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翠回来时刚好看到朱小菲走出茶馆,不免好奇道:“朱姑娘是去听宋先生说书了?”
朱小菲点点头,看来宋天叔在这相州的名气不小。
此时是午时过了没多久,烈日当头,街上除了大汗淋漓谋生计的平民之外已没有多少行人。两人牵着小毛驴,人手一个包子当做午餐,一脸兴冲冲地看着小贩摊上稀奇古怪的玩意,顺道看了几个江湖艺人的戏法,磨磨蹭蹭了半个时辰,才恋恋不舍往城外走去。
“花卿卿回来了!”
朱小菲她们还没到城门口,便看到那里围了一群人。
“花卿卿是谁?”朱小菲好奇地问一旁的小翠,却听旁边一男子接口道,“她可是安阳第一美女!暖香阁头牌!”
“暖香阁?”朱小菲顿了顿,想到血桃花之咒,心里顿时毛毛的。走到离城门口还有百米距离时,她终于被热情的人们堵得无法继续前行。
“小菲姐,我们先看一会儿,等人都散了再走吧。”李小翠似乎对这个安阳第一美女很感兴趣。
也是,青春期的小姑娘嘛!朱小菲理解地点点头,便加入了人群。
“这花卿卿可真是难得见一次啊,要不是这暖香阁接二连三出事,她也不会特意去白云寺祈福,今日归来,看来已经斋戒满一个月了。”
“是啊,今日若是能见上一见,那可值了!”
“可不是,上百两银子还不一定见得着!”
骚动的人群不断推搡着,朱小菲透过人群的缝隙看到一辆藕荷色的马车缓缓驶来。无风,马车的纱制帘子始终没有动静,但即便隔了一层纱,还是能望到里面那绝美的身姿。朱小菲满脸的羡慕,来到安阳之后,她才发现人与人之间的差别竟是如此之大。
一阵骚动,前面的人一脚踩到了她,朱小菲一个吃痛,后退一步,却看到一只手正落在自己腰间的荷包上。有小偷!她一个激灵,却见对方已迅速摘下荷包蹿入人群中了。
“站住!”朱小菲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在大街上大吼,更没有想过自己会大喊着在人来人往的大街狂奔。如今她为了几百文钱,歇斯底里。这一瞬,她的世界便只剩下自己和前面仓皇逃窜的小偷。
她不记得自己跑了几条街,愣愣地看着手中沉甸甸的荷包,看小偷像见鬼一样埋入人群中,才发现自己正立在一座大宅前。
若安园。城主的府邸,原来她横穿了整个安阳城。意识到这一点,她终于腿一软坐倒在地。好累!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约莫半刻钟才找回点气力站起身来往回走。
走了没几步,她便看到一青袍男子俯着身子半跪在石板上,仔细一看,发现他手里拿着一卷画,只是那画已经一分为二。她脑中灵光一闪,自己刚才跑过路口的时候貌似撞了走在前面的一个路人……
犹豫了一下,朱小菲终于鼓足勇气走上前去。
“你没事吧?”小心翼翼地问。
“这画……”青袍男子缓缓抬起头。
“是你!”
“是你?”
几乎异口同声,朱小菲没想到真的会在安阳城遇到上次亭中遇到的年轻人。
年轻人将画收好,站了起来,便是这种情况,也没有见他有丝毫窘迫。
朱小菲心跳漏了一拍,人美,果然做什么都是那么风姿卓越。
“对不起,这画……”
“没关系……”他笑笑,眼中透出些许的不舍。
“画中之人,是公子很重要的人吗?”朱小菲问。
“已经不重要了……”他黯然地转过身,“姑娘不必在意……”
“可是……”
“她再也不会回来了……”年轻人的背影充满了忧伤。
“我……”朱小菲有些手足无措,她连他最后的念想都毁了,而他只是默默地转过身,这举动更像是在无声地指责自己。
“我……”她绝对不能这样被别人怨恨,“我赔!”
朱小菲下了很大的决心,“不管要多少银两,找画师也好,找工匠也好,我赔你!”
“姑娘!”年轻人看了她一眼,“你何苦如此执着?”
“可否告知画中之人是谁?”朱小菲叹了口气,她也不想,只是那画,她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一个故人……”年轻人苦笑了一下。
“这画想必对公子十分重要。”朱小菲一副了然的表情。
“你不懂……”年轻人看着她,“她……”
朱小菲自然没听到下面的话,这种话里有话的感觉,她揣测不来,“公子可否将画交予小女子,三日后,必将原样奉还。”
“姑娘……”年轻人犹豫了一下。
“我叫朱小菲,公子三日后到你我首次见面的凉亭。”朱小菲伸手拿过年轻人手里的画,心情颇为紧张,似乎心里的一个谜底即将解开。
“小生苏晏。”年轻人眼中的犹疑不再,“有劳朱姑娘了。”
“后会有期。”朱小菲抱着画快速离去,小翠那小丫头估计等得急了。
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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