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强被姑妈那么一打，晚上就没在回来。他一人坐在河边，看着在月光下发亮的河水，心里顿时没了底。
他想：我要不要叫唤几声我家的牛儿，它在来时的路上会不会找不到我。现在河面上乱糟糟的，有奇怪的叫声。村子里传来孩子吓人的哭声。我担心它别在被吓跑了。方强就这样的想着，来回的小心翼翼的拨弄着手里的铃铛。慢慢的沿着河岸走了一圈，嘴里不时的对着河里的牛儿说：牛儿，你快回来吧。在我懂事的时候，你是我最好的伙伴。在我快要长大的时候，你是我最坏的伙伴。等你上岸的时候，我把铃铛带给你，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方强知道牛儿不会在回来，不过除了对河里的牛儿说说话，他还能向别人倾诉什么。他时时想着对别人说话的时候，好像就是一个木偶在对一个不倒翁谈论的场景。不倒翁会动动引别人的注意，而自己呢？兴许就是在别人烦躁的时候打两下学着不倒翁的姿势摇两下罢了。
村外河边的晚上比村里好多了，尽管是一人在外，但那种心情是无法比喻的。在村外他好像找到了自己，知道要做些什么。在村内他好像失去了自己，在看别人做些什么。村里打牌的成性，喝酒的成风。打架的成群，就连街上不起眼的乞丐都成对。方强意识到自己是孤独的，像村外其它的生命一样。害怕人们的眼神，声音。以及难以交流的沟通。他时常的告诉自己：生活那么美好，我有什么理由不爱她！就在这样想着的同时从背后传来的一阵惊吓，他失足掉进了水里。他拼命的在水里挣扎，而岸上来找他的哥哥则嘲笑他说：姑妈不是让你来找牛吗？你倒好，还有心思在这里看河景。无论是找牛，还是看景。你都应该下去一番，这样才有所体会在背后说我坏话的后果！方强拼命的在水里划动，觉得自己像一块僵硬的石头怎么也动不了了。但并没喊救命，他心里虽然害怕极了。但想想牛儿都没了，这一切还有什么可怕的。方强连喝了几口水，从岸边传来刺耳的声音渐渐的小了。最后站在岸边的哥哥说：你不是看过大象载人的故事吗？还有那吓人的河马都跑到哪儿去了，你不用来求我。我从现在也开始像你一样不会浮水的喊救命。岸上的哥哥喊的声音很小，目的就是让方强多喝几口河水。这样才能明白失去“河马”的痛苦，以及背后说坏话的教训。
正要去河里捕鱼的大人闻讯赶来，方强感觉自己的肚子真的好饱。这样的感觉在姑妈家从未有过，他还隐约的听见牛儿的叫声在呼唤着他。他觉得自己太累了，不能应答。就闭着眼睛去寻它，随后捕鱼的大人跳入河里把他救上来的时候，已经面目改色。给他惩罚捉弄他的哥哥，吓跑了。孩子飞快的朝家里跑去，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家里的大人。而捕鱼的大人抱着这个孩子来到了村里的医院。他的哥哥叫云光，其实年龄比方强比云光小的很多。但论起辈分云光还要叫自己叔叔，只不过在没有大人的庇护，无依无靠的同时。在别人篱笆下生活的时候，是没人和你讲那些所谓不起眼的“辈分”的。
第二天，方强从医院里醒来的时候。屋内围满了人，大人都在看这个跳进河里去寻牛的小丑是怎样的天真。方强的姑妈，第一个说：“方强，我听云光说，他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在河里了。其实，我昨天让你去找牛，也不过是气话。你也不必真的去下河找牛，不然出事的话，我怎么和二叔交代啊。”而躲在姑妈背后的云光则默不作声的看着方强，双眼直瞪像小人书里吓人的妖魔鬼怪。
方强笑了笑，也没说什么。就问姑妈，说：“牛儿找不到了，我还能做些什么。还会有牛儿让我来放吗”姑妈笑了笑说：“怎么可能还让你放牛呢，你这么小。应该去上学了，好好休息吧。明天让云光带你去上课”方强觉得坐在教室里受人的冷眼，还不如坐在牛背上让人抬眼相看呢。他知道姑妈是什么意思，其实二叔来这里也只是问问我的状况。所以表面上的敷衍，怎么看出真实中的存在呢。其实就是方强在孤儿的时候，家人留了一大片茶地，说等方强成年后交给他掌管。不过方强的姑妈早就没这打算，只是眼前他的二叔过来了，才显得如此和睦。大人总觉得自己明事理，总以为小孩都是糊涂人。
云光早早的就去上学了，方强只是经过学校几次，但不敢进去。现在就他一人在学校里，心里担忧要进的教室。会不会是一阵嘲笑声。结果最后在一阵欢呼声，他来到了这个破陋不堪的教室以及交头接耳的环境中。老师看着这个非常有名的放牛郎，刚开始就说：大家热烈掌声欢迎新同学。同学们都鼓起了掌，目光都像发现了新的玩物一样，欢呼不已。方强是出了名的懦弱，老师也应此想要戏弄一番。就说：听说方强同志，以前是放牛的。小腿跑的很快，时不时的会爬到牛背上去看小人书。这样的生活真是多姿多彩啊。不过后来的多彩的生活，夭折了。你也差点夭折的被送去了医院。不过，从现在开始那没规矩的生活，现在你要有所改变了。第一天上课迟到该罚，平日里戒尺打学生五下。
但是对你来说十下是没问题的，好的教训自会改变你那差点夭折的一生。同学们，你们说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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