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势尽失,薛藏真回身急攻,欲要继续依靠滴水不漏的攻击将之压制,使其无暇反击。
然而,冰锥再快,仍抵不过加兵权的反应。刹那间,他已经凭空点了数指,每一-指上都是筋斗十足,每一指上都是杀机四伏。然而,厉害的不仅仅是指力,还有随之出现的涟漪。
那些涟漪轻描淡写,却又意味深长,好似美人泪,好似弦上音。它们温柔,犹如少女的酥胸;它们无情,胜却沙场硝烟。它们在奔腾,它们在尖啸,它们任着特立独行的本性,将世间万物全部抛于身后。
涟漪波动,冰锥急行。当后者遇上前者,一朵朵凄美的雪莲豁然绽开,然后相继泯灭,化为簌簌未央。
杀招未止,风波难平。虽然薛藏真处于下风,身兼重创之后的繁花,但他仍旧处乱不乱,遇强愈强。眨眼间,他已经跃出三四五米,随手将繁花的身体放在了一边,动作拿捏得当,没有任何的不当。
避开加兵权攻击的同时,薛藏真周身;荧光闪动,是帝气急聚的征兆。忽然,无数冰锥继续闪现,每一根都比之前的粗上一分,长上一寸,就连其中涌动的光华也盛了少许。面具之下,、他的声音微微颤抖,是激动,还是忌惮?
“加兵权!”
薛藏真再次出手,而且一出手就是铺天盖地的大型杀招。多如牛毛的冰锥前赴后继地冲向对策的加兵权,而且一旦锁定就要至死不渝。仿佛,他的身上有着比之生命还要更加宝贵的东西似的。
冰锥形成的天罗地网,声势尤为浩大,就算处在雪地之上,也能听到深坑之中不时传来的惊鸣尖啸。
“嗡!嗡!嗡!”
加兵权有些无措,甚至不知如何是好。犹如蚊蝇的冰锥紧追不舍,多次将他逼入绝境之中。若不是他身手敏捷,及时运用自己的神眷,穿越空间躲闪,恐怕现在他早已千疮百孔,一命呜呼了。
连番的消耗已经令加兵权有些吃不消,虽说繁花的血液神奇无比,内含生精回源的功效。但毕竟,之前他说汲取的实在太少,就算是神丹妙药,也无法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完全恢复。又一个精妙绝伦的后手空翻之后,他的脑海之中灵光一现,终于想到了对策。
薛藏真的冰锥依旧在不计成本、不计消耗地向外宣泄着。这一会儿,他的面具之上已经出现了少量汗渍,只不过稍有停滞便凝成水滴形状的冰珠,摔在地上隐没了。
不同于加兵权,如今的薛藏真越战越勇,而且体力丝毫没有下降的迹象。他说不清其中的门道,但隐隐觉得这和自己重生之后的身体定有联系。只不过,全心放在进攻上的他无暇思考罢了。
而就在他战意正酣之际,一直处于被动挨打位置的加兵权,路数递变,身影闪烁的频率开始愈发便快,即将就要超脱肉眼的捕捉。而就在此时,这只暴走的小蜜蜂忽然不见了。
这次的消失不同于以往,加兵权好像真的离开了一样,就连他留在四周的体味也一起不见了。更诡异的是,消失的不仅仅是人,还有自己赖以施展的冰锥。
他本有一千零一根冰锥,除去之前消耗损失的,剩下五百三十二根。但就在加兵权无辜失踪之后,他与其中二百五十六根冰锥的联系也随之中断了。
事情有些不可思议,但无论薛藏真如此检查,自己手中的冰锥只有那二百七十六根,多一根也没了。莫非,对方还有操控他人神眷的神技不成?对此,薛藏真半醒半疑。
微风吹过发丝,抚摸着薛藏真冰冷的面具,四下封闭的深坑,哪里会有通风的可能?蓦地,身后传来一阵的动静,直到此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早已身处险境。
薛藏真转身望去,只见距离他不到五米处的地方处,悬着一道漆黑无光的圆形气云。那团气云异常诡异,让人看了之后就不愿再将视线移开。而四周刮起的无源之风,便来自于它。
薛藏真脑海中的疑惑犹如春天中的积雪一样,涣然冰释。紧接着,一个可恨,熟悉,挺拔的身影从中迸射而出,还有原本属于他的二百五十六根冰锥……
在戏火魔匠的带领一下,患水无情一行四人跟随其来到一处绝地。这里地处沙漠戈壁,方圆十里寸草不生。沙地之上,零星散落着一些兽骨禽羽,但也早已被风沙侵蚀了七七八八。
而就在这里,突兀伫立着一座巍峨峻山。其中生机盎然,氤氲萦绕,与外界满目萧条的景象泾渭分明。
“前辈,您所说的错落风涧就在这里吗?”患水无情恭敬道。
“恩,没错。继续走下去,就到了那老家伙的地盘上了。不过,我与他素有不和,跟随你们一起去只会增加他对你们三人的憎恶感。接下来的路,就只能靠你们自己了。希望以后不会见到你们了,后会无期!”
戏火魔匠抱起双拳,行了一礼,随即身体华为星星火光,顿时消失在三人的视野之中,突然,决然。
“这老伯的性格还真是古怪,难道他就不想出去看看外面的风光?”岳惊魂不以为然道。
“算了,人都走了,说什么也是枉然。”
在患水无情的叹息声中,三人相继踏上通往上方的石阶。然而,没走几步,他们来时的路便被两侧迷茫的云烟彻底掩埋,仿佛就连脚下的石阶,都要被它吞噬了一样。
虽然觉察到了此处的蹊跷,但是他们已经没有退路,惟有闷头前进,才有可能脱险。不过,患水无情特意叫熊中烈走在最后,省的对方不小心滑落,将她和岳惊魂一同连累。他们可没有把握能将滚落状态下的熊中烈停下,毕竟对方的体型、体重大了太多。
一路走来,山间鸟语花香,鹤唳莺啼,随处可得。不时有奇珍跃动,草丛,也免不了一阵心悸。总的来说,上山的路途并不枯燥,反倒是充斥着未知与冒险,令人爱恨对半。
终于,石阶到了尽头,前方山路的走势愈趋平缓,想来是到了山顶附近。爬山虽累,但也敌不过其中的喜悦,三人你追我赶,不一会就来到了真正的山巅。
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缘身在此山中。但到了这里,古人的话似乎就不那么应验了。不知为何,山上的雾气,越是往上,越是浓重。如今,几乎已经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相顾不相识的地步。这要脚下有点什么突发状况,就连反应的机会也没有。
摸索中,熊中烈在一角的草丛之中发现了一块饱经沧桑的石碑。石碑之上,是以刚劲有力的笔法,用锐器刻下的四枚大字:错落风涧。
至此,三人终于来到了目的地,但奇怪的是,这里并没有什么茅舍草屋,更别提戏火魔匠口中所提及的嶙峋人。想来想去,他们竟有一种受骗上当的感觉。
“我说,那个戏火魔匠不会是为了摆脱我们而狂咱们吧!”岳惊魂不知从哪逮了一只野鸟,搁在手中戏耍着玩。每每当其即将飞走之际,他的掌心之中便跳出一道不强不弱、不大不小、正好能将野鸟击落,却又不伤及对方的电光。从前在无相府之中的时候,他便经常这么消遣闲暇时光,久而久之,居然也养成了这种他人无法理解的怪癖。
“别乱讲,前辈好心救下我们,怎么可能还会心存歹意?不然,他早就可以将我灭杀,何苦再多此一举。”
为人老实憨厚的熊中烈听到对方口舌刻薄,忍不住与他顶撞了几句。然而,说完之后,他自己也没什么底气了。毕竟,现在他们走上了绝路,就连通往山巅的石阶也瞧不见了。
此时,作为三人之中的唯一一个女人,患水无情显现出女性天生的优势,心思缜密。
既然戏火魔匠说那人就在这里,那此处必定有其相关的线索。于是,患水无情又将注意力放到了那块石碑之上,然后一个令他始料未及的现象出现了。
“你俩,快……快过来看!”
突然间,患水无情慌不择言地尖叫起来,岳惊魂与熊中烈上前观瞧,一样的惊讶表情同时显露在他们的脸上。
“怎么会这样?”
此刻,三人的视线同时落于石碑之上,原本刻有“错落风涧”的石面不知何时被人换了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段四字俗语。
欲寻风涧,先问石鉴。纵身一跃,仙府自现。
看完,三人的身体彻底僵住了。
雾气之中,一双慧眼正在暗处监视着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