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早晨,刘让上班来,大惊小怪地对张立说:你看人家陆心怡,多有福气呀。刚调到市局一分局,正赶上分局里给干部们配备摩托车,人家到那里不到一个月就分得一辆坤式的摩托,值一万多块钱呢。那儿任务也好完成,发的奖金也(当时奖金按完成任务的百分比提成)多。真是,哪里都比咱们这个穷地方子好(忘记了她跟张立合伙赚取企业的代理费了发财的事儿了)啊。
张立笑着说:这个小陆算是脱离苦海了。
刘让又到赵密她们房间,又跟赵密告诉一遍。赵密看着李贤说:张立说的对,人家小陆算是脱离苦海了。看陆心怡在咱们这儿多受气呀。谁见了人家不训人家几句呀。这下回了城,就在人家家门口上,谁能把她怎么的。真是翻身农奴把歌唱啊。
刘让也说:就是,人家在这儿,谁不欺负她呀。离了咱们这儿,以后还会好好地搭理咱们吗。这我在城里见到她了,跟她说话,一点儿也不热情。
赵密说:热情才怪。在咱们这儿的时候,谁不是整天踩着人家的头,觉得一个小姑娘家好欺负。这下倒好,摆脱了你们,高升了。你们才知道怎么回事。
李贤说:我怎么没觉得谁欺负过她呀?反正我觉得我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儿。要是欺负,也是你们欺负。我不会干这种事儿。我一个小姑娘家,人家不欺负我就算不错了。
赵密跟刘让两个撇嘴。
张立走了进来,说:怎么是欺负她呀?谁欺负她了?你们谁觉得欺负她了吗?再说,她自己就没有错了吗?她一个小姑娘家,整天扯闲话,弄是非,搞得影响多不好呀。让人家外面的人怎么看咱们呀?
大家见张立发话,也就不说了,忙岔开了话题,说起奖金多少的问题。
背地里刘让跟赵密说:张立还怨人家陆心怡弄是非,你不说你跟李贤搞得太过分。大白天,一男一女的,在办公室里光着睡觉,九点多了还不肯起床,贪恋人肉滋味,偷鸡摸狗,做得那么明目张胆。让人家一个小姑娘家看见这个脏事儿,吓了人家一下子还不算,还怨人家把他们的丑事儿说出去了。没完没了地治人家,你说你们应该吗?又不是李贤一个人的办公室,你们三个人在一个屋子里呢。他们睡觉时就不会想这些,光想着多干会儿,多快活一会儿。忘乎所以。丑事败露了,不说他们不自觉,太放肆,反而怨人家。两个人把陆心怡往死里整。两个人都太不要脸了。有了权,就疯狂地任性胡为。太肆无忌惮了。
赵密说:幸亏我那天来得晚了一点儿没撞见,要是撞见了也得吓一跳。
刘让说:那张立跟李贤也会冲你开炮。整天没完没了地整你。就像整陆心怡一样。其实,小陆就是当时吓了一下,我问她怎么回事,她才说的。这要是放在你身上,恐怕你也忍不住,我也一样。这样的大新闻,谁会想到要为他们保密,忍住一句都不说呢?
赵密凑近刘让:你说,陆心怡会不会受气不过,上局长那儿把张立跟李贤给告了,局长这才把她调回去的呀?
刘让说:这有什么准呀?很有可能就是这样的。谁傻呀?被人欺负不出声不反抗,那可能吗?哪有这样的便宜事儿?
赵密说: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张立跟李贤那叫活该。要是没有陆心怡这一下,他们还真的以为咱们分局就是他们两个开的店呢。你上局里去报帐去,局里人怎么说呢?有没有透过这方面的口风?
刘让说:哎呀,这个我倒是没注意。下来再上局里去,我探探他们的口风。
过了几天,刘让上市局里又去了一趟,果然打探了点消息。
刘让悄悄对赵密说:我昨天上市局里去来。顺便跟人们打探了点风声。看样子陆心怡可能是真的把张立给告了一下。局里的人们有的还问我,陆心怡在瓜王镇分局是不是很受气。
赵密说:你怎么说的?
刘让说:我就实话实说呗。
赵密说:这下好,李贤跟张立该着急了。下来有他们好受的。你说会不会把张立给免了职呢?
刘让说:这是不可能的。你不知道,像张立这样本来没工作能力,业务也不行,什么本事也没有的人当上分局长,走到今天这一步,是下了狠功夫的。关系网牢固着呢。市局里不光是给局长、副局长,甚至给科长们送礼都送得特别厚。三天两头地请客联络感情,关系网牢不可破。要想扳倒他,非常困难。光局长一个人要免他的职务,副局长们也会有意见。这全是靠他舍得花钱,肯下硬功夫。要不然,光凭工作能力,以他的能力,再熬十年,也是当不上分局长的。陆心怡这次若是真的把他们给告了,张立最多也是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