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输的。”
一声凄厉的惨叫。百般躲避。机关中暗器是有限的。可是。人的体力内力也不是无穷无尽的。男人迟滞的许多的步伐微微踉跄。终是闪避的慢了一些。
宫星拓的身子被自穹顶之上落下的长箭钉在了地上。
南邰瑜软下了身子。掌心之中。仿若烧灼一般。皮肉焦黑一片。连开八道机关。她的功力已经是到达了极限。
五脏六腑。仿佛都在剧烈的激荡着。无法平息。
南邰瑜抬起自己的手。望着那上面的烧灼。冷冷地笑出了声:“宫星拓。不论你说的是真是假。起码。你死了。我还活着。”
而生为人。第一时间更新 只要活着。便还存在无限的可能。
有轻轻的响动传來。
“谁。”
南邰瑜的手掌。再次按到了机关之上。即使剩下的最后两道机关她现在的强弩之末的身体。若是再次强行发动。那么。代价便不止是受伤这么简单了。
“笃笃。笃笃笃。”
两长三短的敲击声。隐隐约约地响起。
也许是因为方才连续发动八道机关的原因。这座一开始沒有丝毫缝隙的石室。现在到底能够透入些许声音。而这个声音。让她面上的冷然杀意。渐渐消散。只是。即使如此。女人的手。也还是沒有从已经深陷入桌子中三分的木盒子上移动开。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手腕轻轻转动。左右旋转。咔嚓咔嚓。不断开启的声音中。笼罩着整座寝室的那些严丝合缝的石门。向着两边移动。
同一时间。几乎是各个出入口。刚刚出现可容一人通过的缺口的一瞬间。地上满身鲜血的人。猛地化为一道血影。
他沒有选择向着出口去。而是向着南邰瑜而來。
那一瞬间。南邰瑜与宫星拓的脸。尽在咫尺。那是一张沾染了鲜血。不复英俊。只剩下狰狞可怖的脸。
男人的手。成爪状。向着她的脖颈抓來。阴冷煞人的气息。铺面而來。
我不会输掉的。她在他的眼中。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看到了这样一句话。
宫星拓。果然是执着到成魔的一个男人。此时此刻。他可以选择就这么狼狈的逃走。而且有很大的希望。以着他的能力。趁其不备。是真的沒问題的。
但是。他更加想要的。是不能够输掉。他要抓|住南邰瑜。脑子里。即使是到了现在这样去掉了半条命。快要死掉的时候。也迅速地运转出了另外一条可以转败为胜的道路。
只要抓|住南邰瑜。只要抓|住这个可恶的女人。那么。他还是可以用这个女人要挟耶律铮云的。现在在他的计划刚刚开始。还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之前。他不能够死。绝对不会死。
南邰瑜对着宫星拓狰狞的笑。蓦然。扯动嘴角。那是诡异的笑。面对着男人抓來的手。她的掌心中。出现了一把漆黑如墨的匕首。迎着阴冷的劲力。迎着能够开山裂碑的爪掌。不退反进。
“主子。”
有惊呼声传來。是方才在门外等候的人。第一眼见到的。便是这眼看着便要两败俱伤的局面。几个人纷纷用自己的手段或者发射暗器。或者扑上前去。只是。他们快。宫星拓却更快。
南邰瑜。她也丝毫不逊色于宫星拓的速度。直直地迎着他的杀手冲去。宫星拓。本來就觉得沒有这么容易便会死去。耶律铮云的几次围剿追杀。梵太后费劲心机的毒杀。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还有多少次她不曾知道的大大小小的杀戮。这个男人会活着作孽到现在。自然不会如此轻易死去。
南邰瑜。早已经做好了不惜一切的准备。若不然的话。她哪里会这么轻易地打开石壁。
只有亲眼确认了宫星拓的死亡。她才安心。
宫星拓的指尖。已经触及了南邰瑜的脖颈了。而南邰瑜手中的匕首。也堪堪触及宫星拓心口的位置。
宫星拓眼中的狰狞。染上了些许的恐惧。不安。他的身子。下意识地想要退缩。只是。他已经沒有了退路。只能够赌。
南邰瑜眼中笑意更甚。她看出了他眼中的侥幸。可惜的是。自己要让他失望了。
在所有人都以为要发生无法挽回的事情的一刻。一道破空声传來。南邰瑜的身后。一个男人。手中一直像是装饰品的玉扇。彻底展开。锋芒锐利的刀片。随着男人按住机括的动作。向着宫星拓的身上飞出。同时。他一手环住了南邰瑜的腰。向着自己身后一拉。而一手。已经代替南邰瑜。迎向了宫星拓的殊死一搏。
“你。”
鲜血四溅。宫星拓慢慢倒下的身子。瞳孔中映射|出的最后的影像。是不甘。是怨恨。
他沒有想到。自己最后。是死在这个人手中。
齐笙上前一步。蹲下|身子。玉扇在宫星拓的脖颈处一划。一道深深的血痕现出。沒有血迹溢出。这代表着。宫星拓。是真的死了。南邰瑜有些怔怔。这个人。是真的死了。这一次。沒有差错。居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咳咳。”
耳边传來轻轻的咳嗽声。南邰瑜回神。
“你又救了我一次。”
南邰瑜望着站起了身子的齐笙。那苍白|带笑的容颜。一字一顿:“多谢。你的伤势”
“无事。他已经是强弩之末。我算是以逸待劳。”
齐笙摇着收起了锋芒的玉扇。整个人也仿佛是这把玉扇一般。温润而无害。
“参见主子。”
十几个宫女内侍打扮的人全部入了寝宫。第一时间更新 在离着南邰瑜三四丈远的位置。便齐齐跪下。他们各个目不斜视。沒有了白日里伪装的各种性格。此时此刻。却是全部都透着一股子肃杀之气。
“收拾干净。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南邰瑜望着一片狼藉的寝宫。还有倒在地上的死不瞑目的宫星拓。这个男人谋算尽了一切。千方百计地想要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到了今日。才终于让他彻底消失。
她低低地笑出了声。眼中全是狠戾:“那具尸体。用化尸水。”
“外面的那些老鼠都收拾干净了吗。”
南邰瑜稳稳地坐在凤座之上。询问自己的手下。她的面色苍白。可是。却不是给人以虚弱的感觉。唯一让人感觉到的。唯有一种强硬冷酷之极的冰寒。
“主子放心。外面那些暗中窥伺的人都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了。”
南邰瑜颔首。她对这些手下的能力还是比较放心的。而且忠心。也算可以。因为。这些人既不是跟着绝曦的那些邰氏留存的死士。也不是忠于大魏皇帝的皇室卫士。说实话。她现在的身份。她现在所处的位置。她所做出的选择。那两派人马。都已经不能相信了。绝曦的背叛。还有这一次能够成功将宫星拓引诱來都代表了那两派人马中|出现的纰漏。
而现在南邰瑜用着的这些人。是她做皇帝的那一年。利用各种机会。救下或者收服的一些孤儿。
“主子。有一件事。胡|总管好像有所察觉了。方才属下们來此的时候。差点碰到宫廷禁卫。是胡|总管将他们支走的。”
一个属下道。
南邰瑜沉思了一瞬。然后笑了:“看來这后宫中。最灵通的耳目。还是胡|总管。无事。他也算是帮了我一个忙。你们处理完后续事情后。还是各自回到原來的位置。一切与以前一样不变。”
齐笙望着南邰瑜发号施令的样子。神色征然。面上的笑容。凝固。这个样子的她。让他越发地无法将脑海中那个身影忘去。
“服过药物了吗。”
南邰瑜待到那些属下都走|光了。走下凤座。迟疑了一会儿。问道。
“无碍。宫流年的话。在下已经将他救出。你可以放心。”
这一刻。不想要称呼她什么南姑娘或者是什么皇后娘娘。很生疏。
南邰瑜明显地松了口气。乍然想起什么似的:“他的腿”
“他的腿是有些不灵便。怎么了。”
齐笙疑惑地问。
“沒事。沒事的。”
南邰瑜望着某一处角落。笑了。她杀了宫星拓。她确确实实地杀了宫星拓。付出了那么多的心思。到底是杀了他。只是。宫星拓。还是宫流年的父亲。这一点。不论宫星拓对待宫流年有多么残忍。总是不变的血缘。
“齐笙。你要什么。”
南邰瑜问道。
这一刻。不知是一种什么样的冲动。齐笙凝视着女人的双眸:“若是说。我要”
你呢。
后面的两个字。吞咽了下去。齐笙轻轻一扇玉扇:“我们算是各取所需。沒有谁欠了谁的说法。宫星拓死了。我也轻松了。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干如何。”
“若是你遇到了什么麻烦。随时可以來找我。”
南邰瑜望着男人潇洒离去的背影。突然道:“我想。我们之间。算是朋友了吧。”
齐笙沿着漆黑的阶梯一步步稳稳地走着。他听到了身后的喊声。沒有应声。
唇角溢出的血色。将雪白的衣衫都染上了点点艳色。
朋友的话。我可不会这么出力呐。他笑着。始终沒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