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着我想你好吗》 关键是风貌

    很快就到了四月，离校庆的日子不远了。邓肖琳依然忙碌，既要工作，又要照顾生病的父亲。邓洁成了李山的另一条尾巴，中午放学就在初中部的楼下等着李山一起去打饭，再跟李山到办公室做作业，傍晚一放学就跑到一班教室，跟李山一起做作业，然后跟李山一起到食堂打饭，再到办公室写字，打晚自修预备铃的时候才回家。费波有时也跟李山后面。

    下课了，老师拎着讲义夹走出教室，同学们不约而同地哎了一声，趴到课桌上。王欣回头扫视了一眼。李山知道，王欣眼神里的意味，尽管王欣的目光没有驻留，尽管王欣的脸上上没有笑容。甚至后座的朱小峰也猜得到王欣的意思。李山也累了，懒洋洋地趴下来。

    “李山，过来。”音乐老师林老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过来呀，快点。”

    李山揉揉睡眼，拖着脚步来到门外，发现王欣正靠墙站着，看着自己，微微含笑。李山笑了一下，精神一下子振奋起来。问林老师：“有，有事呀？”林老师说：“跟我走。”

    林老师回身先走了。李山和王欣都犹豫起来，等着对方先走，僵住着，都没动身，不禁相视哑然一笑。李山先行走出去。王欣抱着手，缩着身体，怯怯地迈着碎步，小心翼翼地跟在李山后面，像是随时准备着，随李山停下来一样。林老师回头问：“小欣怎么了？受气包一样。”李山回头看了王欣一眼。王欣伸直身体，深吸一口气。林老师莫明其妙地笑着。

    来到教研楼一楼的体艺办公室，林老师站住了。严老师正举烟端坐办公桌后，默然地看着李山和王欣进门。王欣随李山站好，有意多迈了一步，抱手和李山擦肩站在一起。严老师仰头笑了一声。林老师回身打量着李山和王欣，眨眼想像着：“小严看看，怎么样？李山衣服都不用换，小欣换个裙子，李山最好穿白衫衣。”严老师扬扬手：“带给老慈过目。”

    “这样的。”林老师解释说，“后天，美国华侨杜仲先生，xx省姚省长要来，给新实验楼搞个奠基仪式，要剪彩，地点在进大门左手的老游泳池边上，那地方风景还不错。实验楼不在那儿做，在老实验楼那儿做，老实验楼不是没拆吗？这回就是装装样子。杜仲先生捐资了呗，姚省长也掏了钱。杜仲先生回来的机会少，好不容易专门为校庆这事回来一趟。还有其他校友要来，省地市都要来人。关键是，这回校庆全程录相。市电视台刚成立，那帮人好不容易找个事干，比我们还积极。省地日报的记者也要来。总之比较隆重。你们俩的任务就是协助那帮当官的剪彩，怎么剪我们再研究。我知道，邓老师不喜欢你们做这些事，本来想找初中部的学生，慈校长那儿通不过。我找个初中部的男生跟我做报幕员，他还生气，说一中以高中为主，你找个不懂事的小孩子算什么玩意。堂堂一中，两个像样点的学生也找不到哇？想来想去就你们了。关键是风貌，风貌懂吧？邓老师，小欣爸爸，都打过招呼。”

    “一会儿见慈校长去。”严老师插话，“老头现在火气不小，表现好点。”

    叮嘱一番后，严老师走前头，林老师跟后面，带着李山和王欣往所谓的行政院里走。林老师又提醒道：“风貌，关键是风貌。小欣你今天怎么了？站直了。”严老师又笑了。

    朱小峰父亲朱怀仁正在慈校长办公室和慈校长说事。严老师进门时，朱怀仁回头看了李山和王欣一眼，回头跟慈校长说：“这两个人肯定行。”林老师带李山和王欣进门站好。严老师笑着问：“不用介绍吧？”慈校长靠椅子上，无声地看着李山和王欣，微点一下头。

    “小欣不用说了。”朱怀仁介绍说，“李山我也知道，成绩好，大方哪。”

    “我也知道。”慈校长说，“就他们俩吧。回去商量一下，到底怎么办。”

    没想到这么容易就通过了，林老师松了口气，带李山和王欣走出校长室。

    朱怀仁随后跟了出来。严老师问：“朱主任，不说行了吗？”朱怀仁指指李山，把李山拉到一边，跟李山说：“跟小峰闹矛盾了吧？”李山赶紧摇头。朱怀仁笑笑：“从去年下半年到现在，全国各地到处跑，联系校友，还没完呢，完了我再找你。”李山扯着脸皮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