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收拾好轿子正想启程,迎面看到一顶红绸大轿已经端端正正过来。岳夫人兀自惊诧,一名秦府的丫头早已上前。
原来秦夫人王氏正是来岳府拜访,这下岳夫人只好下轿把王夫人迎入府中。
堂堂丞相夫人来到自己家,这还是破天荒第一次,岳夫人从来没有和秦家打过交道,看到王氏和颜悦色,知道不是什么坏事。
王氏这人比较阴郁,笑起来是比较难看,官员家属们还是第一次见面,早些时候,岳夫人领着孩子们还住在汤阴老家,后来,高宗听信了秦桧的话,因为朝中主力军队岳飞管辖了大半,怕难以控制,以妥帖保护为名,让张俊把岳家老小接入临安。
宾主后堂落座后,王氏看到堂堂一品大帅府里居然是如此寒酸,家具都是寻常人家的家什,诸如瓷器、名人字画是一张也没有。
“岳夫人自打去年阖家进京以来,我们还是第一次见面呐,这以后时候长着呢,我们也不像他们男人天天忙大事儿,这有事没事的来回走动走动。”
听到王夫人如此说辞,岳夫人只有点头称是,看下面王夫人要说些什么。
“岳帅手下有个韦小侯爷,不知夫人是否熟悉?”王氏两眼充满了渴望和笑意问岳夫人。
“夫人是说一鸿吧,他和我家夫君情同兄弟,不知夫人?”岳夫人说道。
“哦,我也是敞亮人,既然如此,我就想让烦劳岳夫人当回这月下老人。”王夫人说道。
“一鸿虽然尚未婚配,已经有了钟情女子,夫人,这事估计有些阻碍。”岳夫人是何等聪明,因为刚才就是准备去棋盘街赫连家提亲,是被王夫人给堵了回来,为了牵线一鸿和小雪的事情,她当即就没有给王氏任何机会。
王氏闻听此言,脸色立刻就变了,有些不太高兴的说道:“哦,不知是哪家女子能得到韦侯爷的垂青啊,想必是朝中大员的千金。”
岳夫人见王夫人不太高兴,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以前有朝中大员也提过亲事,都被一口回绝了,在这里我代他谢夫人美意。”
继续坐下去也没有意思了,王氏借口有事,离开了岳府。
吃了软钉子的王氏在路上怒气满怀,这个不知好歹的婆子,居然也不问问是哪家提亲,就给塞了回来,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王氏在轿中五味杂陈,心想这个结果,自己可回去如何向女儿交代。
回到府中,一个不长眼的丫头打碎了中厅的钧瓷花瓶,正好被她给瞧见,这下她正烦在心头。
于是大喊道:“你个瞎了眼的贱货,还不赶紧过来受罚。”
犯错的丫头吓得体如筛糠,脸色发青,跪在地上,爬到王氏的椅子前,“夫人饶命,夫人饶命!”
这王氏虽为女流,也是出身名门望族,但是经历了战乱和流离,她看惯了人间的残酷,尤其是和秦桧在北国苦寒恶地,不时受金人凌辱,内心早已强悍不已。
王氏抓起一个鸡毛掸子,劈头盖脸向丫头身上打去,秦府的规矩是挨打再疼也不要出声,否则打的更厉害。
丫头被打的鼻青脸肿,不久整个鸡毛掸子就成了光棍,打散的鸡毛在中厅飞来飞去,家丁和其他丫头都是分立两旁,低头不语。
等王氏气消的差不多,门外传来秦萱儿清脆的声音,“妈,我们回来了!”
几个军健拉着马去马厩,秦桧一身劲装和完颜洪、秦萱儿进入中厅,看到这番情景,秦桧咳嗽一声,一挥手,家人全部散去。
秦萱儿看母亲不高兴,大概也知道了**分,搀扶着王氏进入后堂,“到底是怎么回事?”
“萱儿,听为娘的一句话,你就对那姓韦的死了那条心吧。”
听得王氏把经过说完,秦萱儿立刻怒气冲天,“他韦一鸿难道长了三头六臂,居然瞒着我另结新欢,我非得找他算账不可,枉费我一番苦心。”说着,萱儿就准备迈步出去。
迎头差点撞上进门的秦桧,秦桧声音低沉,厉斥到:“站住,你想去哪里?”
秦萱儿憋了满肚子委屈,两眼噙着泪,“我去找他问个清楚!”
“糊涂,女儿家的,恐怕你没到前线,早已没有了小命儿。”秦桧冲着王氏递个眼色。
王氏会意,然后上前拉住秦萱儿的衣袖,把她拽回到椅子上。
秦桧撩起袍服坐下,“你们娘俩,看一个个的,我以前说过多少次,遇事不动如山,你们这个样子,不但惹外人耻笑,还任何事都办不成,明白吗?”
王氏斜了秦桧一眼,没好气的说,“成天就你冷静,这事就全包给你了。”
“夫人,不就是那韦一鸿么,这还不好办,待我明天查实情形,自然会做出策略,凡事哪有你们想象的那么糟糕。”
秦萱儿知道父亲的身为朝廷宰辅,如果想办一件事,还是有好多办法的,心情暂时没有那么激动了。
再说岳夫人送走王氏,叫上小轿带着一个丫头去往棋盘街。
此时快到中午,天气炎热,岳夫人到了棋盘街,看到一棵茂盛的大柳树,柳树上蝉声沸腾,热闹的很。
丫头扣打门环,门开了一条缝,一个老汉问道,“你们找谁?”
丫头道:“请问大伯,这是赫连春雪家么?”
“正是,请问你们找我女儿作甚?”赫连老汉经过张俊的事情后,现在凡事都小心翼翼。
“是我们岳元帅夫人来找赫连xiao-姐有要事。”丫头和颜悦色的说。
“哪个岳元帅?”赫连老汉感觉最近家里事情连连。
岳夫人急忙下轿,来到门前,“我家夫君是岳飞,岳鹏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