懿为什么要隐瞒,只是她也不指望在赫连懿那边问出点什么来。赫连懿的脾性她还是了解的,她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太医,冷眼没有一丝的温度:“皇上的胳膊是怎么伤的?真的是桌子磕的吗?”
太医支支吾吾,不知该怎么回答?一边是太后,一边是皇上,都得罪不起,犹豫了半天,这才将头埋在地上,回答道:“回太后娘娘,皇后娘娘,皇上的伤口的确不像是桌子上磕破的,倒像是被利器所伤。”
裕太后愣了一下,冷笑了一声,看来她所想的不错,瞧了皇后一眼,这才吩咐秦嬷嬷将太医送了出去。
忙活了一早上,她都有些乏了,只是对赫连懿的事情,还是打起了精神,看了一眼旁边的皇后,沉下了脸:“皇后,你怎么看这件事情?”
皇后顿了一下,这才转过头来,嘴角勾起一抹阴笑,弱弱弱的说道:“母后,我也感觉不出什么来,只是皇上身边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接近的,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事情呢?况且,这几天,皇上都在忙于政事,就连就寝也是在养心殿的,倒是见过虞贵人两次,也并无害啊。”
太后看着皇后若有所思的样子,握紧了手,对着门口喊道:“秦嬷嬷,去宁春园,将那主子带过来。”
皇后明显感觉到了太后的怒气,她深深的吐了一口气,这并非她想要的结果。
虞琦萱正在宁春园里看书,却不知为何被秦嬷嬷给绑了过来,她自然记得这是裕太后身边的人,只是很疑惑自己没出宁春园一步,不知何时竟然得罪了裕太后?
秦嬷嬷一路上并未和她说一句话,她也到识趣,并未多问,只是担心宁春园的那一帮丫头们。
“回太后娘娘,虞答应带到。”秦嬷嬷对着太后微微行礼,却一把将捆着的虞琦萱推倒在了地上,到是让她有些惶恐。不过她还是赶紧爬起来,对着前面的人儿恭恭敬敬的行了礼。
裕太后端坐在锦凳上,没有看她一眼,轻轻的抿了一口茶,这才说道:“虞答应,觉得宁春园的生活怎么样?”
虞琦萱垂着头,今日一来,她便有些不祥的预感。树大招风,皇上这几次连着赏赐给宁春园东西,想必定不会平静,她倒也有些心理准备,没有那么紧张,这才说道:“回太后娘娘,宁春园雅静,衣食无忧。”
“恩,哀家也听闻,皇上倒是送了些东西过去,可是有侍寝过?”太后眉目间不禁有一丝不悦。
虞琦萱一愣,摇了摇头。
“哀家可是听闻最近皇上跑宁春园可是勤快的不得了,怎么可能还日日留宿养心殿,莫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哀家?”太后双眸闪过一抹的厉色,全身散发着寒气,到是让虞琦萱着实吓了一大跳。
虞琦萱这才想起昨日的事情,莫不是?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太后已经踱步到了她的跟前,瞪着她,喷着火的双眸似乎能吃了人,虞琦萱不由的往后缩了一下,微微缩缩的摇了摇头,双眸已经擒满了泪水,太后却紧逼着她:“说,今日皇上胳膊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真的不关嫔妾的事情。”虞琦萱尽量控制的自己的泪水,她不能承认这件事情,倘若认了,只怕会连累更多的人,她死死的咬住,就是不承认。
“皇上平日里也不见得会有什么危险,到是见了你们姐妹,就出了这等的事情,你还要推脱自己的责任吗?”裕太后越说越生气,连着一旁的皇后也有些不忍心,刚想开口,跪在跟前的虞琦萱往前挪动了几分,轻轻的磕了一个头,声音里残留着一丝的沙哑:“回太后娘娘,不关淑妃的事情,都是嫔妾的错,嫔妾真的不知道皇上会悄悄的潜入,倘若是知道的话就算是给嫔妾一百个胆子,嫔妾也不敢啊。”
裕太后回了回神,冷眼撇了她一下,转身对着身后的秦嬷嬷使了一个眼色,然后缓缓的走到了锦凳旁边,‘啪’的拍了桌子一下,怒吼着:“虞答应,你可知道伤害皇上是什么罪名?”
虞琦萱一惊,抽泣着,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低着头不语,秦嬷嬷可是识相的恨,端着一堆色彩鲜艳的瓶子,缓缓走到了裕太后身边,将托盘放在了桌子上,隐退在了一边。
裕太后黑着脸,将托盘一推,深深的吐了一口气,这才对着地虞琦萱说道:“罢了,虞答应,哀家也不想多说什么了,这些个东西,你自个选一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