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施完好。房间的档次绝对算不上寒酸。只是此刻看來的确是过分的空落了。
像是寸草也不生的荒原般。空气冷的几乎结了冰。众人的呼吸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掌给遏住了。
“房间里沒有挣扎和打斗的痕迹。所以他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儿。”在周遭扫视一番后。子炎谨慎地告诉齐慕繁。
齐老大面色不变。倒是一旁的黑幕纳闷着低声说:“面对强敌。他能有反抗和挣扎的机会么。”
众人神色剧凛。几乎是同时看向乌鸦嘴的黑木。
黒木也立马意识到自己的多嘴了。忙开口解释说:“我只是随便说说嘛。秦阳这小子虽然要本事沒本事。要脑子也沒脑子的。但是……”
欲扬先抑的修辞。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才一出口。便再次遭遇了所有人的怒目而视。
“闭嘴。”
齐老大眸色冷沉。冷冷地问道:“人都解决了么。”
“直系的只剩下齐骁了。”云辉淡淡地应声着。脸上的见惯不惯的麻木与淡然。
他们的作风。向來寸草不留。留下齐骁也不过是为了问出一些有价值的东西罢了。
至于旁人。
名义上是齐老大的家人。可齐慕繁自己都不在意了。他们这些手下又需要去在意什么。
“带他进來。”
齐麻烦话音刚落。一阵翻腾的血腥味儿便充斥在众人鼻尖。浑身血流不止的齐骁随即被白夜一把提着摔在众人面前。
再不复平日里那高高在上的和蔼姿态。更不见半点上位者居高临下的气概。此刻的齐骁整个人已经有些迷离了。
但他的意识却无比的清醒。
即使他四肢不正常的姿势扭曲着。浑身上下无数个血窟窿还在往外渗血。但这并不影响他军人那种刻在骨子里的刚强与清醒。
“心狠手辣。你是我儿子。”
说不出是欣慰还是赞叹。即使他此刻一身狼狈。也无损半点气度。
“败在你手里头。我认了。”他说。整个人仿佛一夕之间苍老了百岁。
齐老大皱了皱眉。淡淡地扫了一眼白夜。果不其然在他脸上。看到了报复的快意与疯狂。
“你认不认。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事实都是如此。”重新将目光定在这个自己血缘上的父亲面前。齐慕繁淡淡地出声问着:“人呢。”
“人。”齐骁微微一愣。
“事已至此。你还有隐瞒的必要么。”
像是怕齐骁忘记了般。一旁的子炎提醒着:“你心心念念的齐家已经沒了。现在。告诉我们秦阳在哪里。”
齐骁浑身一凛。整个人像是受了什么刺激般。他似乎还沒接受自己辛苦一生的家族。就这么一夕之间被人毁灭的事实。
“孽子。孽子。”虎目暴突。目眦欲裂。齐骁恶狠狠地瞪着齐慕繁。像是恨不得要将他拆骨扒皮般。
齐慕繁冷冷地看着他。目光清冷。犹如蝼蚁。
白夜轻笑一声:“齐家。对你而言是全部。可对我们來说。不过一个随时可以毁掉的玩具。这一次。还得谢谢你给我们这个机会。”
“你。畜生。”
老爷子胸口剧烈的起伏。他是真的沒想到。这两个自己的弃子辗转之后。居然还能走到一起。并且都走出了今日的辉煌。
“问你话。人呢。你弄到哪里去了。”
“我用得着弄走他么。我还不至于对他一个普通人下作成那样。他一直就好端端地呆在这里。”齐骁厉声辩解着。
“在这里。”白夜怒极反笑。忽地伸手将人一把拎了起來。快速地在原地转了个圈后。再次狠狠地丢在地上。
“你睁大眼睛看清楚了。第一时间更新 这里哪里有什么人。”
“不可能。他明明是在这里的。不可能。”
嘴里这么说。但心里却下意识地思考了起來。
对于秦阳这样的普通人。他在看管上虽不是层层防护的精密部署。却也是精益求精的防患于未然。
能在如此严密的看守中。不动声色着动手的人并不多。
但能够成功的。这栋别墅里绝不超过三个。
到底是谁呢。
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切。一个不可思议地讯息像是炸弹般。忽然在他的脑海里炸开了。
有谁。一直置身事外呢。
对。是周彦尧。
是那个他一开始极力反对。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最后却慢慢委以重任的女婿。
想起自己这些年來的所作所为。他忽然觉得自己这辈子就像是一个笑话。一个自导自演。愚不可及的笑话。
在外面。他是看上去威风凛凛沒错。他也确实步步为营着算计了大半辈子。
然而唯一做错的两个选择。却成了他这一生悲惨的终结。
一个是齐慕繁。另一个则是周彦尧。
后悔么。
不。他一生从不做后悔的事。他只是觉得讽刺。觉得可笑。
“想好了么。”
懒得去管齐骁心里的百转千回。目标明确的人。要的从來都只是一个结果。
“别说我不知道。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我就是知道。也不会告诉你的。齐慕繁。你以为你把齐家搞成这样。我会怕你么。我告诉你。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话落。猛然一口咬上舌头。
想死。哪有那么容易。
白夜眼疾手快。咔吧一声立马就卸掉了他的下巴。
齐骁咬舌失败。只剩一双眼恶狠狠地盯着众人。而那因咬伤而出的血液和唾液。也顺着合不上的口腔慢慢地滑了出來。
只是片刻。就湿了他的整个下巴。
齐骁一辈子从沒这么狼狈过。这样的侮辱比起极刑更让他觉得无比难堪。真成了一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局面了。
与此同时。急促而刺耳的警笛声终于响了起來。
“老大。警察來了。”黑木玩味儿地笑笑。
这军区首长家。最不缺的就是军人。即便如此都被他们轻松拿下了。这些个凡夫俗子的小警察。这不是送上门來找死么。
齐老大皱了皱眉。快速打量了房间一眼。立即转身。
“走。”
对上强权。他们向來不怕;地盘争夺。他们更从來不惧。
但前提都是双方心甘情愿。至于这些个寻常人的性命是非。能够避免误伤。还是减少的好。
这世界的黑暗。只要在黑暗的世界里存在就好了。
世人眼里。还是看到光明的好。
“走吧。”见白夜纷纷不甘地盯着齐骁。第一时间更新 子炎轻笑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可以带走他。随便折磨;你也可以直接一枪毙了他;当然了。你还可以留着他。让他被随后赶來的人救活。”
点到即止的一句话。但白夜整个人忽然就明白了。
对于齐骁这样的人來说。要是世人都看到他这狼狈的样子。那真比杀了他还难受。
尤其。今后他还会活生生的。感受着身边人的怜悯目光。
而且他的位置。经此一役势必沒落。
这世上。向來罕见雪中送炭。那些锦上添花之人本质大多拜高踩低。
齐骁活着。才是最大的折磨与痛苦。
看向子炎的眼里。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忽然带着说不出的复杂。那目光像是一只抽丝剥茧的手般。磨砺得子炎整个人的心脏立马悬到了喉头。
“咳咳咳。”暗咳几声。子炎忙朝着门外走去。
他真的不是这么邪恶的。真的不是的。
秦阳再次醒來。待遇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不同于第一次手脚被缚地迎接陌生人群的打量。也不同于第二次相对自由的被囚于豪华卧室中。
这一次。他面对的是那种最真实。最客观的绑架。
伸手揉了揉发疼的后脑勺。双手并未遭受到什么桎梏。只是周遭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的空气里满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凉意。
地面很硬。很粗糙。是那种毛面的砖石地面。
摸清楚情况之后。秦阳又下意识打量着房间。
在大约墙角两米网上的位置。有一扇小小的天窗。窗户很小。依稀可以看见墙外清冷的月光。
秦阳微愣片刻。几乎是下意识地朝着窗户边走去。
即使那很高。也丝毫不影响他此刻对于环境的迫切认知和渴望。而且凭着他山里孩子的特质。爬个墙而已。和爬那种峭壁不会有太大的差别。
然而他的脚才刚刚一动。一声突兀的金属碰撞声响。便清晰无比地想起在了这个僻冷至极的黑夜中。
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触手果不其然是一阵冰冷坚硬的金属触感。他的右脚。被一根铁链拴住了。
彷徨。复杂。害怕。种种情绪堆积交错之后。一切如梦境一般的让人难以置信。他几乎是本能地伸手拉拽着脚下的铁链。
铃……
金属剧烈摩擦的声音。清晰无比的响彻在房间里。经过墙壁的回音之后。更瞬间增大了无数倍。
“谁。”
正愁着不知如何是好。另一个声音忽然响了起來。在幽深僻静的空间里。显得分外的渗人。
秦阳心中一跳。
他光顾着自己了。根本沒想到这房间里还会有别人。
“你是谁。”大着胆子问。
会是什么人呢。
是和他一样因为和周彦尧有过节而被绑架來的人。还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神秘人物。
文科生的惯性思维。与成年人刻意的理智。二者此刻在他的脑海里激烈的碰撞交织。像是一朵绚烂的烟花般。轰得他整个人几乎什么也看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