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俩聊着各自知道的周玉麟和我,大部分时候是我在说,招娣在听,很多地方她虽然不懂是什么意思,但是她听得很认真,而我需要有这么一个很好的倾述对象,从见过黑球后,我身上一直都有种汗毛竖起来的冷意,分不清是害怕还是寒冷。如果说害怕的话,面对黑球时我跟玄五真人一样镇定,似乎那种场面我很自然,完全没有害怕的感觉。一路上我总觉得像是有双眼睛瞪着我们,但是仔细看看周围又什么都没有发现,一路很平稳,不再有什么黑球出现,我安慰我自己或许是我太敏感了,这光天化日下哪里来什么妖魔鬼怪,顶多刚黑球是别人的巫术,在这种荒漠山区里,很多外人不知道的邪门歪道,说不定我们碰上的就是一般的邪门歪道,只是玄五真人。。。。后来才知道我这样想是大错特错了。
每次我和招娣去停下来,去看他的时候,他都是闭目打坐,脸色苍白,满头大汗,像是被雨水淋过。这让我和招娣有点不知所措,招娣不停用毛巾擦拭着,我就盼望能找一处歇脚的地方,找个大夫给真人好好看看。
好不容易马车来到一小集市模样的地方,我呢,肚子皮前面贴后背,也是饿得咕咕叫。这地方不大,人也不算多,俩边整齐的店铺,路上铺满青砖,前后长不过三十来米,路俩旁摆满小货架,插着各店家自制的招牌。唯一一家像是俩层楼高,随风飘摆的旗子上写着“来福”字样,店门口挂着“来福”木板,木板颜色清新,上面字迹鲜艳清楚,店内木凳木桌连支持房子的木柱都是新刨的木色,每根柱子上面都贴着红底黑字的对联,与刷得有点稻草黄的白色砖头墙相互映衬,看起来很舒服,我用手指指这家店。
招娣让马车停了下来。我和招娣扶着玄五真人下了马车,店小二就领了马车去安置,我们上了二楼随便找了四方桌子靠近最窗边就坐下来。
我大大咧咧就坐了下来,招娣对此似乎开始习惯了,在某些程度上她可能觉得我这样才更像个少爷,所以很自然就给我倒茶,接着给玄五真人倒,然后准备站我旁边,我拉了拉她的手,示意她也坐下,并把她给我倒的茶放在她坐的地方,她摇头了下然后跟着小二下去看菜了,我只能无声对着她背影笑,这里基本上没什么客人,小楼很安静。
玄五真人只是坐着没有动静,放在他面前的茶水热气让我联想到了烧香时候那种烟,我这么想,眼睛也转想玄五真人,才发现茶水的热气居然不停往他鼻子里去,我再看茶杯时,茶水已经没了。我接着又倒了一杯,继续看着他。我看到茶水又慢慢少起来,连忙拿起壶慢慢倒进去,我倒得很专心,以致玄五真人突然说话吓了我一跳,“丫头,你想让我今儿个只喝茶么?”
我手一抖,茶水撒了,正好招娣和小二俩人一同上来,小二手里端着饭菜,招娣手里端着盆水和毛巾。
招娣很开心,她急忙奔到真人面前,开心叫:真人,这下可好了。
我悻悻收回手中茶壶,本来还想继续看下他饮茶的怪招,这时候的玄五真人还真是跟我刚见到的时候差不多,跟开始比判若俩人,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刚装的。
小二把菜布好,我眼睛就放亮光了,这店虽小,但是菜色很诱人,透明色的腊肉合着腌制的豆角,水嫩嫩的豆腐汤飘着青青的几节葱,一大碗鸡肉点缀着红红的泡椒。我做梦没想到在这种地方在这种时间还能吃到同样的菜系,迫不及待开工。小二临走前看着我的眼神和招娣的眼神大惑不解,一个穿的富家公子样却像个饿死鬼,一个穿得像个丫鬟样却吃得像个小姐,旁边还陪着一位只吃饭菜热气的当自己是神仙的瘦道士,也难怪他会用那样的眼神看我们,只我风卷残云般很快就饭饱喝足了,我开始想赖这住一个晚上也好啊,总好比过住在马车里过一个晚上啊,招娣还在细嚼慢咽,真人也还在几下。我开始把注意力转到窗外的大街上的行人。天还没黑,但是很多铺子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关门打烊了,我居然发现有人拿自己没卖完的鸡跟旁边酒店换了壶酒,然后一口气喝完后居然跟人家争论了起来,说是酒少了,要拿回鸡,最后俩人推推搡搡又一起进屋喝酒去了,我像看相声一样独自发笑。
楼下小二接着迎来俩位牵着枣红色马匹武侠人士装扮的中青年男子,小二毕恭毕敬地接过中青年男子手里的缰绳,店掌柜的亲自出门迎接俩位男子,只听得他们一番交谈后便随着掌柜的进了店。
我赶忙缩头进来看楼梯口,边探头边说:真人,来个俩个很不一样的人。
玄五真人坐定,眼睛看着楼梯口,“丫头,他们来找我的”
啊,我和招娣都很吃惊,因为我刚有可以听这三的对话,但是没有听到什么,这道士听力这么好?
果然,俩中年男子直奔我们桌子来,掌柜的很快就退下了。紧接着小二端上来新的饭菜,铺满了一桌,这跟我们开始的三个小菜相比,天壤之别啊,这一桌就是个宴席啊。
俩男子冲玄五真人抱拳半跪。
俩人半跪地上,我和招娣很自然闪到玄五真人后面没打算扶人。俩人生得倒是中规中矩,但是衣着亮鲜,腰间带剑,剑上带玉装饰,前面一位留着点胡须的中年男子拇指上带了一枚玉扳指,上面有龙形图案,一条猩红的龙绕了一圈,随时都会从里面飞出来一样,我赶忙别开眼睛。中年男子口中说:见过真人,襄王爷有礼了,今日有幸得闻真人在此,特前来请真人府上一聚。
我心里一听,去王府,那得多好,敢情我们这样走路走路莫非就是为了这襄王府。我心里暗爽,希望能有机会王府走一走,也不枉这生啊,我眼睛看着玄五真人的后脑勺,心里盼望他能答应答应。
玄五真人伸手去扶着襄王爷,“王爷,礼重了,贫道游走民间,无德无能,担不得如此大礼。”
襄王爷倒也不是客套之人,客气话不多说,拉起摆示意道长俩人便坐好,这次这道士可没有不吃饭不吃饭只吃热气,他很正常跟这人喝酒吃菜,我现在看来他完全是个俗人,如果不是先前看过他那样吸空气,我只当是自己瞎想了。
襄王爷将襄王府发生的事一一说给道长听,我也在旁边公明正大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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