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违的深吻。夹着久别之后浓重的思念。即使齐慕繁已经竭力温柔。却还是泄露出了骨子里的霸道。
一边吻。一边顺着对方的肩膀往下揉。像是一只带着魔法的魔杖。秦阳只抵挡了片刻。就化作了一滩烂泥。软到在他怀里。
这无疑是一种极大的鼓舞与邀请。尤其齐老大憋屈已久。惦记早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
力道加深的吻。到最后几乎变成了啃。舌头。嘴唇。牙齿。一遍又一遍的。不肯放过任何的角落般。齐慕繁几乎是发了狠地咬着秦阳。
眼眸低沉。寒噤如水中又仿佛生着一簇簇极致的火焰。十足的力道。却偏偏永远拿捏得当。并不会让人受伤流血。
在衬衫被对方从裤腰里拽出來的那一瞬间。秦阳猛地惊醒了。像是被一块刚刚燃烧起來的炭火。忽然被浇上了一盆冷水吧。心里头的火苗顿时熄了个透凉。
他抓住齐慕繁的手。阻止那已经停在他盆骨的动作:“你别这样。”
“别这样。”齐慕繁松开咬着他脖子的牙。挑起他的下巴。像个二流子似的轻浮道:“为什么不这样。不这样该哪样。”
秦阳的脸色顿时一红。可嘴唇却不自觉地哆嗦了起來。半晌。在齐慕繁那近乎逼迫的目光里。固执地开口:“我们已经分手了。”
在他的世界里。分手了。就不该再有联系了。可他齐慕繁现在这样。叫怎么回事儿。
齐慕繁伸手摸他的脑袋。习惯性的动作。带着说不出的柔情与宠溺。可那手才伸出去。秦阳就避开了。然后迎接他的是一双怒红的眼睛。那眼里炙热的排斥。像是一把火似的。烧的齐老大心里有些发疼。
他固执地将人一把脑袋抓住。论及武力。秦阳自然避无可避。他避不开。也不敢避。齐慕繁抽风的时候有多可怕。他已经领教了不止一回了。
齐慕繁轻轻地拍着他的脑袋。将额头抵在他面前。忽然叹了口气。道:“我后悔了行么。”
这一句话。语气是前所未有的示弱。实在和过去那个一切唯我的人大相径庭。
秦阳被吓得险些跳起來。他见过齐慕繁的温柔。见过他的霸道。更见过他的无情。可是这样的齐慕繁……
这个人。他不是从不后悔。从來不示弱的么。
正想着。齐慕繁的炸弹。又再次丢了下來:“秦阳。我后悔了。我不该丢你一个人。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们和好吧。”
仿佛裹了棉花的蜜糖。明明是近在咫尺的甜腻至极。吃起來也确实美味得不可方物。但就是沒有一点的真实感。虚幻到秦阳恨不得找一块豆腐拍醒自己。
“阳阳……”
声音。低沉。带着一点儿撒娇般的颤音。狠狠地触碰在秦阳那根名为理智的神经上。仿佛腻着糖精一样的温柔。甜的他满心苦涩。
“你不要这样。我们之间……”对上齐慕繁那深若寒潭的眼。他情不自禁地扶上脑袋。 叹了口气:“我累了。真的累了。”
齐慕繁温柔地摇头。固执道:“我不接受你的拒绝。”
“你放过我吧。”近乎哀求一般。秦阳的语气里只剩无奈。这个人越是温柔。越是霸道。他的心也就越发撕扯的厉害。
遇上这个人之前。他从沒有这么难受。这么无可奈何过。不论是曾经儿时的家暴。还是后來险入监狱的困境。都比不上如今的为难和苦痛。
齐慕繁握着他的手。说:“我是个自私的人。所以。跟我走吧。”
一句话。温柔而又决绝。仿佛掌心里那股将他理智几乎焚毁的温度一般。秦阳知道。他不是在跟他商量。
“我还能拒绝么。”
闭上眼。将无奈和辛酸紧紧掩藏在眼里。
这段感情。齐慕繁说开始就开始。说结束就结束。从头到尾。都是齐慕繁一个人在发号施令。而他就像一个玩具。对方高兴的时候翻出來摆弄一下。厌烦了就关进小黑屋子。
也许哪天想起來了。再把它翻出來继续摆弄。周而复始。永无休止。
人就是再贱。也受不了这样的反复折腾的。可他却只能一次又一次在犯贱的泥潭里。浸泡。腐朽。直至枯萎……
秦阳是忽然间惊醒的。
迷离幽冷的深夜。他浑身冷汗。私人飞机上漆黑的窗户里。清晰无比地映出他满脸的狼狈。以及梦里那段再熟悉不过的场景。
周彦尧脸上高深莫测的浅笑。李允翔整个人的不可思议。以及小雨脸上的震惊与失落 。都仿佛一场电影般。在他离开那地方之后。就一次次清晰无比地在他面前上映着。循环着。
“做噩梦了吗。”温柔的关怀。熟悉的语调。齐慕繁说话间。温热的毛巾已经覆上了他的脸颊。从额头。到脸颊。再到脖颈。动作娴熟。自然到仿佛早已做了无数回一般。
秦阳怔怔地任由他给自己擦着脸。半晌看着他的眼睛。问:“你对小雨。说了什么。”
依照小雨的性格。绝不可能在他离开的时候。眼睁睁的看着。不闻不问。
齐慕繁拿开毛巾。低头蹭了蹭他的额头。低低地开口:“我不会伤害她。她毕竟是你妹妹。”
秦阳抿了抿嘴角。转过头。不去看他。只沉默地看向窗外。
夜色浓重。漫天不见半点星辉。黑到极致里。透着无限的寒与冷。就仿佛他此刻的心情一般。复杂。却又迷茫。
秦阳不说话。齐慕繁也不说话。捏了捏眉心。一把将人困在怀里。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几个小时后。飞机终于着陆。可齐慕繁却似乎沒有半分苏醒的苗头。秦阳怔怔地看着他的睡脸。平日里看上去深不可测的人。此刻睡着了。其实也和普通人沒有什么区别。
一样是闭着眼睛。浅浅地呼吸着。嘴角上扬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单纯的像是一个正做着美梦的孩子一般。
秦阳沒來由看得有些出神。
说实话。他其实真沒什么机会见到这个人睡着的样子。
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睡得比这个人早。起的比这个人晚。在他的印象里。 齐慕繁就仿佛不需要睡觉。不会累一样。然而现在。这个人在他面前沉沉的睡着。呼吸的频率。眼下的阴影。像是钟鼓雨点一般。不停地敲打在他的心上。
沒來由伸出手想去碰一下。可手才伸到一般。齐慕繁的眼睛就忽然睁开了。
触及那深若寒潭的眸光。秦阳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睛。心里那股淡淡的悸动。像是泡沫般。忽然间就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回家。”齐慕繁说着。就拥着他走了出去。
走下阶梯。入目是再熟悉不过的别墅草坪。全开的灯光。将整片小天地照得如同白昼一般。秦阳跟着齐慕繁紧接着上了座驾。朝着不远处的别墅里驶去。
依旧是不发一言。高档到毫无杂音的汽车里。这份沉默就更加的突兀了。像是压抑。一重一重。浇灌在他们彼此的心上。
两人很快进了大门。许久不见的子炎随即迎面而來。他的情绪并不是很好。看到秦阳也只下意识地扫了一眼而已。连招呼也來不及打。就直接朝齐慕繁道:“情况很不好。怕是过不了今晚了。”
话落的一瞬间。秦阳明显感觉到齐慕繁的身体有片刻僵硬。可也只是片刻而已。他就神色如常的跟着子炎走了。
临走时。告诉他自己早点休息。又吩咐了一旁的手下做好安保工作。
看着两个人大步流星的背影。秦阳來不及去想自己到底是被保护。还是被监视。只下意识地看着身边的保镖:“发生了什么事。”
齐慕繁接到一个电话之后。就带着他几乎是快马加鞭地往回赶。若说他开始还未注意。那么现在。在看到向來是见面三分笑的子炎也开始凝重之后。他就是再迟钝。也该发现不对的苗头了。
“属下不知。”
不出所料的答案。这栋房子里的任何人。对于秘密都向來绝口不提。秦阳怔了怔。抬起脚步就朝着齐慕繁追了过去。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既然已经走到了这条路上。畏缩就已经不再适用了。
追到底时。露在秦阳面前的是一个类似手术室的地方。
白夜。黒木。楚云漠。林泉等他认识的。和一些他不认识的人都立在门外。表情沉重。气氛压抑。齐慕繁到了之后。几个人冲着他喊了声老大。齐慕繁点了点头。和楚云漠子炎三人。一起走了进去。
秦阳忽然有些猜到是怎么回事儿了。
只是。那手术室的里的人。会是谁呢。
正想着。林泉忽然來到了他身边。满脸难掩的惊讶。道:“你真的回來了啊。看來我给齐老大找的那《和好攻略》。还是很有用的啊。”
秦阳脑子浑浑噩噩的。还沒听清他说什么。就看到林泉的脸色一变。说:“你怎么來这里了。走。赶紧走。去屋子里呆着。你不能出现在这儿。”
“你什么……”
话音未落。一群人就朝着他们俩冲了过來。将他们两个人团团围在中间。那怒气冲冲的眼神。直冲着秦阳。像是恨不得将他的身体戳出无数个洞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