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的种子。就仿佛一颗腐烂的毒瘤般。慢慢在她的脑子里溃烂。扩散。而她本身的理智和脑细胞更沒有丝毫阻拦的意思。
几乎只是瞬间。这个恶性的种子就主导着她。做出了一个疯狂而大胆的决定。
她一定得想想法子。去偷偷窥。听点小墙角。
汗。节操在哪里。
秦小雨答曰:节操。什么的东西。能吃么。
一屁股坐在院子里的青石板上。秦小雨一边趴着饭。一边美滋滋地浮现连篇。正感慨着自家兄长渐渐明亮的感情生活时。一个黑影猛地从头罩了下來。
“你唔唔……”來不及出声。嘴巴便被人猛地堵住。
“呜……”秦小雨奋力挣扎。扬起手里的碗朝着其中一人砸去。然而她的手才刚举起來。手里的碗便被人一把夺了过去。
“老实点儿。”
话落。只听啪的一声。那陶碗的碗。似乎是被人顺手摔在了青石板上。
清晰的声音。成功的让所有人一愣。
房间里。秦阳也听见了瓷器碎裂的动静。他下意识地起身要出去。可一想到刚刚秦小雨那过分直接的话语。
才消下來的一张脸。陡然又红了。为了避免再次被取笑。他又重新坐会了凳子上。
只是出声问:“小雨。怎么了。”
“蠢货。生怕人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是不是。”听见屋里有人。似乎是领头身份的人立马压低声音咒骂了起來。
骂着的同时。啪的一记耳光甩向了那刚刚摔坏碗的人。
那挨打的人当然不敢反驳。挨了打。立马小心地回答道:“是。是。我知道错了。咱们赶紧走吧。”
闻言。秦小雨趁绑架者不备。忙一口咬住放在她嘴边的那只手。
本以为这人会发出一声惨叫。岂料对方居然硬生生地憋住了。
“啊。臭娘们儿居然敢咬我。”
低声咒骂着。秦小雨还來不及回神。只觉得后颈忽然一疼。整个人就彻底沒了意识。
再说秦阳。
红着个脸在屋子里等了半天。见秦小雨一直不答话。这才带着些狐疑地走出门口。
边走。边絮絮叨叨着开口:“一码归一码啊。小雨我跟你说。你成天……”
长话连篇的纽带。在看见地上那个四分五裂。却无人打扫的碗时。仿佛遭遇了一把锋利的剪刀般。被硬生生地切断。
小雨不会弄这样的恶作剧。所以真的出事了。
“小雨。”
……
怎么办。到底怎么办。
整个人焦躁到的极点。就仿佛是猝不及防地掉下了悬崖。深不见底的漫长坠落里。凄厉的冷风。对生机的渴求。以及必死的绝望。无一不刺激着他四肢百骸。
理智。理智。 一定要理智。
按捺住内心深处的恐慌与颤抖。秦阳一路寻访。附近能问的人都问了。该找的地方秦阳也都找遍了。
可他除了发现家附近的植被被踩踏的不成形之外。其他的根本一无所获。
遇到这样的事情。不管有用沒用。他自然报了警。
在等待警察前來的过程中。他又给齐慕繁留在这边的那些人打了电话。现有的人手。不用白不用。
而且这些人。很大程度上。的确比起条条框框的警察好用的多。
做好暂时能做的准备。秦阳等了沒多久。警察就來了。
负责这事儿的警察他认识。老熟人了。
“又见面了。”
那人冲秦阳笑了笑。沟壑沧桑的脸上满是的平和与亲切。仿佛之前在看守所里的那些责怨。不过是一场忽生的错觉罢了。
“您好。”秦阳点点头。
他相信对方是个理智的人。不会把个人心中潜藏的不快。带进这件事里。
“我姓杨。”男人说。
“我记住了。”礼貌地回答。
对方之前对他会有那些莫名其妙的责难。说到底。也不过是因为心中执念的非观无处发泄罢了。
“失踪的是你妹妹。”勘查完周边的现场。警察例行地询问。
“是的。有什么发现么。”
警察摇摇头。问:“你好好想想。她最近有沒有得罪什么人。又或者做了什么事情触犯了什么人的利益。”
小雨会得罪什么人呢。
下意识地摇摇头。
他忽然间发现。自己对于小雨的生活。真的从來一无所知。
“更或者。你最近有沒有……”
打断警察。秦阳近乎嘲讽地看着他:“你怀疑是我做了什么。连累到了她。”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假设而已。”警察忙解释道。
“假设。”秦阳哑然轻笑:“任何假设都是可能成立的。但如果你的调查思路就只是这样。那么我想我的确是不该报警了。”
“你……”
“失踪的是我的家人。”
几乎算是解释了。他的语气里夹杂着一股难言的叹息与忧愁。
出于顾虑和职业病。秦阳知道对方会这么想实在是无可厚非。可实在他不希望对方因为对自己的个人看法。而在调查的方向上有所偏颇。
他认证地说:“我不介意被人误会。但是我介意因为这个误会。而直接影响到整件事的调查效率。”
和齐慕繁牵绊之后。他就有想过身边的人可能会受到连累。
只是这次。对方明显是冲着小雨來的。
否则。怎么会明知道他在屋里。却放过了他。
“真的跟你沒关系。”警察皱了皱眉。
“我再说一次。失踪的是我的家人。”
近乎郑重地开口。秦阳知道自己在对方眼里已经打了上了不良的标签。可那又怎样呢。
他早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会因为别人一个随意的误会。就觉得难堪和委屈至极的小男生了……
****。在秦阳报警之后。正式分步展开。
因为并不指望着警察的效率会有如何高超。所以秦阳在通知警察之前。就已经给齐慕繁安插在这边的那些人手打了电话。
勘查完现场。了解完基本情况。交代完注意事项。警察们前脚刚一走。秦阳手里的电话就即刻响起了。
是那些手下打來的。
事实证明。警察虽然光明正大。但很多时候的效率。的确是比不上无孔不入的黑色地带里的人的。
听清对方话语的一瞬间。秦阳整个人几乎控制不住地颤抖了起來。然而他却还是极度小心地开口。
消息來得实在太快。快的带着一种莫名的危险。就仿佛是悬崖边的悬着的一袋珍珠般。如果你不小心地触碰了它。但却并沒有抓牢。
眼睁睁看着它化为乌有的那种感觉。比起素未蒙面可要凄凉上数倍。
……
树林。满是落叶。萧瑟无比到死气沉沉的树林。即使遍布大片万年常青的松柏。冬日里的树林依旧难以逃脱这种萧然与颓废。
树林下是这个县城亟待开发的城郊。一大片刚征完地只待拆除的老式房屋。此刻正死皮赖脸地长那里。
秦阳怔怔地看着远处的城中心。又看了看近处大片的老屋。他已经站在这里老半天了。身边的人不时安慰着他。
“已经查清楚了。你妹妹暂时不会有事儿的。”
说话的是林源。也就是之前那个出席了他家人葬礼。更在过去因为间谍任务而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
“希望如此吧。”秦阳对这个人并沒有什么排斥。只是整个人还是有些心不在焉。
失踪是小雨。是他这世上最亲的亲人了。
浑身的烦躁几乎显而易见。看着这样的秦阳。林源不由地感慨道:“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也有个弟弟。他成天在外面捣蛋。也总是叫人担心。”
“你有弟弟。”秦阳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林源笑了笑:“虽然我们走的路的确是不寻常了些。可这并不代表我们都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孤儿。不仅我有弟弟。很多人都是有兄弟姐妹的。”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还会……”
“为什么还会走上这样的路么。”他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淡然。仿佛说的不过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一般。
“三百六十行。不管什么样的路。都是必须有人走的。而我走不走。也已经走在这条路上很多年了。习惯了。”
还想说什么。几个手下就已经扛着一个巨大的麻袋。來到了他们面前。
“秦阳少爷。人带來了。”
说着。不管不顾地丢在地上。
“唔……”伴随着闷响。一声近乎本能的痛呼也随即出现。
秦阳看了看那个巨大的麻袋。又看了着几个脸色明显有些苍白的手下。眉毛不由地皱了起來。
“你们自己看着办吧。留几个身手方便的跟着我就行。剩下的。就自个儿休息去吧。”
“我沒问題。不用休息。”
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那声音中满是要强与固执。
闻言。他的心中像是忽然涌出了一股热流般。秦阳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似乎骤然沸腾了起來。
说不感动那是骗人的。
这些人受到了什么样的处罚。他虽然沒有亲眼看见过程。可林源身上的伤痕。他还是亲眼看到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