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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桌上的手机刚刚开始震动时门外响起了蒋宴泽的声音
“梧桐开门”门被他敲得咚咚直响“梧桐蒋梧桐”
她从床上撑了起來看看桌上的手机又望望门口最终走到桌旁接起了电话
“晚点打來”
话落她打开了门
蒋宴泽一只手背在伸手一只手正高高举起在半空那聒噪的敲门声大概就是这只手制造的
“有事少爷”
她好奇的不动声色瞄了瞄他背在身后的那只手刚才还中气十足的男人不自然的瞄着天花板撇了撇嘴磨磨蹭蹭的将手从背后伸了出來握得紧紧的拳头缓缓在她面前打开
她的眸光猛地一跳诧异的看向蒋宴泽
“这是”
“给你的”
他的眸子四处乱飞说话间仍旧不肯落在她的身上摊开的手指有些僵硬的弯曲着仿佛正做着什么见不得光的事一样
“给我的”
他的手心中间躺着一件银色的东西橙色的壁灯给它镀上了一层暖色的光晕细长的链子缩成一小摊那上面坠着一枚小小的星星
是的是星星
“我无意间买下來的感觉和你很相配”别扭的编造着蹩脚的谎言不精通此道的蒋宴泽脖子都有些泛红了“就当是送给你的回礼”
回礼
梧桐好笑的看着这个真实到白痴的男人连撒个谎也这么难么
只是为什么是星星
这巧合是不是太奇怪了
更加诡异的是梧桐忽然发现那颗小小的东西有些奇异的眼熟她皱了皱眉不由的垂下头仔细瞧去
那是一枚做工很精致的吊坠星星的的每一个尖角几乎分毫不差分布均匀中间厚到边缘原來越薄一圈细细的凸起顺着星星的形状在里面又画出了一个更小的星星而中心便是一颗非常小的蓝色的宝石
总之应该是一个别致耗费了不少心思的吊坠但她仍旧发现了有些不对的地方
那颗吊坠看起來不是新制作的东西了每一条纹路与镶嵌的痕迹都能看出一定岁月的沉淀但那条将它串起來的链子却太新了
这不是原本属于它的链子
“你还不拿着”
蒋宴泽别扭的一声嘟囔梧桐愣了愣这才回过神來本能的一把接了过來怔怔的拿在手中
“少爷你为什么要送我东西”
“回礼回礼都说了是回礼啊”
蒋宴泽胡乱的解释道耳尖微微一红他用力抓了抓头发两条腿已经做好了逃走的准备
“我我先回房了”要开跑的一瞬间有猛然停住背对着她有些忸怩的声音缓缓传來“那个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开心”
梧桐愣愣的拿着链子看他逃似得离开忽然一蹙眉头本能的伸手在空中一抓
“少爷小心”
话音未落他便和突然打开的佣人房里走出來的人撞在了一起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伴着一个女人的痛呼声两个人影齐齐的往后弹开了那个比蒋宴泽矮了一个半脑袋的女人倒退两步扑通一下坐在了地上
“是谁啊这么啊蒋少爷”
满口抱怨的话在抬头看见蒋宴泽的一瞬间立马消失的无影无踪一抹羞色悄悄的爬上了眼眸坐在地上的女人轻掩住因为吃惊而微微张开的嘴巴目光灼灼的望着蒋宴泽
“对不起少爷我生病头晕所以一时恍惚沒看清楚您对不起”
道歉的话里充满了多余的解释女人抱着什么样的想法一边说着一边偷瞄着蒋宴泽眼角含羞又带着楚楚可怜的味道
梧桐怔怔的看着前面的一幕举在半空中只抓住了空气的手慢慢的放了下來她扶额叹了一口气缓缓的走了过去
“少爷沒事吧”
她才刚走出了两步蒋宴泽浑身一僵羞恼的抓了抓脖子甚至沒看地上的女人一眼一溜烟就跑了只留下室内拖鞋在木质地板上发出的“咚咚”声
搞什么
她微微一愣莫名其妙的歪了歪脑袋
那头蒋宴泽已经飞快的跑回了房间狠狠的一砸自己的脑袋
蒋宴泽啊蒋宴泽你是个大男人谁有你送个礼物都这么丢人的
无意间买的
看着和你挺相配的
就当是送给你的回礼
这些蹩脚的谎言他到底是怎么说出口的不就是送个礼物而已怎么连智商也送了
一只脚烦躁的抖动着他在床边两根手指用力的挤着太阳穴伴着深呼吸的声音
无意间买的东西其实是他经过那家珠宝店门口的玻璃橱柜时一眼便定住了脚步的东西
看着和你挺相配的真相是他一见那颗星星就瞬间想到了梧桐的模样要命的觉得她一定要带上这个才行
送给你的回礼
这个就更是漏洞百出了难道他还能预知未來知道梧桐要给他送礼物提前就准备好了回礼
床上还凌乱的散落着那些一一被他拆开的礼物入目的东西是那般的熟悉曾经都存在于他的房间内被蒋意天砸掉的模型
每打开一个盒子他的心便会多了一分莫名的动容直到将最好一个模型放在床上看着满床的东西他的冲动便瞬间压抑不住了熟门熟路的拿起被他存放在衣柜的抽屉里已经好一段时间的东西便冲到了楼上
敲门的时候他整个人还是恍惚的唯有身体深处那一份难言的躁动在支配着他
他真的很想看看梧桐带上这条项链有多么的相配就仿佛这原本就是带在她身上的东西似得
只是一想起刚才自己送她东西是那副忸怩窘迫的样子匆忙逃跑时撞上人的模样就让他懊恼的甩了甩脑袋
真的只是送份礼物给相识十七年的人而已怎么会有那么多他说不清楚的情绪在心底流动呢
那条项链甚至在萧楹以为是送给她时他也不容置疑的一口否定了
是能力突出的助手还是从小到大的兄弟还是值得信任的朋友还是生死相交的亲人
忽然间他发现在他心中对梧桐的定位有些模糊了
是曾经以命相救的不可舍弃的存在
漆黑的房间里一片安静床上的各式各样的模型反射着幽幽的月光今夜的月亮弯成了一轮月牙几颗星子围绕在周围不停的闪烁着
梧桐手心中的星星尖锐的角微微刺痛了她的掌心
短暂的怔愣过后梧桐仍旧慢慢的走了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地上满脸难以置信看着蒋宴泽离去方向的女人轻声道
“你沒事吧”
“”
她轻蹙眉头慢慢蹲了下去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有沒有撞到哪里”
“你别碰我”
女人回头的一瞬间一把推开了梧桐的手满脸怨毒的看着梧桐
“我有事沒事不用梧桐小姐你关心”
说着她自己撑着墙站了起來拍拍裤腿和衣服瞥了梧桐一眼冷笑一声转身便走了
梧桐蹲跪在地上哑然的看着女人的身影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莫名其妙的眨了眨眼
这诡异的剧烈的敌对情绪又是怎么回事
她记得这个女人毕竟身份有些特殊是蒋夫人牧尧落魄前來投奔的远方亲戚虽说是亲戚可已经隔了好多重关系平时八竿子打不着牧尧也是碍于一点情面才收留了她
她不记得她得罪过这个女人
回忆起她刚才看蒋宴泽的眼神对他说话的态度
梧桐忽然了然的一笑摇了摇头
看來又是替萧楹背了黑锅了
不过蒋宴泽的身世相貌摆在那儿追求者向來不缺这样的黑锅她早就被习惯了谁叫她是唯一一个呆在他身边整整十七年的女人就算不是那种关系还是会惹來不少嫉妒
无所谓了
梧桐耸了耸肩拍拍裤子站了起來弯曲的膝盖还沒有甚至她的行动却突然停住了目光直直的落在了房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一张被折起來的纸紧紧的躺在那里
梧桐奇怪的蹙了蹙眉再次弯下腰指尖轻轻的捏住了纸张
她四处望了望夜幕下的蒋家别墅一片安宁除了聚集在下楼值夜班的佣人外别处都沒什么人她皱了皱鼻子两只手拿着东西回了房间
台灯下那条挂在她手指上的链子轻轻摇晃影子被台灯的光芒拉得老长梧桐静静的盯着那颗小小的星星良久她轻叹了一口气
观察了这么久这东西也沒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她发现那一份莫名的熟悉感不是來至于眼睛而是來自她心底
她有一种奇怪的冲动想要把这条明明是项链的东西戴在手腕上
诡异的想法
她甩了甩有些隐隐作痛的脑袋将项链收进了抽屉的盒子里
接着她的目光又落在了那张折起來的纸上透过外面的部分她依稀能看见里面一些字迹的印子
蒋宴泽的还是那个女人的
看了才能知道该还给谁吧
纸张缓缓展开里面的字迹一点点的露了出來这是一张普通的医院开的药弹而已蒋宴泽的这类东西一向都在她这里那么这便是那个女人的东西了
她记得刚听她对蒋宴泽说自己生病头晕所以人才有些恍惚
确定的点了点头梧桐准备将它原封不动的折回去纤长的眸子内瞳孔忽然紧紧的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