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阵马鸣声夹杂着汉子粗旷的呐喊声,还有那兵器,叮叮当当碰撞的声音,把她从睡梦吵醒过来。
走出营帐外,烟雾蒙蒙,到处笼罩着白色烟雾,南方的冬天是湿冷的,身子不禁打了个寒战。见有些士兵正在炊米造饭,便很乐意的跑了去问道:“有需要帮忙的吗?”那士兵说道:“不劳烦姑娘,我们自个弄就行了。”
这时却听道小孩的哭喊声,这奇了怪了,怎么军营中会有小孩便问那士兵:“军营中怎么会有小孩的哭喊声?”那士兵边生火边说道:“噢!那是南越王的小公子,这些时日一直都是又哭又闹的,别理他就是了,小孩子嘛!闹完他自个就会停的。”
此时嘉惠心里泛起浓烈的同情心,不行赵建德有恩于我,救了我一命,我不能坐视不管,便顺着那哭喊声走了去。
这眼前的一幕,让他悲痛不已,里面全都是吕嘉和赵建德的亲属家眷,他们被关押在木笼子里,笼子有大有小,小的关一两人,大的则三四人拥挤在一起。
她看到了珠儿、李秋娘、吕甘、五哥、七哥等人,这时吕甘听得脚步声,睁开眼以为是巡营的士兵,想要开口索取食物,一看竟然是嘉惠便破口大骂:“臭婊子,我恨不得扒你皮食你肉。”把木笼子震得咔嚓作响,嘉惠吓得退后了一步,这时笼里的人都被吵醒了。珠儿看到嘉惠便欣喜叫到:“小姐,小姐是你吗?”
此时她已经泪流满面,嘴角抽搐点着头。她快步走了去握紧珠儿的手说道:“我会想办法救你的。”这时突然有人抓住了她背后的衣衫,她回头一看是李秋娘,她眼含泪水道:“大王平日待你不薄,我也不畏惧生死,只是公子还小,恳请你能救救他一命,我不想他这么小也跟着我们受苦。”嘉惠抓住她抖动的手说道:“我会尽量想办法的。”
那李甘还在继续骂个没完没了,把所有淫秽不堪的语言都用在了她身上,她实在是忍不住了便喝道:“够了,李甘,别说我瞧不起你,你这般嚷嚷有屁用,你有本事过来杀我呀!”李甘是气得咬牙切齿,把木笼震得咔嚓作响说道:“我这辈子杀不了你,我就下辈子,我要把你挫骨扬灰。”
李秋娘用哀求的眼光看着嘉惠说道:“你答应我,一定要救救小公子。”便双手紧紧抓着嘉惠的手。嘉惠停顿了一下,她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本事,又怕牵连到路博德等人,她清楚汉武帝的手段,一人犯错身边的人都会遭受牵连的,她左右为难。
李秋娘看她没反应,立马对小公子说到:“文溪,快快给这姐姐磕个头。”文溪看了看她那母亲,又看了看嘉惠摇了摇头说道:“不!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天地和父母,我堂堂南越太子岂可随便下跪她人。”转过头来看着李秋娘说道:“母后,我们母子定要患难与共,等来日我定要复我南越国。”
这些话,被一个六岁小孩讲出来,怎么味道就不一样了,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喜欢。嘉惠伸手在他的脸蛋上摸了下,蹲下身来轻声道:“姐姐一定会想办法把你救出来的。”吃饭啦!吃饭啦!一阵粗旷的声音传来。
她立马站起了身子擦拭了脸上的泪水,那士兵走了来喝道:“什么人,在这里鬼鬼祟祟的想干嘛?”嘉惠慌忙理了下情绪说道:“没什么。”便快步冲了出去,不料却撞到了路博德,他看着她发红的眼睛轻声道:“你哭了?”嘉惠毫不掩饰的点着头,接着是失声痛哭,路博德被她突然的情绪弄得无从下手,不知如何是好,这时几个士兵看过来,让他更是无奈,手足无措,突然脑子一热把她抱了起来,往自己大营走去。
嘉惠吓得一时停止了哭泣,她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本想大叫让他放手,又好似身边有几百只眼睛盯着她看,接着是一群士兵的起哄声,口哨声。此时真想找个地把自己埋了,脸上红到脖子处,只能闭上眼睛静观其变。
进入了营帐,路博德把她放在矮榻上说道:“下次想哭,要挑个没人的地方哭,不要当着众目睽睽之下,那样很不好。”嘉惠又是哭又是抹泪说道:“你也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这么丢人的举动吧!”
路博德拿了块布递给她说道:“好啦!别哭了,我发誓下不为例。”嘉惠一副委屈样子,心里捣鼓要怎么和他开口呢!便扯了一下他的斗篷说道:“我有一事相求,不知路将军能否高抬贵手帮我这个忙?”路博德蹲了下身微笑道:“你且说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定会帮。”嘉惠激动了一下抓住他的手说道:“我想和你要两个人,我也不贪心,就两个,可好?”
这时听得有人进来的声音,吓得路博德立马抽开了手,司马苏弘走了进来,又慌里慌张转身,忙说道:“我什么也没看到,你们尽管继续啊!”说着走了出去。
嘉惠也不去理会他,站起了身子说道:“路将军,我坦白和你说吧!我也不想绕弯子,我想你把我的贴身婢女珠儿,和南越王的小公子放出来,可以吗?”
路博德神色一愣说道:“把南越的小公子救出来,要是给皇上知道了,你我有十个脑袋都不够斩首,还会牵连身边的人,当年灌夫只因酒醉斥骂了田蚡,因此论不敬之罪,被斩杀,惨遭灭族。”
嘉惠听后脚一软,瘫坐在矮榻上,只有沮丧与忧伤,痛定思痛,无法自拔,如今路博德能保住她,已经是仁至义尽,她不能这么贪得无厌,便小声说道:“对不起!可是我的贴身婢女呢?”
路博德皱了皱眉头轻声道:“我再想办法吧!回到长安城你就得重新来过,改名换姓,要是给小人抓到把柄,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