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曦淡笑着,“想着明日出发,我特意来看看雪儿和冰儿准备得怎么样了?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安排的?”
花氏笑呵呵地说道:“多谢大小姐关心,她们姐妹俩这边倒没什么难的,只是,……”
“只是,我坚决不要徐妈妈跟着来,可娘亲就是不答应,大姐,你快帮我跟娘亲说说吧……”
凌若冰在凌若曦身后抢着说,她拉着凌若曦的手,神情着急。紫you阁
“哦?”凌若曦似笑非笑地看着花氏,“花夫人,这是怎么回事呢?”
花氏淡淡看了凌若冰一眼,似乎在责怪她的不争气,但她却放柔了声音,说道:“冰儿的性子执拗,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如果我不让徐妈妈跟着去帮忙盯着,出了事,谁负责?”
花氏要笑不笑,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凌若曦,神情让人捉摸不定。
“娘亲,你这样摆明就是不信我嘛!”凌若冰生气地看着花氏,眼神里尽是不满,“就算您不信我,可我出去又不是不带丫鬟,还能丢了?”
花氏斜睨了凌若冰一眼,点着头说道:“你说得没错,娘亲就是怕你丢了,如果你能跟你姐姐一样,不让娘亲操那么多心,娘亲又怎么会让徐妈妈跟着去呢?”
“可我都这么大的人,你老让徐妈妈跟着,算什么呀?”凌若冰见自己怎么说,花氏都不为所动,她不禁气极,就跟花氏顶上了。
“你!”花氏被凌若冰这么一呛声,气得脸色都白了,她气得颤抖的手,指着凌若冰,“你这小冤家,我这么多年拉扯你到这么大,容易吗?到头来,你竟然只为了个男人,就敢跟我顶嘴!”
花氏说到最后,身体竟然摇摇欲坠,幸好旁边的凌若雪扶住了她,“母亲,冰儿不懂事,您何必和她置气呢?”
凌若雪说着,便朝凌若冰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赶紧顺着花氏的意,不要再和花氏顶撞了。
可凌若冰却半晌没有动静,她只静静看着花氏,神情凄切,“既然娘亲不相信冰儿,那冰儿在这个家继续待下去还有什么意思?倒不如走了算了!”
凌若冰说完,便朝着屋外,甩袖而去。
“冰儿——”,凌若雪喊着她,她却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月容院。
“走走走!让她走!雪儿你别管她,她要真敢走,就当我从来没生过她,也好过被她气!”花氏生气地喝止了凌若雪,但眼神却追随着凌若冰远去的身影,流露出哀伤的神色。
凌若曦低头吩咐着赤练,只见赤练便和众人告退,随后便追随着凌若冰的身影,疾走出去。
“花夫人,我看这事,您还得顺着四妹,她说不让徐妈妈跟着,您就随她吧。不然,万一她一个想不开,做出更加难以控制的事,那可怎么办?”
凌若曦轻抿了一口茶水,见花氏情绪稍稍平复,便放下茶杯,轻声建议着,见花氏沉默不语,她继续说道,“花夫人,四妹的性子您也是知道的,凡事不能逼得太紧,否则将会适得其反的……”
凌若曦看着花氏,心里冷笑,尽管左右为难吧,最后还不是得妥协?而等到了品诗会,到时会发生什么,就不是你能控制得了的了。
凌若雪看了看花氏的神情,便走到凌若曦面前,轻轻一福身,说道:“大姐姐,能否劳烦您先去帮忙安抚一下冰儿?母亲这边,我来跟她说一说……”
凌若曦淡笑着点头,“雪儿你太客气了,这事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安排的。刚才赤练已经追出去了,相信这会儿,冰儿应该正在晨曦小筑呢,不若我先回去看一看,回头再将她送过来。”
“如此甚好,雪儿在此先谢过谢谢了。”凌若雪再一福身,微笑着道谢。
凌若曦淡笑着,转过身,便离开了月容院。
看着凌若曦渐渐走远的身影,凌若雪又站到花氏身边,表情疑惑,问道:“母亲,您说,大姐是真的为了冰儿好吗?怎么我总觉得有种不敢置信的感觉?前几天不是见她还和凌若悠连成一气?怎么才这会儿功夫,她就来关心冰儿了?”
花氏用手撑着额头,闭着眼睛,轻声回答道:“按理说,冰儿喜欢莫致远,又和她没什么关系,她应该不至于会利用这点来害冰儿。
况且,她是凌家的嫡长女,冰儿和三丫头为了莫致远姐妹相争这件事,算得上是一件不大不小的丑闻,为了凌家的声誉,她是不可能会任由这样的丑闻发展下去的。
而且,咱们请她帮忙,又不是白请的,于情于理,她都没有理由来害冰儿,想来倒是可以放心的。
至于她和七丫头,那就是她们的事了,咱们不必理会。不过说实在的,有老夫人在,就算她想跟七丫头和好如初,也是不太可能的……”
凌若雪听着花氏最后的话,尽管心中不解,但也没再继续追问下去。
“那娘亲,冰儿的事……”正当凌若雪斟酌着语句,要和花氏为凌若冰求情时,却被花氏猛地打断了。
“别跟我提她!雪儿,母亲现在后悔了,早知道我就把她牢牢绑在家里,也不让她见到那个该死的莫致远!瞧瞧,就一个有点文采,长得一般的人,能把她给迷成这样,想想真是作孽啊……”
花氏神情悲愤,痛心疾首地说着。她就不明白了,那个莫致远到底有什么好?竟然能让她从小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小女儿,这样癫狂?想一想她也真是要疯了。
凌若雪明白花氏悲愤的是什么,她只能尽量安慰着花氏想开点,“母亲,您就别太过生气了,免得气坏自己的身子。
我看冰儿啊,就是见到的好男子太少了,才会对莫公子那般痴狂,您不是已经安排好,让冰儿在品诗会上见见其他世家公子吗?想来只要多见过其他人,冰儿就不会再执着于莫公子了。”
花氏无奈叹气,“我就是抱着这个打算,才让徐妈妈跟着去的,有徐妈妈给冰儿耐心讲解遇到的各个青年才俊,我就不信冰儿还能继续执迷下去!可现在是,冰儿根本就不愿让徐妈妈跟着呀……”
想到这里,花氏就一肚子火。什么不再让她安排的人跟着?这小冤家,翅膀都还没硬,就敢这样和她呛声,简直是!
“事到如今,母亲,要不然您就重点挑一位最好的,告诉大姐,让大姐到时假装不经意地和冰儿介绍一下就好,那么多人,也不可能一一都见过,而我和大姐都是姑娘家,虽说大姐明年就要出嫁,但毕竟还是得有些忌讳的……”
凌若雪的言下之意就是,让徐妈妈跟着去,恐怕是不可能了。索性就随凌若冰的心愿,不让人跟着,在她觉得自在的时候,再跟她提起这事,兴许就能事半功倍了呢。
花氏不由得又深深叹了一口气,她拉着凌若雪的手,感慨地说道:“雪儿,幸好还有你,总是很懂事,从来都不舍得让母亲为你操劳,为你担忧,有你在,母亲觉得很欣慰啊……”
凌若雪反握着花氏的手,淡然一笑,“母亲,您言重了,我是您的女儿,本就该为您分担,而冰儿还小,我当姐姐的,自然就要读照顾着她点,这一切,都是应该的……”
花氏拍了拍凌若雪的手,感叹道:“难为你了……既然如此,那就让徐妈妈不用跟着去了,雪儿,在品诗会上,要小心照顾自己,至于冰儿,相信跟着你们大姐,我也应该放心的……”
从花氏说话的语气,凌若雪听得出她是妥协了,所以,便也就放心地吁了一口气。、
晨曦小筑。
凌若冰坐在凌若曦对面,神情担忧地问道:“大姐,你说,我娘亲会通过吗?如果她不同意,那我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自然就是在徐妈妈的陪伴下,好好守着规矩,乖乖地跟在我身后,直到品诗会结束咯……”
凌若曦斜睨着凌若冰,慢慢地将手中的清茶倒在茶杯中,然后才说道。
“啊……如果真是这样,倒不如杀了我吧!那样整天畏手畏脚,被人说这不许,那不能的日子,谁要过谁去!我就不明白了,我只希望和莫公子好,只喜欢莫公子一个人,为什么我娘亲偏偏不同意……我都不在乎是不是做妾室了啊,为什么她们还要百般阻拦呢?”
凌若冰的脸上,尽是骄纵的神色,在说道莫致远的时候,她的脸上却又流露出属于少女怀春般的欢欣,璀璨而又耀眼,就像夜晚天空中绽放的绚丽烟花。
相比较之下,凌若曦倒显得冷静许多,她抬眼看了看凌若冰,仿佛在看着自己精心挑选的玩物,神情既是怜悯,又是感慨。
“放心吧,以你刚才那么坚决的样子,花夫人肯定是不会让徐妈妈跟着了。只是,我听说,她似乎有约了人,到时要在品诗会上和你相遇……”
“什么!她怎么能这样?明明自己千叮万嘱,不让我在品诗会上去找莫公子,回过头来,她又自己说一套做一套,这让我怎么看?难道我就不能喜欢自己喜欢的人吗?我偏不,绝不让她们掌控我的人生!”
凌若冰神情坚定,下定决心要捍卫自己的爱情。而这一切,都被凌若曦看在眼里,她淡笑不语。
等了许久,月容院才派来人将凌若冰接走。
凌若曦看着远处的灯光渐行渐远,嘴角露出了一抹得逞的笑容,她低声喃道,“凌若冰啊凌若冰,你空有美貌而没有脑子,想来花姨娘为了你,也是费了相当大的一番心思呢。只可惜,这一切都被你自己给毁了……”
赤练在她身后,轻声问道:“小姐,那我们明天还要不要将莫公子引过来见四小姐呢?”
“之前嘛,或许需要,而现在嘛,就算不把莫公子引过去,照咱们四小姐这个样子,她肯定自己也会找过去的,对于这件事,咱们静观其变,免得让花姨娘起疑了……”
凌若曦回过神,脸上露出了愉悦的神情,她细细地叮嘱着赤练,以保证自己的计谋能顺利进行。
“接下来,就该轮到咱们的七小姐了……不知为何,一想到悠儿,我这脚,就隐隐疼着呢……”
赤练静静地站立,认真听着凌若曦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