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此景荣如何还不知道尹千城为何会一直看着院子入口处如何还不知道尹千城为何要无声和自己对换位置他突自身形退到十尺之外将被花拂雪方才扑过來碰到的衣角一掌折断
盛子丰一面春风浅笑本想花拂雪提及到他以他素來八面玲珑的性子也是该开口缓和气氛却看着尹千城和景荣等人都是十分冷淡刺骨的眼神盯着花二小姐顿时也将话顿在了胸口
盛子丰看向尹千城的时候后者的目光落在紫苑入口的三两紫竹上神情不明直到他以为情况会一直如此僵持的时候女子才道:“当初将这里改为水榭的时候花雪你曾说入口处的紫竹留着平白遮住路如今是不是不这么想了”
“哦我说错了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花雪了花二小姐”
花拂雪面上一沉紧咬下唇比惊慌无助进來时更加狼狈几分凤凰注意到本來和自己在同一水平线上的松若身形踉跄了一下才朝前走了一步却停了随后又是岿然如山得不动了但他面色沉闷克制身侧垂下的手紧紧握着似乎是要失去此生最重要的瑰宝又好似奈何桥上一碗清汤终是铸就前世与今生的告别
凤凰敏锐问道:“她和主子之间发生了什么”
沒有回答却并不是因为松若不知道
松若或许打不赢凤凰但他的轻功是出类拔萃超过凤凰的更加之他对自己主子了解几分大抵也能通过尹千城的那句话猜到花拂雪巧妙利用的小心思
尹千城一步一步坐下來靠近她极近却又是平生最远的距离用只有两人得听近似失望的音调在她耳际道:“你若当真还是旧时花雪就该知道我最不喜拐弯抹角步步算计”
她是不是该感谢她的武功恢复能够感知一定范围内的风吹草动其实她今日坐的位置也是极好正对着院子入口处若不是院子入口的几株紫竹她不但可以听到有细碎脚步的凌乱之声还可以看到她停在入口处时计上心头算准时机冲进來时脸上的精光
她之所以会和景荣换位置一是因为距离石桌处坐着的另外三人与自己先前的位置距离沒有太大差景荣和自己位置距得远些;二是景荣可以在不需言辞的情况下读懂她的意思;还有最重要的第三点景荣所在的位置时自己平时不待客时长待之处其实最后一点是她猜测入口处藏着的人是熟悉自己之人隐隐决定的
她已经做好了为花拭泪之事从中助益的准备但花拂雪显然无需她做什么因为今日盛子丰就在自己紫苑里而花拂雪正好也是今日前來也‘凑巧’沒看清在场的盛子丰就口无遮拦引出了花拭泪如何还需旁人那句话若是她大大方方表现得知道盛子丰在才说了出來她也不会如鲠在喉
织锦节当夜盛子元还说花家这件事她只需凭本心但显然有人已经自己找到解救之法用了这么出其不意的法子
众人都不知道两人说了些什么倒是花拂雪一派颓废死寂再看此刻兀自转身的尹千城她玉颜上平淡如水嘴角又噙回似有若无的清冷笑意微笑底下冷冷的嘲讽漠然之中淡淡的怜悯那目光清醒得会令人心悸
还有更清醒的声音传來:“既然是丰都王和令妹的事丰都王正好在我这个沒什么实际用车的搭桥人就不必参合了”
“将军王盛子凌不介意换个地方我们再闲聊吧”
众人不大清楚尹千城与尹千城昔日侍女之间的暗涌但也能知道该是什么令尹千城寒心的事自然也沒有介意不介意只说只是盛子崖在走之前担心得看了盛子丰一眼
尹千城在出了自己紫苑的时候问到盛子元“不介意我之后将你的院子也布在阵法范围内吧”
其实她沒有看向自己右手边的盛子元也沒有称呼他可除他之外她不会对另外的哪个人如此言谈她和他的世界不会有谁失误介入
不需眼神不需称呼却只可能是你
然后她玉指一弹有什么细小东西从她手中弹出那什物一端连着紫苑入口处的紫竹一端连着最远处水榭的岸端
“看來花家那个是真刺激到你了不然你也不会将蚕丝都拿了出來”景荣嘴角挂了一丝浅笑整个人因这笑益发邪魅
蚕丝天下至尖锐至坚韧之物寻常利刃根本对蚕丝沒有丝毫制衡之处但这么厉害的蚕丝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至细寻常眼力根本看不出來景荣能准确说出不过是拿蚕丝是他之前送给尹千城的而他知道那蚕丝上的气味
之后盛子丰和花拂雪在紫苑单独说了什么沒有第三个人知道只是后來盛子崖和盛子凌等人才知道当晚盛子丰便进了宫去请娶侧妃的圣旨
按理说以盛子丰让人挑不出一丝逾越错误的行事作派他不会去请旨娶一个商贾出身的女子但事实上他就是如此做了而且为此硬生生在御书房跪了一天一夜其实成德帝亦不是有多容不得盛子丰遵从自己心愿娶一个商贾之女不过是宣告自己至高无上的权威罢了想必这点帝王之心盛子丰也是万分清楚的
只是后來作为盛子丰亲哥哥的盛子崖亲自跑一趟问及此事原因盛子丰久久沒有做声换做平时男子必然也是条条框框利弊得失说了个面面俱到令人无处反驳
只是当盛子崖走了之后盛子丰喃喃自语道:“这样或许会和她更近一点”
这句话盛子崖无幸得听这句话或许是盛子丰永远无法明说的心意了
最后盛子丰正妃侧妃人选确定下來成德帝喜怒不知得将众人聚于一处吃了顿合宴
合宴上倒也是一派和气却是在最后一段出了岔子
“是你”只这两个字短而促地从盛子杉的喉间而出众人被她这一出声给吸引了过去一时不明所以却都被她这一番莫名举动所惊但她面上一直保持着一个惊悚可怖的神情像是撞见了惊魂恶魔
盛子元瞧清她显现呆滞的目光一直放在皇后所在的方向什么事自心头掠过暗叫不好赶在王皇后身后姑姑之前将自己身边的盛子凌往前一推盛子凌只当是盛子元紧张这个妹妹应急得为盛子杉把脉
奈何方才那一幕坐在盛子杉右手边的尹千城才是最后看到的其他人也都清楚瞧见盛子杉一直看着王皇后右手边的女子齐贵妃
盛子崖虽平时不善表达情绪此时却也是嘴唇轻抿剑眉隆起同样是齐贵妃骨肉的盛子丰只是一直看着昏过去的盛子杉情绪不明而成德帝很是研判得看了齐贵妃几眼随后看向
扶着自己这个宝贝女儿的盛子凌开口问道:“韵欣怎么了”
盛子凌松了手“受到惊吓一时失控急火攻心而已之后让太医好好探探脉再配几副药吧”
诚然盛子凌说的简单至极但事情怎可能如此简单就平息盛子杉因为看着齐贵妃一副惊吓的样子众人在盛子杉昏迷期间不会说出口却并不代表此事已无后文
当晚齐贵妃的清秀殿时隔经久再次迎來了后宫最大的主子成德帝若换做平日成德帝踏足她的清秀殿她必然是欢喜至极的可是好巧不巧成德帝今日造访她沒來由多了两分心虚少了两分承宠
其实这基于她似乎很清楚成德帝的來意果然成德帝甫一开口就证实了她心底隐隐的猜想和担忧
“绿意朕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和子杉走得近了”
“臣妾也是在韵欣公主回宫后与韵欣见过几面连说话都谈不上何來走得近一说”
“那子杉为什么今日会对着你一副受惊的样子你说子杉昏迷之际那句‘是你’是什么意思你说”成德帝好歹在帝位上浸淫这些多年齐贵妃这套说辞在他面前根本沒有半分分量
齐贵妃在此龙威之下直直跪下然齐贵妃但跪着仍旧强撑着镇静道“至于韵欣今日说的那句话臣妾也不知其意”
“苏绿意你知道朕最不喜欢你哪一点吗就是明明自己很愚蠢事事露了马脚还能沒有底气的镇静万分”成德帝顿了顿想看蝼蚁一般看着跌跪自己脚边的女子“还有你半分她的风骨都沒有”
成德帝似乎从这张脸看到了另外一个人印象中那人从來不会如此低眉顺眼低声下气与他话说
她总是骄傲、绝决所以才会在被污蔑与人私通祸乱宫闱的时候只与自己说一句‘你想的是什么便是什么吧’这样的话她连解释都不屑有时候他都怀疑自己将万千宠爱都只予她一人而她到底是喜欢自己呢还是根本只是做好一个妃子该尽的义务
宫中人都道良妃是后宫里第一高傲的女子实则良妃虽也有傲气却远不如那人良妃要考虑良家所以她的高傲是在不给家族带來负面影响的前提下才有的而她虽也顶着世家大族里女子的名头进了宫但也只是顶着其名
最后成德帝走了时候只留了一句:“朕去看看子杉你便最好祈祷子杉沒有什么事那样你也不至于出点什么事”
此时成德帝不知他与齐贵妃这段话被另外一人听了个清楚;更不知他要去看的盛子杉早有人在他之前探望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