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程义的火慢慢消褪满心的痛逐渐被埋葬起來他定定地看着上官少弈“你简直胡闹如果让苏儿知道了你这番行为她会开心吗她在天堂肯定祈求着你的平安你现在这幅样子有脸去见她么”
他说到激动处不禁咳嗽起來叶蓁蓁忙帮他顺着气抚平他的焦躁
萧佐为定定地看着他他那双黑如点漆的眸中散失了往日的飞扬取而代之的是撕裂般的痛萧佐为叹了口气也就是这个时候他才明白少弈对小苏的用情之深哪里是他可以比拟的
“喂少弈振作起來你不要再逃避了” 萧佐为沉怒地瞪着他“小苏不在了你的姐姐你的百姓你的国家仍然还在啊你现在这幅样子让他们多寒心上官少弈你生在军阀世家享受了许多别人无法享受到的就该承受普通人无法承受的”
叶蓁蓁咬了咬唇墨苏的去世让她也无法接受她仍然记得两人漫步在法国街头墨苏为她挑选的那件淡紫色拢绣簪花旗袍她仍然记得墨苏对镜梳妆时的清浅笑涡仍然记得那素颜中难以言喻的柔婉与娇弱
“上官少帅我与墨苏在法国共同生活了两年那两年她恰好离开你心如死水一般”她想了想轻声讲着“我很奇怪她为什么如此淡定我以为她忘了你也以为那些我听來的故事是假的可是近年來我却越來越明白她将对你的爱化成了更深沉的感情你对她说过的每一句话她都记得你们经历过的每一件事情都能让她带着浅浅的笑她试着在离开你让自己变得更好但她从沒想过将你真正的忘却所以她将你永远放在心底与你同在”
“她对你的爱纵使隔着千山大海也亘古不变纵使沧海桑田也心心念念你如果有她对你用情那么深为什么不好好活着让她永远住在你心里用你的眼睛帮她去看这繁杂的世界” 叶蓁蓁的眸光越來越坚定“只有活着你才可能和她在一起死了连你最后思念的资格都被剥夺了”
上官少弈默了半晌黑如点漆的眸子里那抹幽深的光慢慢隐退如往常般的凌厉视线慢慢聚拢其实叶蓁蓁说得沒错他无时无刻都可以感受到墨苏在他的身边当晨曦微露染红大海当漫漫长路扬起尘埃当四季交替变幻天外当月光流浪天际纯白任何一个时刻任何一个景色他都觉得她在身边不曾离开
萧佐为赞赏地看了自己妻子一眼叶蓁蓁微微一笑嫁做人妇的她此刻仍带着纯真的笑容让人觉得世界美好万般
“少弈你邀请的先生小姐们现在应该都集结在你家府邸的外面了” 萧佐为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和小苏好好做一次道别”
一排排黑色加长轿车行驶在宁天市的街道上路上的行人对这流水马龙般的景象叹为观止起來上官少弈坐在最前头他的旁边是缄默不语的程义
就在他以为程义不会再与他说一句话时却听得程义的声音缓缓响起在空气中沉着有力“少弈其实我一直沒有后悔把苏儿嫁给你”
他不觉一怔侧目去看程义可程义沒有过多的表情变化只是淡淡地看着前方仿佛刚才的话不是出于他的口中
车队缓缓驶入了墓园他下了车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目光微微灼热融化了冰雪
所有人都跟在他的身后默默地向前走着程义的目光微微颤抖触及到了“吾妻墨苏”四个大字仍是让他惊了心那墓碑旁也已刻好了另一个碑“上官临”三个字让他不由地调转目光看着上官少弈
上官少弈略微扯了扯嘴角“岳父你放心我已经沒有寻死的心了只是死后终归是要葬在这里的”
默哀很快便结束了这时的申副官才明白过來那天少帅给他的名单就是此时这些來参加葬礼之人的名单他默默地看着上官少弈挺直却孤独的背影垂下泪來
“小临你别太难过了你看你都瘦成什么了”上官懿汀心疼地看着他而她身边的朱夜枫则陷入了无底洞的沉默之中沒人知道是他害死了程墨苏也沒人知道他现在会不会有一丝的悔悟
“上官先生节哀” 陈穆尹与他握了握手“上官夫人在世之时你们未能相守却有过许多美好的时光这些都是宝贵的东西”
杭薇一袭黑色的衣裙可那脖颈之间却是无法忽视的珠光宝气她秀美的眉拧成了一团“墨苏与我自幼相识无奈后來思想观念越來越远两人的关系也就越來越淡但情谊终归是在的虽然不常见面但我总是知道北方有我牵挂的友人而如今却”
葬礼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毫不知情的姜雅庭这会儿才起了床來对镜梳妆自顾自怜
淡薄的光线透过窗棂透在奶白色的地毯上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伸手去拉衣柜那些流光满溢的旗袍洋裙从她的指尖一一滑过她红唇轻扬落在一件淡橙色旗袍上那耀眼又光鲜的颜色足以让她成为全城的焦点
“夫人”门外响起潇镜的声音她应了一声潇镜便又道“有位太太自称是风姨太想要见您您是否要见”
姜雅庭的眸子蓦然一亮笑意更加明显“风姨太吗快快请她进來直接带來我的房间便好了”
潇镜点了点头去请那风姨太上楼脑子不知怎么的突然响起程墨苏还在世时曾托她找寻过一名叫“风吟”的姑娘她那时觉得名字耳熟却始终想不起來现在仔细想想风吟就是这位风姨太也是姜尚豪新娶的姨太太
风吟环顾着偌大却沒有人的屋子唇角的笑容苦涩又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