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悠明白她的顾忌，便说道：“我觉得还行，至少在你无法确保自己能**生活的情况下，跟着我，我能保证让你衣食无忧。怎样？”
四月还是很犹豫，问道：“那如果做你的丫鬟，能不能只做一段时间？等我有能力了，就为自己赎身？”
凌若悠点了点头，说道：“当然，你就当先在我身边帮忙，我们签个短时工的契约，等到期满的时候，到时你想走想留，我都不会拦你的。不过，当我丫鬟，你得听话和忠诚，这两点是必须的，你能做到吗？”
四月会武功，如果她不服从安排，整天给她惹是生非，她这个主人肯定是吃不消的，而且，要做她的人，就一定要对她忠心，否则，即使那人再好，她也不会放心用的。
四月考虑一番之后，对着凌若悠郑重地点头，并向凌若悠行礼道：“主子。”
凌若悠点头，让锦碧给四月简单说一些她们的情况。
两个小丫头唧唧喳喳，四月惊呼的声音不时地传了出来。
“呀，原来小姐就是那个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的……哦哦，保密，保密。”
“啊，你们，额，是我们，我们现在是住在白云寺的呀，真的吗？真的吗？”
“额，咱们现在是偷溜出来的呀……”
给四月解释她们现在的情况，伴随着四月或惊讶、或惊喜、或惊奇的声音，锦碧瞬间觉得自己有了担当，嗯，现在有了四月，那她在小姐身边也算得上是老人了。
当“老人”很有威严，这种感觉真的很喜欢啊。锦碧满意地看着四月的反应，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道小缝。
凌若悠在旁边看着锦碧，也笑了起来，这么简单的事就高兴成这个样子，锦碧是个很容易满足的姑娘呢。
“公子，我……”旁边一个脆生生的声音，怯怯地响起。
凌若悠皱着眉，转头看了过去。
四月发现情况，立即来到凌若悠面前，挡在她身前，警惕地看着来人，她问道：“主子，要不要我把她赶走？”四月跃跃欲试，丝毫不因对方是个看起来相当柔弱的姑娘而有怜惜之心。
素芝流着眼泪，看着凌若悠，跪了下来，哀求道：“公子，素芝的命是您救的，您就让素芝跟在您身边吧，素芝愿意为奴为婢，以报您的大恩大德……”
凌若悠皱眉看着眼前哭得肝肠寸断的女子，真心不理解，古代的人是有受虐的属性吗？怎么哭着喊着求给人为奴为婢呢？这要在现代，简直要被唾弃得没有朋友。
“姑娘，你长得并不差，又有手有脚的，就自己去谋生吧。我身边的人手都已经够了，实在收不下你……”
“公子难道就真的这样狠心？坚决不肯留下素芝？”凌若悠一再的拒绝，让素芝明白，就算自己再怎么哀求，眼前的人也不会留下她的，所以，她抬起头，带着一脸的视死如归，问道。
凌若悠捋了捋头发，转过身，说道：“不是我狠心，实在是没办法……”
“既然公子不肯留下素芝，那素芝在这世上便已是生无可恋了，公子保重，素芝来生有机会再报答您的大恩……”素芝说完，便趁众人都不注意的时候，疾跑到湖边，闭着眼，跳了下去。
那湖边虽说是湖边，但因为她们几个现在是站在湖边供人上下游船的木板上的，所以，实际上，那里已经算是靠近湖中心了。
素芝的动作很猛很迅速，凌若悠三人都懵了。但凌若悠却是最快反应过来的，她急忙跑到素芝落水的地方，深吸一口气，便一头扎进了水里。
“主子！”
“小姐！”
四月和锦碧的惊呼声随机响起，但已经晚了。凌若悠沉到水里，半晌没动静。但她们两个又都是不会水的，只能站在岸边干瞪眼。
四月很着急，她没想到，自己第一天才有了个主子，结果就因为自己的疏忽，让她投了湖。想了想，她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便走到湖边，闭着眼睛，想往下跳。突然，被锦碧扯住袖子，将她拉了回来。
“四月，干什么？你会凫水吗？不会就不要瞎折腾，免得小姐等下救了那个素芝姑娘，还得花力气去救你！”
锦碧气急败坏地骂着不省事的四月，骂完之后，便是一脸后怕。好险，差点就出事了。现在小姐在救人，也不知要多久，如果四月跳下去，肯定没人来救她的，那她不就死定了？
四月委屈地说道：“我还以为小姐不会水呢……”虽然锦碧骂人的声音很厉害，但四月并不生气，因为她从中听出了她对她的关心。
锦碧愣了一下，才将自己突然拔尖的声音稳定下来，“好吧，这次算你说得有理，我之前也以为小姐不会水，但小姐后来跟我说，自从她跳了一次湖，不知怎的就会凫水了，我才知道的……”
四月嘟囔着：“看，如果不知道，就算不会水，我相信你也会跳下去的……”
然而锦碧却冷静地反驳：“不，你说错了，我不会水，所以我不会跳下去的，因为小姐说过，任何时候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我会去附近找人来帮忙捞人……”
四月嘴角抽搐，怎么她听着锦碧的话，觉得自己不能理解她和主子了呢？
这时，水面上“哗啦”一声，就见凌若悠手里托着已经陷入昏迷的素芝，冒出了水面。
“小姐（主子）！”锦碧和四月两个人，手忙脚乱地将凌若悠和素芝一起拉上了岸边。
上了岸，凌若悠也不休息，她来到素芝身前，按着她的肚子，用力一压，只见水慢慢地从她口中吐了出来。但尽管这样，素芝却一点不见苏醒的迹象。
“小姐，怎么办？她不会死了吧？”锦碧一脸担忧地看着昏迷不醒的素芝。
“早知道，刚才我们刚看到她，赶紧走了就是。如今还要被她拖着，也不知能不能救活，万一因为她惹上官司，那可就难办了……”四月瞪着素芝，，一脸懊悔。
“人还没死，吵什么！”
因为凌若悠的呵斥，锦碧和四月顿时捂住了嘴巴，半晌不敢说话。
“没办法了，只有给她做人工呼吸了。”凌若悠按了许久的肚子，也不见素芝苏醒，所以，她只能考虑用另外一个可能在锦碧和四月看来都觉得匪夷所思的办法了。
看着锦碧和四月疑惑的表情，凌若悠也不解释。只吩咐她二人，将素芝的衣襟上领解开，然后，清理她口鼻间，避免有堵塞物。
在锦碧和四月惊骇的眼神中，凌若悠吸了一口气，对着素芝的嘴，俯身下去。
照着这样的动作不知过了多久，素芝才有了动静。她睁开眼，就看到凌若悠在她眼前放大的脸，惊得叫了出来。“啊——”随机，她就伸手推开了凌若悠。
没想到救个落水的人还这么麻烦的四月，对于醒来的素芝，顿时没了耐心。她冷哼道：“叫什么叫？主子救了你，你竟然还敢推开她，简直不知死活！”
素芝也不傻，她知道自己跳水，如今能醒过来，肯定是被人救了。而救她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那位公子。可就算这样，他刚才对自己做的事，也实在太羞人了。
素芝的脸，顿时飞上了两朵红霞。她看着凌若悠的眼神，欲语还休。
凌若悠看着她的反应，知道她肯定误会了什么，她刚想解释，可就被锦碧打断，“素芝姑娘，时候不早了，我们也得赶回去了。你家在哪里，不用我们送吧？”
听得出，锦碧和四月对于素芝都没什么好印象，毕竟，刚才因为她，她们差点都被吓死了。凌若悠明白锦碧和四月心里的疙瘩，对于她们刻意在素芝面前表现出的厌烦，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素芝因为锦碧的话，脸上又出现了凄苦的神情，她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喃喃说道：“我……我已经没有家了……”
锦碧和四月面面相觑，都不知该怎么办。她们转头看着凌若悠，希望凌若悠给拿个主意。
唉！凌若悠在心里暗叹，经过刚才的跳水事件，现在想不收留素芝都不可能了。只是，她隐隐觉得，自己的真实身份，还是不要让素芝知道为好。
不知为何，对于素芝，凌若悠心里，总会莫名产生一种隔阂感。她想不通这种感觉的缘由，但还是决定听从自己内心的声音。
“素芝，我现在家里有事，实在不方便带着你走……”看到素芝又是一脸泫然欲泣，凌若悠又说道：“如果你不介意，我会另外帮你找个安身之处，以后也好有个依仗……”
素芝泪眼婆娑，问着凌若悠：“那以后素芝还有机会和公子见面吗？”
凌若悠愣了一下，才回答道：“只要你跟了那人，就跟跟着我没什么两样，我也会时不时过去找你们的……”
素芝这才松了口气，低眉顺首，说道：“素芝既是公子的人了，那一切，就但凭公子安排。”
听了这话，凌若悠不禁滴汗，她很想跟素芝解释清楚，但看天色，实在不早，就只能等下次再说了。
凌若悠将自己身上的大半银子都拿了出来，为了不让自己后悔，她将那些银子一股脑儿地往素芝手上塞，然后，为了不让自己因看着那些离自己而去的银子痛心，她转过身子，说道：“这些银子你先拿着，找个地方安顿下来，一个月后，你就去丞相府，找凌七小姐。之后的事，她会帮你安排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