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闹别扭了。”
将手机换了个位置。王腾皱着眉看向秦阳。仿佛想起什么似的。试探性地开口道:“你不是跟人分手了吧。然后对方欺负你老实。一个劲儿的纠缠你吧。”
“你……”对于对方的神思维。秦阳已经气得说不出话來了。
然而他的沉默。在王腾看來。那就是被自己说准痛楚了。
作为警察。雷厉风行一向是他们信奉的准则。如今确定这么回事儿之后。王腾当场就打定了主意。
他不可以让秦阳。再这么继续拖拖拉拉下去了。
“你处理不了。我來处理。就这样决定吧。你要谢我也等我打完这个电话的。安啦。好兄弟这种时候就是帮你挨刀子的。”压根不给秦阳半丝辩驳的机会。他一气呵成的说完之后哦。转过身就接通了手里边的來电。
啪嗒一声。秦阳觉得自己整个人仿佛开裂了般。
他面前某个自以为仗义。实则作死无比的家伙。此刻浑然不觉危险将近。依旧眉飞色舞地道。
仿佛炒豆子般。王腾噼里啪啦的一顿神叨中。忽然觉得身子有些莫名地发冷。他下意识地抖了抖。开口继续说。
话落。王腾正准备挂电话。电话里终于传來一个清冷无比的声音。
沒有丝毫的起伏。冷到几乎毫无感情。当然了。更重要的是。对方是个男声。
男人。
王腾整个人下意识地一怔。他的世界仿佛骤然刮起了一阵飓风似的。
男人。怎么会是男人呢。
难道不应该是一个纠缠不休。不可理喻的女人么。
支支吾吾的道歉。被对方毫不在意的打断。沒有丝毫停歇的冷漠。像是一团万年的冰雾般。寒彻无比的裹进了王腾心里。
抑制心里莫名的寒意。他‘哦’了一声之后。急不可耐地把电话递给秦阳。就侧过身子避嫌去了。
看样子。对方应该是有正事儿的。
这通电话。于他尚且已是烫手的芋头。如今于秦阳又何止于烫手二字。
鼓足勇气。好不容易张开的嘴唇。甚至还沒有发出声音。齐慕繁的声音便从电话里清晰无比地传了出來。
他说:
解释尚未出口。通话嗡地一声。喇叭里就只剩下嘟嘟地一阵忙音。
电话被挂断之后。秦阳的脑子里顿时空白一片。他怔怔的举着电话。好半天都沒有半点的反应。
一直一言不发。这不该是正常人接电话该有的反应啊。背对着秦阳的王腾皱了皱眉。下意识转过身。这才注意到秦阳浑身的僵硬。
不仅如此。那脸色也是惨白惨白的。就像一巨过世了几个小时的尸体一般。
“怎。怎么了。”担忧地伸手在秦阳眼前晃了晃。
秦阳一怔。摇了摇头。拿起手机。冲着齐慕繁的号码就打了过去。
是他太任性了。如果一开始就接了这通电话。后续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了。
事已至此。他必须赶紧跟他解释清楚。
否则……
结局。他真的不敢去想。
可他十分清楚。齐老大要是真发飙了。那是谁都拦不住的。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在原地焦急地转着圈。电话里反复循环的机械应答。仿佛狠厉的鞭子般。一下有一下地抽在他的心上。
“你慢点。”
王腾见此。不由地皱眉拦住他:“不就是一个电话么。发生什么事情了。”
“沒。沒什么。”秦阳怔了怔。冲他摇了摇头。转身继续打电话。
“秦阳。”王腾一把扯住他的胳膊。“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对方是谁。你为什么怕成这个样子。”
“怕。”
秦阳微微一怔。露出一个笑容道:“我哪里怕了。你哪只眼看到我在害怕。”
“沒有么。”
王腾眯了眯眼。道:“你哪里都在害怕。你看看自己。连手指头都在发抖。”
说着。一把抓住他的手放在两人的面前。
他的手指头。的确正在发抖。
“我。我沒事。”一把抽回手。秦阳冷着脸摇了摇头。说:“时候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
王腾沉声道:“秦阳。”
“你不回去。我也该走了。小雨还在医院等我。”一边说。一边逃也似的往前走着。就仿佛是有什么东西在身后追赶一般。
王腾皱了皱眉。忙快步追上:“我送你。”
“不用。啊。”
话才刚出口。秦阳脚下一个沒注意。身子就狠狠地朝前边倾了下去。
……
“沒什么大问題。这几天注意点。伤口别沾到水就好了。”
医务室。灯火通明。值班的医生从睡梦中被叫醒给秦阳包扎玩伤口之后。边吩咐着。边不住地打着呵欠。
“谢谢医生了。”秦阳略带歉意地感谢道。
医生笑了笑。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时间。说:“以后晚上出门小心点。”
“是。”
会意的点点头。秦阳拍了拍一旁正在打盹的王腾:“时候不早了。您先休息吧。今晚真的麻烦你了。”
“啊。”忽然间惊醒。王腾下意识地看了看两人。道:“沒事儿了吧。”
秦阳汗颜。冲医生尴尬地笑笑。忙转头看着王腾道:“沒事了。走吧。”
“真的沒事了么。”王腾皱了皱眉。有些不太相信地看着医生:“他身上不会留疤么。”
医生无言:“……”
王腾急了:“医生你别这么看着我啊。你倒是说说啊。他身上的伤到底会不会留疤啊。”
“好了。走了。”秦阳沉声打断他。抓着王腾的手。半拖半拉地这才把人拽了出去。
走廊里。王腾皱着眉看向前方气势汹汹的秦阳。满脸不解地开口:“喂。你拉我干嘛。我还沒问清楚情况呢。”
闻言。秦阳脚步猛然一顿。他转过头看他。
“问。你要问什么。”脸色。阴沉一片。
张了张嘴。王腾怔愣了片刻道:“你这要是留疤。这不是我的罪过了么。”
“你还知道是你的罪过。”冷哼出声。满腔的郁愤仿佛一场风似的。在这随性的一句话里忽然就消失了个干净。
他噗地一声笑着。满脸无奈地开口道:“我又不是姑娘家。男生身上有点疤不是很正常么。”
面对这瞬息万变的情绪。王腾愣了好半天。才呐呐着道:“你觉得沒事儿。可我不喜欢啊。”
秦阳怔了怔。忽地又摇了摇头。
应该是他多想了。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弯男会教他遇上。
“刚刚你沒发现么。”秦阳笑着开口。
“发现什么。”王腾不解。
“那医生的脑门上写的几个大字。你要是再看不见的话。他就该给你跪了。”摇摇头。秦阳继续往前走。
真不知道王腾是故意装傻。还是真的沒注意。如果是后者的话。他这警察当得也实在是太不称职了。
见秦阳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样子。王腾更不解了。
快步追上。在秦阳进屋正打算关门的时候。快速地将身子卡在门缝里。问:“你刚说我看不见什么啊。他脑门上写了什么。”
“我要睡觉。”
“啊。”王腾一愣。
指了指手表上的时间。秦阳无语着道:“时候不早了。”
“哦。”王腾终于会意。探着身子。下意识朝狭小漆黑的屋子里看了两眼。道:“你最近住在这医院。真的沒问題。”
“当然沒问題。”
说着。一把伸手将人推出门口。从容自然地不带半分的犹疑与客气:“你不睡觉。别人还要睡觉呢。好走不送哈。晚安。”
“你丫的。慢点啊。”揉了揉险些被夹到的鼻子。王腾下意识地看了看走廊的四周。还好还好。这深更半夜的沒人看到他这么狼狈的一幕。
面子保住了。里子咋的也该想办法找回來才是。王腾使劲儿地拍了拍房门。一边拍。一边高声叫嚷着:“秦阳。谁给你的胆子。你丫的现在居然**成了这样子。”
房间里。秦阳本來正准备开灯。一听这话。剑眉一竖。随即便反驳道:“咋地。哥就是这么**。你想干唔……”
话音未落。一只手便猛地从背后扣住了他的脖子。
是谁。
疑问。第一时间闪过脑海。
然后紧接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儿。近乎恐怖地闯入了他的鼻息间。
仿佛夹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冰寒般。秦阳浑身不由得一阵巨颤。
血。。
心中。早已是滔天泛滥的骇然。
然而秦阳根本还來不及惊骇。他的胳膊肘就下意识的迅速弯曲。朝着后方之人最为脆弱的腰腹处袭去。
如果对方被他击中而晃神。只要给他半分的空隙。他就能对外面的王腾呼救。从而解决掉自己目前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