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雷又是被其元素亲和提起了兴趣,只是还未说话,就又听得弗洛伊德说道:“你提到上一代,就不得不说一句!第六代,三百多年前的那个家伙,真是个傻子,竟然自杀了!唉,这是个脆弱的孩子,丢脸!”
说话间,还摇头晃脑、叹气感慨,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愤恨!
“自杀!!!”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埃雷有些接受不了了,脸色忽红忽白,终于是叫了起来!
“何必惊讶!”弗洛伊德神色一变,变得很快,很突兀,却又很自然,只见其一脸无所谓地耸耸肩,语气自然而轻佻,说道,“当你为了一件莫须有的使命付出了半生,生命的意义也在其间从神圣的使命熬成了无尽的等待,结果到头来却是一句‘对不起,你生不逢时!’,你会如何?怕还不如他!”
“我……我……”埃雷噎了一下,尝试体会那种感觉,却发现自己无法回答,只得问起其他,“那,其他人呢?”
“其他人都是好命!当真好命!有三个在被告知‘生不逢时’之后就外出自成家业了,除了改换门庭、另立姓氏外其余的倒也不错!”
“剩下一个,是第五代,就如我一般四处流浪,我还同他一起喝过酒,那家伙酒量不错,是个汉子,只是可惜没我命好,最终是老死了,孤独终老!值得庆幸的是临死前,他回家了,也算是归宿,也算是最幸福的人了!”弗洛伊德一点点叙述着,有着感情言辞,却听不出感**彩,就这么念书一般,照本宣科,让人弄不清他的心情!
埃雷却是听傻眼了,尖叫道:“这也算幸福!?”
此次对话,埃雷已被吓成了傻子,太多的无法理解,太多了!
“嗯,当然算!”弗洛伊德白了埃雷一眼,就是又靠近了几分,一张脸突然变地肃穆了,犹如那墓园里的墓碑,肃穆而冰冷!
“其实,埃雷,我很羡慕你!”弗洛伊德伸出了手,摸上了埃雷的肩膀,“人,最大的遗憾莫过于生不逢时!你的运道,比我好,比他们每个人都好!或许,你能实现自己生命的意义!”
埃雷也白了他一眼,回问道:“有什么好的?这种莫名其妙的使命,连个方向都没有……”
“正是因为未知才值得羡慕!未知,方才能引诱着人去探索,不是吗?”弗洛伊德的手滑了半寸,摸上了那把封龙之刃,语气转冷,“曾经,我都想过,杀了那个持刀的人,取而代之,去探索那份神秘!”
“是吗?”埃雷突然有些同情他,就静静地解下了封龙之刃,将之放到了弗洛伊德的眼前。
“谢谢!”弗洛伊德借着火光,细细地看着封龙之刃,一丝一毫都细细地看过,摸过,最终叹了口气,把刀推开了,推回了埃雷的怀里,“呼!原来封龙之刃是这个模样的!话说,埃雷,你不害怕吗,刚才我说要杀了你,取而代之!”
“你不是说‘曾经’吗?”埃雷笑着重新背上了封龙之刃,“既然是曾经,自然不会是现在!”
“不错!说了这么多,该回到正题了!”弗洛伊德直起了半边身子,再度揽上了埃雷的肩膀,问道,“聪明的小家伙,你可知我把你叫过来是为了什么?”
“猜到一点点,但应该不全中!”
“呵呵!你说,屋子里面的那群人现在在做些什么?”很突兀地,弗洛伊德扯开了话头,“你的芙拉姐和艾妮琳小妹妹现在在做些什么?”
“嗯?”埃雷有些惊讶,“她们啊,应该也在吃饭吧!”
“是啊!她们一定正在围在一张长长的、铺着洁白桌布的餐桌旁,就着烛光,用着银刀叉细细地切着香喷喷的煎牛排,还有着一碗鲜汤!身边还有着出身不凡的人在那高谈阔论,用语高尚而典雅,甚至还可能押着韵!”弗洛伊德声色并茂地描述着,嘴角间浮现着先前一般的贱贱的笑!
埃雷突然明白了弗洛伊德的用意,笑道:“我知道了!我和他们活在不同的世界里,我早就明白了!放心!”
“哦!那,你活在什么样的世界里呢?”弗洛伊德笑得很开心,确实难得见着一个如埃雷这般什么都有点明白、什么都不用多说的人!
只是埃雷被问住了,埃雷自身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或许压根想不清其中缘由!
也就此时,一个厨师打扮的人拿着好几块用铁叉穿好的生肉斜插在了篝火旁,贴着熊熊火焰慢慢的烘烤起来。
弗洛伊德指着这幅场景就是对埃雷说道:“你可知这‘小木屋’烹制的肉食是什么肉吗?”
“好像是牛肉!”埃雷凭着感觉猜道。
“确实是牛肉!‘小木屋’只有牛肉!这是‘小木屋’最奇特的地方!它依靠山脉树林,按理山货野肉也该不少,但就是只做牛肉!连羊肉这另一种常见的肉都不做!”弗洛伊德站起身来,走到篝火旁取了块烤熟的牛肉回来,那块牛肉已是有些焦黄色,正是恰到好处,“说来这牛肉,于那木屋之内,便是会切成小块,细细地烹制煎制,在装载于精致的器皿之中,再佐上一小杯美酒,让人品味,显得是那般优雅。”
“而落在外头,这牛肉却又充满了野性!整整一大块,就插在了熊熊大火之上,你可以听到火焰灼烧肉质的吱吱声,可以看到油汁滑落、于火中燃烧的靓丽光芒!这份野性充满了自然的散漫与无所拘束,但也正是如此,它永远只能在外头,进不去屋内!”
“进不去吗?也是,谁会在屋子里头点上一堆篝火来烤肉啊!呵呵!”埃雷随后应道,话语之间有股落寞。
“是啊!那些屋子里头的老爷们想吃烤肉,也大都是在外头烤熟后再弄进去!可他们似乎不知道,烤肉烤肉,没有这堆篝火和这份喧嚣,已少了大半的美味!也正如此,屋子里头的那个盘子也出不来!”弗洛伊德把那大块牛肉塞到了埃雷手中,接着说道,“可是埃雷,还记得方才你是如何吃这烤肉的吗?”
“切片啊!还是你切的!”埃雷对于这个问题有些纳闷,可转眼便是想到了什么,看了看弗洛伊德,又是细细看了周围那些正吃着肉的人,有些呆住了!
“看到了吧,所有的人都是如同野兽一般用牙齿撕扯这烤肉,这就是野性的生活!”弗洛伊德指着不远处的一个身材高大、手持巨大铁质酒杯的壮汉继续道,“那是个高山族人,身高过五米,四肢粗壮,脸大如车轮子,睁着眼睛就好像点了个灯笼!你可知他那酒杯是其平素戴着的头盔,大杯的喝酒,这才是大杯!你再看他吃肉,一口就是一整块,所谓大块的吃肉,这才是!”
“我也可以!”埃雷起了小性子,有些不服输地在手中的烤肉上狠狠地咬了下去,只是这烤牛肉坚韧异常,撕扯了好一会也没扯下块肉来。
可看着弗洛伊德那一脸的嬉笑,埃雷又不甘心,羞恼之下,牙关、脖颈、手臂,甚至于腰腿上的力气都使了上去,气力是够了,可结果只听着“咔嚓”一声,一颗乳牙竟是崩了出来,痛得埃雷只能无奈地认输了!
“牙都没长全,就别逞强了!好在掉的不是门牙,不然明日被两位女士看见又得出丑了。”弗洛伊德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取出了一些干草,示意埃雷衔在掉牙处。
“埃弗雷特·阿伯克龙比,你没必如此,更不能如此!你就该如方才那般,在这篝火旁,用刀子一片片地把肉削下来,再细细地咀嚼,堪比贵族那份优雅。”
“埃弗雷特·阿伯克龙比,你不属于屋子里头,因为你不能做贵族;你也不属于屋子外头,因为你不能去堕落!”弗洛伊德有些神色暗淡,但言语之中却更加得激动,更加得冲动,“千余年了,我已经活了太久太久了!久得我都忘了年岁,久得堕落成了一个流浪者,什么都不在乎了……”
自顾自的,弗洛伊德继续说道:“所以,沦陷的我已经不能再承担‘阿伯克龙比’这个姓氏了,要不是那个老家伙很突兀地找上我,我才不会……算了,既然来了就不说了,埃雷,明白你所处的世界了吗?”
“呵呵!我大概知道了——或许,我应该在那屋子里的洁白餐桌上抓起牛肉来撕扯,用着大酒杯狂饮;应该在这屋子外头的篝火旁,看着星辰月光,优雅地吃着小块的烤肉,细细地品味着美酒。”埃雷挠了挠头,傻傻地说道。
“嗯!到这份上已经不错了!”弗洛伊德哈哈大笑起来,又是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一样东西。
埃雷细细一看,竟是个银质的小酒杯,只见弗洛伊德解下自己腰间的羊皮酒囊,在那小酒杯里倒了杯酒,就是塞到了埃雷手里,说道,“喝吧!小家伙,该学会喝酒了!”
埃雷看着手中的酒杯,这酒杯很小,装的酒似乎灌不满半口;酒杯边上有个有环扣,还连着一条银链子,似乎还可以当佩饰一样挂带;火光下,酒有点青红色,散发着一股子水果清香,只可惜埃雷闻不出来其中的原料成分。
“干!”埃雷直接喝下了那杯酒,这是埃雷第一次喝酒,酒味很清淡,有些甜蜜,喝下后浑身都颤抖了一下,一股暖意就是从腹中升起,非常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