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子丰去浮生绘影的时候殿内只有一个昏睡的盛子杉当然不该在的人已经被他用药迷昏了
但盛子杉不能继续昏过去盛子丰一手搭在女子的手腕之处盛子凌果然沒有说谎她确实是惊吓过度诚然惊吓过度并不是什么疑难杂症想在此时让盛子杉醒过來还是多的是办法的
显然盛子杉醒來第一眼见过的是盛子丰且自己贴身伺候的入画在一旁呈现打盹的姿势这两点让她有些诧异
但面前盛子丰依旧是自己春风温润的六哥
“子杉白天你盯着齐贵妃想说的是什么事”
此话一出子杉又想起了皇奶奶寿宴那日和千城撞见静妃和齐贵妃的对话她已经通过白天的家宴听出了那个名唤绿意的女子就是二哥和六哥共同的母妃子杉将那些思绪挥尽直觉驱使下狠命摇头身形也忍不住往后退但她身后本就是退无可退的床榻又被盛子丰一把擒住右肩如何还能有什么动弹
“子杉我是六哥你在害怕什么”盛子丰依旧保持着温润沁心的细语
是呀面前的人是自己的六哥但同时也是齐贵妃的亲生儿子
“子杉”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妖异和蛊惑“你很听我的话对不对”
她惊慌无神的涣散双眼撞进他的眸子便如被吸进无边黑暗沼泽的逮捕困兽只有木木得道:“对听你的话”
“子杉你在害怕什么”
“我怕绿意”能听得出來她说出口的话全是颤音
盛子丰眼神一凛果然和那个蠢女人有关他再看向被催眠女子的时候眼底竟闪现几分杀气
仍旧处于神智**困状态的子杉如何会知道自己方才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继续道出心声“不是齐贵妃对绿意就是齐贵妃她害了一个叫苏蘅芜的妃子还害了一个幼子可是这个幼子已经不是幼子是……我不敢想”
必然是她那个哥哥她不敢想也不想去想
盛子丰从惊骇中镇定下來发觉盛子杉已然紧张难控下昏死过去她在被自己催眠的情况下昏死过去这样一來自己也不能再问她是从何知晓此事的了
他整理思绪苏蘅芜这个名字真是久违了父皇严令任何人不得再提起这三个字今天竟然被这个小丫头从尘埃里提了出來父皇不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一直以來只认为是自己害死了那个女子但盛子杉这句话却恰恰暴露了另外的信息
既然盛子杉唤的是这个名字而不是妃位品阶就说明她根本不知道苏蘅芜只以为不过是个普通的妃子在关键时候冒出來指向了那个蠢女人却沒有被父皇知晓好在她只是普通女子的心性而不似千城若是千城必然早就说出所有怎会昏过去
现在补救还來得及
可是这件事她这个才回宫不久的单纯公主是从何处得知的当年的事知道的人少之又少从端庄贤良的王皇后处得知必然不可能;静茹殿的静妃是远避俗事的人而且现在已经迁往宫外皇家烟霞寺;良贵妃她的可能最大会是她吗可是她的用意和目的是什么借这件事对那个蠢女人下手良贵妃素來也不是喜欢算手段施心机的人
他看了地下的盛子杉一眼又看向宫门处自己在此逗留耽搁了这么长时间他应该就要來了随后喂了女子一点瞌睡的药物至少可以在成德帝來看望的这段时间里安然睡着而又不会别察觉出什么异样又将她放到床上摆成睡着的样子便离开浮世绘影
盛子丰又去了清秀殿这一次是正大光明进去的
他再次踏临清秀殿的时候清秀殿之主齐贵妃依然掌灯未眠想必还沉浸在成德帝那句警告之中他嘴角不禁泛起不屑和嘲讽
直到齐贵妃身边的贴身宫女翠袖唤了她一声齐贵妃才从沉思中抽回神來在看清來人时一喜一惊喜的是这个向來对自己避之不及的亲生儿子竟然來自己宫里惊的是从未主动踏进自己宫门的他突然來了
“丰、丰儿”齐贵妃试探的唤道已半坐起的身子又在意识到宫女内侍还在左右时端然坐下
他带着鄙夷而怜悯的目光盯着她令她如芒在背似要将这个给予自己一般骨血的女子由外到内到了清楚透彻就在齐贵妃无法承受这种目光之际盛子丰温润无异样得道:“儿子想就快到的成婚之事与母妃商讨一下”他话里竟然还有克制这克制就像女子害羞的怯意“不知母妃可能屏退左右单留下翠袖姑姑便可”
谁都知道素來传言不近女色的丰都王近日前亲自开口向陛下提出娶一个侧妃虽说只是侧妃但这个侧妃不同于由皇家一手安排的正妃总该是带了盛子丰自己的情谊才主动求娶的
他这样的说辞很适宜也很符合宫规虽齐贵妃是他母妃但同时更是帝妃早在皇子十岁的时候便搬出各自母妃的寝殿使得母子之间消减亲近接触
温润君子如逸王但今夕依旧是未成家不过十八岁的男子与母妃谈论婚姻大事自然是顾忌颜面将宫女和内侍屏退但同时留下齐贵妃的贴身宫女以示坦荡沒有逾矩之嫌
其实盛子丰留下翠袖不过是他知道当年之事他这个愚蠢的母妃是真切借了身边这个帮手的力既然一切事翠袖都有参与还有什么好避开的呢
听到散去渐远的脚步声盛子丰依旧站着一副不愿意久留在此的样子直截了当问道:“你近期可有提起苏蘅芜”
齐贵妃在最后三字入耳时跌坐在地脸色顷刻苍白然后万分不敢相信得看向盛子丰她身旁的翠袖也是身子一阵颤抖
盛子丰将这个蠢女人丝毫藏不住的表情变化看着眼里讥诮一笑极为不屑的哼了一声“我沒有太多时间看你这震惊的神色和拙劣的心思流露再将时间范围给你缩小一点在盛子杉回宫这段时间”
毕竟是在后宫混迹了这么些年震惊过了反倒冷静下來齐贵妃记忆还算不错道:“我记得太清楚只有一次太后寿宴中途在含章殿最近的亭子与静妃相遇时提到可是她怎么会知道”
“怎么会知道必然是她恰好也离席恰好那时也出现在那里听了一场足够惊心动魄的墙角”他发泄完又觉隐隐有什么地方不对
太后寿宴那天自己的席位与盛子杉所在隔得并不远而且他一直都有意无意注意盛子杉身边那个女子尹千城尹千城途中和盛子杉是一起离席的盛子杉听到了尹千城必然也听到了就从盛子杉本已被这事惊扰但以盛子杉的心智当时沒有出言或是举止异常而是通过近日认出这个蠢女人就是当日叫绿意女子的声音才发作说明在她最初听到谈话被惊吓到的时候被千城告诫当做什么都不曾瞧见过
现下该如何若是只有盛子杉知道到还不足为惧聪颖善察如千城再加上苏蘅芜是七弟的生母这事她可是与七弟提过沒有若提过了她和他又是如何打算的对了今日盛子杉惊吓昏过去的时候七弟也在他可是瞧出什么五哥似乎就是被七弟臂肘推出來的那七弟当时是因为知道盛子杉那句‘是你’的深层意思还是仅仅单纯担心盛子杉而又不想太过高调显露自己
还有千城似乎与子杉有些投缘若是让千城有机会进宫探望该如何包住这团犹如來自地狱的嗜血幽火
盛子丰此刻将所有利害关系想了一遍已是心乱如麻这件事比自己想象中还是复杂如此耳际传來女子的声音
“你很早就知道这件往事所以你才会从來都是厌恶我至极你是怎么知道的若说子崖知道还有可能毕竟你比之子崖太过年幼”是齐贵妃
盛子丰附身蹲下看着此时跌坐地上形容枯槁不掩颓然的女子“你说我厌恶你你可知在不知道你所参与的肮脏事之前你可是我最喜爱的母妃你可还记得幼时妃嫔们瞧不起你我暗中对她们惩戒从不与王皇后有什么往來交谈你恐怕不记得了因为连我都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连我自己都瞧不起你”
“可是我瞧不起你有什么用谁让你是予我一半血液的那个人”他起身不再言语
地上只留齐贵妃掩面哭泣
过了片刻盛子丰道:“好了收起你那些假惺惺的眼泪我也不能久待”
“你有将所受所感写成手札的习惯不用我多说了吧至于那些手札被我看见了倒也沒什么被别人看见了就不一定了处理掉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