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陆心怡上班来。刚到单位,张立就劈头盖脸地训她:昨天你几点走的?赵密他们快中午才回来,就没看见你。你是从镇政府出来就回家去了吧?咱们分局里谁像你呀?
陆心怡说:下午没什么事了吧?我是觉着没事了,才走的。见大家伙都没回来,没地方吃中午饭,就回去了。
张立说:什么是你觉着没事?你觉着没事就没事呀?事儿多着呢。你怎么也得等到下午我回来,告诉你们,单位没事儿了再走呀。这昨天接到通知,市局里要来检查,大伙儿都准备哩。就你先偷懒跑了。有没有一点组织观念呀?整天自个儿想怎么着就怎么着,有你这样的(干部)吗?
刘让说:今天的活儿,让她多干点得了。心怡,你今天可别偷懒了啊。
陆心怡说:行,多干就多干。
张立说:你先抄写资料去吧。让刘会计跟你说。
于是陆心怡到刘让屋子里,听了刘让的指点,拿了资料去自己宿舍抄写去了。
好容易抄完了。陆心怡拿着本子到张立屋里跟他交差。赵风、小胡,李贤都在。
张立接过来略微扫了扫。见李贤对着自己看了一下,心领神会,立马又冲着陆心怡吼叫起来:你看你抄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这像话吗?刘让没交代你怎么抄呀?
陆心怡知道他故意没事找事,故意找茬儿训自己为情妇出气。有意让自己在李贤面前难堪。便不再辩解了说:那我再重抄一遍去。
张立没说话,陆心怡便拿了本子重抄去了。
张立只知道为情妇出气,来讨好她,让她高兴。李贤呢,因为靠着领导,觉得所有的人都应该怕自己、让自己三分。因为自己是情妇,是领导的上司嘛。两人都觉得,既然有了权,就有了任性胡为的资本和自由。谁惹自己不高兴了,就要把对方置之死地而后快。因为有了权力,就可以在权力范围内自由发挥。有了自由发挥的空间,在自己权力范围内就是个土皇帝。既然当上了皇帝,就得任性一回。中国的哪个皇帝不是掌管着属下的生死大权?自己想怎样就怎样,这叫有权就任性。
张立跟李贤二人忘乎所以,根本不知道或者忘记了还有上级机关,也忘记了打击报复的对象是个国家干部,而不是他们的奴隶。忘记了这个人,虽然只是个未婚的小姑娘,但还是个活生生的高智慧生物,受过高等教育,不仅有血有肉,有思想、有头脑、有感情,还有反抗意识、忍耐的限度。当然还有物极必反的道理。
开始,陆心怡还一直想着努力挽回局面。想委曲求全地忍受、妥协下去。想着讨好李贤,让她消了气,来改善两人的关系。从而让张立放过自己(跟水浒中的林冲一样)。却没料到一切努力全都白费,不仅没有能挽回,换来的反而是变本加厉的报复。仿佛是在考验她的承受力和忍耐力。眼看报复日益升级,二人步步紧逼,没办法再忍耐了。因为自己再忍受下去恐怕只有死路一条。于是,她想到了反抗,对这两个无耻男女进行反击。都说置之死地而后生,既然已经到了绝境,陆心怡反而不怕了。所以咬了咬牙,把心一横,决定把张立李贤的事向上级反映。 这叫逼上梁山。
虽然有了 这样的想法,心里却没底,觉得没有胜算。一时也想不出该向谁反映。怎么去反映。所以就一直拖延着。煎熬着。她原来也是得过且过的个性。不被逼得忍无可忍,她只想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