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多月前,哈耳庇厄发现守护鸟离开了,对此兴奋不已,她们早已对西南方的丝琳天域虎视眈眈,这无疑是个大好机会。可惜,两个天域间相隔着雷鸟的天域,哈耳庇厄自知自己的飞行能力不强,不可能有体力绕过雷鸟的天域袭击丝琳,无奈之下,只好放弃这个机会。
守护鸟离开的第四天,安吉拉的一个姐妹发现雷鸟已经离开了自己的天域,已经没有任何东西阻隔着她们袭击丝琳道路了。这个消息传遍了整个哈耳庇厄天域,除了安吉拉,没有一个哈耳庇厄不热血沸腾的,她们进攻丝琳的时机到了!几乎没有任何耽误,超过半数的哈耳庇厄已经集合了起来,兴致勃勃地向着丝琳的天域飞去。就算留下的哈耳庇厄,也无不高歌庆祝,期盼同伴们凯旋的。只有安吉拉,独自躲在自己的房子为即将遭到伤害的丝琳们哭泣。
安吉拉从小就讨厌战斗,讨厌看见任何东西受到伤害,也因此她学习起医术来,她一心只想把受伤的生物医治好,不管是什么生物。相比爱好战斗、残忍野蛮的其他哈耳庇厄,她无疑是个怪胎,但她在哈耳庇厄之间还算是有点地位的,毕竟只有她一个会医疗,姐妹们受了伤也只能依靠她。这个地位一直没有动摇过,直到俘虏着丝琳的哈耳庇厄们归来。她公然反对姐妹们对俘虏的丝琳实施暴行的行为,开始令姐妹们把她孤立起来,从对她的无视到恶言相向;但这一切对她来说都只是小事,直到她偷偷对被虐待的丝琳们接受治疗的事被发现后,姐妹们开始把对待丝琳的方式用在她身上。
一个深夜,参杂着丝琳们的呻吟声和哈耳庇厄们的狂笑声,安吉拉无助、沮丧地望着夜空。姐妹们对她的严刑已经令她身心俱伤,但她没有半点后悔,反而心中默默祈祷,希望姐妹们有一天能放下屠刀,放过丝琳们,虽然她知道这是一个奢望。或许是姐妹们的行为已经到了不可宽恕的地步,上天非但没有为安吉拉实现这个奢望,反而为这片天域带来了诅咒。一阵老鹰的长呼声划破了夜空,也为这片天域,连同丝琳、哈耳庇厄和森林中的任何生物带来了心寒入骨的恐惧。大家都清楚知道,整个天空世界里只有一种生物能发出这种气吞山河的长呼声,那就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雷鸟!
雷鸟怎么来了?站在安吉拉前面不到几步,监视着她的几个哈耳庇厄诚惶诚恐,面无血色地互相对望着,不知所措的时候,天上突然一片亮光,带着刺眼的蓝白色闪电和震耳的雷轰声,随着一声长呼,几道闪电不偏不倚打在她们身上,她们应声倒地,一命呜呼。安吉拉被这突如其来的场景吓得全身血液仿佛凝固般,不能动弹,只能乖乖僵立着,几道闪电也在她面前划过了一下,其中一道甚至离她鼻尖只有一根手指的距离,却没有一道碰到她半根羽毛。她只感到了微微的一阵发麻,没有任何痛楚,闪电就消失了。
也不知呆了多久,当安吉拉回过神的时候,长呼声已经消失了,也没有了雷电的光芒和轰声。看来雷鸟已经离开了,她松了一口气,但一望见前面几具被雷电毙得焦黑的姐妹们时,她跌跪了下来,心情沉重,还留下了两排眼泪。
“安吉拉?”凯特林的声音,她认得安吉拉,安吉拉曾因偷偷治疗受重伤的她而在她眼前被同伴们毒打:“天!太好了,你还活着!其他哈耳庇厄都…我还以为你也…”
安吉拉悲痛的神情,令凯特林无法再说下去。安吉拉哽咽着道:“我的…姐妹们都怎么了?”
凯特林了解安吉拉的善良,她知道就算安吉拉的姐妹们再怎么对她严刑酷打,安吉拉也依然爱着她们,不会想她们死去。她知道如果把事实说出来,安吉拉一定会痛不欲生,但就算隐瞒,也隐瞒不了多久。她缓缓走到安吉拉身旁,双手按着她的肩膀,深深吸了一口气,才把残忍的事实说出来:“雷鸟把你的姐妹们都击毙了…我…来这里的路上…没看见生还的哈耳庇厄…”
安吉拉听到这里,已经涕泪纵横,悲痛欲绝了。凯特林让她靠到自己的怀中,她悲号着:“为什么?这是怎么一回事?姐妹们虽然…不可饶恕…但…就不能给她们一个机会吗?”
凯特林对一直欺压丝琳的哈耳庇厄的死没有什么感觉,却对安吉拉的悲痛深感心痛,其他渐渐来到附近的丝琳都认得安吉拉,也纷纷被她的悲痛传染了,个个的眼眶已经泛起泪水来了。
这一晚,除了安吉拉,没有一个哈耳庇厄生还,说也奇怪,除了哈耳庇厄和一些树木,飘浮陆地上没有任何其他生物被闪电击中。
往后的日子,安吉拉虽然对姐妹们的死肝肠寸断,却强忍着悲痛医疗受伤的丝琳们,丝琳们为了报答安吉拉,把她的姐妹们的尸体好好地安葬了,虽然她们都不喜欢这些哈耳庇厄,但这是她们唯一能为安吉拉做的事了。
安吉拉的叙述到这里结束了,也令卡利证实了刚刚所见的那些荒地,确实是墓地,哈耳庇厄的墓地。那些荒地本来应该是哈耳庇厄的集中地或住所吧?雷鸟攻击她们的时候,连同她们的住所和附近的树木、土地都毁成了一片荒地。
安吉拉已经泣不成声了:“我不知道为什么雷鸟会来攻击我们…但你们…一定要把这一切告诉守护王…我担心…雷鸟会袭击其它的天域…”
“我一定要…尽快去…”白鸟的声音,虚弱,无力:“必须尽快…把天空世界的秩序恢复…”看来昏迷中,白鸟听见了安吉拉的叙述。
约翰和卡利高兴地叫了起来:“白鸟!你醒了!太好了!”
丝琳们恭敬地鞠躬起来。反倒是安吉拉,立刻收回了悲伤,一副医生的气势,一点也不客气道:“好好躺着,什么都别说,深呼吸,我去拿药出来!”说罢,一个利落的转身,已经走进了洞口。
两人被安吉拉的反应吓得愣了一下,但很快也帮忙劝着急切想回家的白鸟先休息。安吉拉不久后便走了出来,把手中的一个用木头雕制的小容器放到白鸟身旁,容器内装有少许颜色有点混浊的药水。安吉拉道:“喝下它吧!它能把你体内的毒素逼出来。”
在约翰的帮助下,白鸟吸了一小口那些药,头上的触须顿然竖得笔直,叫了起来:“好难喝!”
安吉拉冷冷地道:“你可以选择不喝,但你得继续躺个三五天吧!”
卡利道:“乖乖喝下吧!良药苦口啊。”
白鸟万般不愿意地继续喝着那药,好不容易才喝干了,他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竖直的触须也慢慢软了下来,一字一顿道:“感觉…好像…有一股气…想…从体内…”说着,他突然打了一个大响嗝才继续道:“放出来。”
两人忍不住笑了一下,连丝琳们也掩住嘴在窃笑。安吉拉道:“你还会持续有这种感觉,每一次打嗝都会排出有点毒气,大约一个下午,毒气就能完全排出了。到时候你应该康复了一大半。”
白鸟有点惊讶:“好快!”紧接着一个嗝。
约翰道:“你就继续在这里静养吧!”
白鸟点着头,忽然想起什么,道:“我记得马车,还有你们的食物和水都没了…”
约翰“啊”一声,这才想起他们的一切随身物品都抛弃了。但在旁的凯特林很快为他们解决了这个烦恼:“你们可以在这里重新建造一辆马车,这里应该有一切材料,当然也有不少水和食物。”
约翰高兴起来:“太好了!你们有建造的工具吗?”
佩斯点着头:“当然有,我们的房子都是自己建造的。工具都在那儿。”
雷拉道:“我们很愿意带你们去我们的住所。”
蒂芬妮道:“我想姐妹们也很乐意帮助你们建造一辆马车的。”
其他丝琳同时点着头道:“当然!”
约翰感谢着她们,对白鸟道:“我先去准备一切,你在这里静养吧!”
卡利紧接道:“我…也跟着你们去准备。”醋意一杀那间冲昏了她,她怎么可能任由约翰和那些天仙般脸孔的丝琳独处?可是说完,她又有点后悔起来,她应该留下来照顾白鸟的。
白鸟毕竟比约翰更了解她,赶紧为她消除尴尬道:“快去吧!越多人越快准备好。我有安吉拉这位医生照顾着已经非常足够了。”安吉拉也配合他,点着头。卡利望着白鸟躺着的方向,吐了吐舌头,心存感激地点了一下头。约翰当然没看见这一切,也没感觉不妥,他在这一方面的感觉总是迟钝半拍,他只是对卡利说了一句“走”,已经跟着丝琳们前去了。
路上,约翰问丝琳们道:“安吉拉说雷鸟的袭击是在两个月前,两个月前你们就已经自由了,为什么还不回去呢?回到你们丝琳的天域。”
凯特林叹着气道:“我们无时无刻都想回去,天知道我是多么想念我的妹妹。可是我们没有体力绕过雷鸟的天域啊!”
约翰奇道:“为什么要绕过?直接横跨不久好了?”
卡利接着道:“雷鸟已经不在自己的天域了。”
四个丝琳惊呼起来,凯特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次确认道:“雷鸟已经不在了?”
卡利点着头:“我们经过它的天域时发现的,它应该离开好一段时间了。”
“太好了!”四个丝琳异口同声道。
佩斯道:“自从雷鸟攻击哈耳庇厄后,我们还以为它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天域,所以一直不敢去窥视它的天域。没想到它居然不在了!”
雷拉语气高昂道:“姐妹们,这是天大的消息!我们可以回家了!我一定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所有的姐妹们!”说着,她已经一支箭般,冲到了天空,身影瞬间便消失了。
蒂芬妮也难掩兴奋,但还是尽可能保持冷静道:“请原谅她的失礼,她太高兴了。”
约翰和卡利笑了起来:“我们可以理解,毕竟你们离开家人两个月了。”
佩斯的声音也开始激动起来:“谢谢你们!谢谢你们告诉我们这个消息!”
约翰挥了挥手道:“但你们还是必须小心,虽然雷鸟离开了,可是它的天域里的那块漂浮陆地上依然存在着不少可怕的生物。”两人想起了那些三头怪物,不禁打起冷颤来。
凯特林道:“我们不需要停留在那片陆地上,我们有足够的体力一口气横跨雷鸟的天域。”
约翰点头道:“那我就放心了。”
这时,上空传来了不少鸟儿拍打羽翼的声音,还参杂着不少娇美的对话声,很快,一大群丝琳盘旋在约翰他们的上空,丝琳们渐渐降落在他们四周。凯特林带着少许努意,对着最先降落下来的雷拉道:“雷拉,你突然带着姐妹们来,吓坏约翰和卡利了!”
雷拉缩了一下头,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姐妹们听到消息后都太高兴了,想来亲耳听听约翰和卡利的话。”
数不清的丝琳们跟随着雷拉道起歉来,无数带着愧意的艳丽、可爱脸蛋,让约翰看得脸红心跳,几乎透不过气来。凯特林无可奈何地摇着头:“真拿你们没办法。请问我可以拜托你们把刚刚的事再说一遍吗?”
“当…当然…可以…”约翰居然口齿不清起来:“非常乐意…”
卡利不让他有机会多说,抢着道:“我们昨天经过雷鸟的天域,发现它已经离开了那个天域。”话才落音,一阵兴高采烈的讨论声立刻响起,讨论声的音调虽然高,可是却没有半点令人烦厌的感觉。声音中,出现最多的话语莫过于“我们终于可以回家了!”
好一会儿,讨论声才被凯特林制止了:“姐妹们,先冷静一下,在我们回去之前,约翰和卡利有一些事需要我们帮忙的。”凯特林把建造马车和搜集食物和食水的事说了出来。结果,丝琳们纷纷说要报答他们俩,约翰和卡利几乎不需要花费半点力气,丝琳们就已经把马车建成,也把一切需要的物资搜集完。整个早晨,他们两人就只是在说着马车的外形、需要的东西,以及享用着丝琳们采集的鲜甜水果。任他们再怎么坚持要插手帮忙,都会被丝琳们拒绝,他们发觉任何坚持在长相甜美的脸蛋面前似乎都无法持续太久。最后,两人能做的只是站在一切准备妥当的马车面前,对每一个丝琳表示着深深的谢意。
白鸟也在这个时候飞到了约翰的肩头,约翰这才察觉已经是正午了。白鸟看起来精神奕奕,完全没有不久前才病倒的迹象。丝琳们对白鸟行了个大礼后,约翰心情轻松地问白鸟道:“康复了?”
白鸟点头:“比之前更精神!”
约翰道:“那就好!这马车怎么样?”
白鸟打量了马车一下,外形和之前那辆没两样,他稍微动了动头上的一根触须,马车轻轻浮起了一点,又贴回地面。白鸟笑道:“比之前的好多了!非常轻便,而且扎实!”
约翰道:“扎实你也知道?”
白鸟道:“当然!”
卡利道:“食物和食水也是最新鲜的!”
白鸟轻拍翅膀,飞到了马车的车辕上,雀跃地道:“那还等什么?”
约翰当然也迫不及待想出发,可是却犹豫了一下,简略地对白鸟说明了丝琳们迟迟未归自己的天域的原因后,道:“雷鸟不在了,丝琳们会回到她们的天域…”说着,他望向了躲在丝琳群后方的安吉拉,流露出忧愁的眼神。卡利和白鸟知道他在担心安吉拉,唯一生还的哈耳庇厄,担心丝琳们回去后,她可能要孤独生活在这个天域了。约翰喃喃地道:“安吉拉…会怎样?”
“放心,我们早就把安吉拉当成我们的姐妹了。”凯特林对约翰柔声道。说完,她直接就飞到了安吉拉身旁,居然半弯下了腰道:“如果不是你,我们早就丧命于此了。我们能有幸请你和我们一起到丝琳的天域生活吗?”其他丝琳也对安吉拉恭敬地半弯下了腰。
安吉拉有点受宠若惊,但随即感动落泪,欲下跪丝琳们,却被凯特林阻止道:“请不要,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应该下跪的是我们。你愿意跟随我们吗?”
安吉拉已经感动得说不出话了,只是接连不断地点着头,表示答应,全场的丝琳顿时欢呼起来。约翰和卡利已经坐上了马车,白鸟道:“看来这里已经没有我们的事了。”
两人点着头。约翰大声喊道:“各位!我们是时候离开了!保重!”
丝琳们再次向他们道谢着,其中,安吉拉的眼神中流露出的感激之情是最深的,她在感谢着约翰想起了她,让她不需要孤独在这里生活。一片欢乐的气氛中,他们的马车慢慢升空,远离了这片漂浮陆地。
约翰道:“总算遇到了件值得高兴的好事。”
卡利和白鸟无法反驳,但卡利依然担心道:“可是雷鸟攻击这片天域依然是个谜,雷鸟的去向也是个疑问。”
约翰道:“只希望它不会又滥杀无辜就好。”
白鸟不同意约翰的话道:“雷鸟是不会随便杀害其他生物的,正如之前我所说,它们都非常讲理。”
约翰道:“但它确实杀害了所有的哈耳庇厄。”
卡利道:“不是所有的。安吉拉就生还了。”
约翰道:“巧合?”
白鸟道:“不,不会是巧合。我觉得雷鸟的攻击显然是针对残暴的哈耳庇厄。安吉拉不是说没有半个丝琳受到伤害吗?就连森林中的其它生物也安然无事。”
约翰道:“丝琳和其它生物也就算了,可是它怎么能辨认出哪个哈耳庇厄是好人,哪些是坏人?她们都长一样…”约翰原想说她们都长得一样丑陋,但觉得这么说有点不礼貌,硬生生吞回了最后两个字。
白鸟当然知道约翰吞下的那两个字,他道:“我不知道你们人类的…审美标准是怎么样。但在我看来,安吉拉和其他的丝琳看起来几乎一样漂亮,漂亮得可以和约翰你媲比。”
白鸟这话令约翰和卡利沉思起来。卡利望着约翰道:“看来,天空世界的生物都以内心的善良、纯洁等来审视一个人。相比我们大多数人类只是单纯、肤浅的以外表来审视一个人高级得多了!”
约翰点头道:“与其说针对哈耳庇厄这个族群,不如说雷鸟针对的是内心丑恶的这个族群。”
卡利道:“最不可思议的是,雷鸟居然可以那么准确地打中每一个目标。刚刚安吉拉说一些被击毙的哈耳庇厄离她只有几步之远!”
白鸟道:“它们之所以被称为天空世界最强大的生物之一,不只是因为拥有近乎无穷无尽的巨大能量,最可怕的是它们能非常有效地控制这股巨大能量。”
约翰点头起来:“也对,如果单有在强大的力量却不懂得控制,那就根本称不上强大了。”
白鸟道:“可是就算是雷鸟,它们也不会去惩罚什么丑恶的生物什么的。雷鸟不是好管善恶的什么正义的生物,更不是爱好杀戮的生物。”
约翰道:“难道你们守护鸟的离开,连雷鸟的性格也受到了影响?”
白鸟道:“这…不太可能吧?”
卡利道:“瞎猜也没用,现在能做的只是赶回白鸟的家,或许白鸟的家人会知道些什么。”
约翰和白鸟无异议,一切事情的始末,终究从守护鸟撤退的那一刻开始,一切谜团也只能在守护鸟那儿得到解答。约翰问道:“我们现在正飞往哪里?”
白鸟道:“往东南方,直线向我家的方向去。不能再耽误了,我必须尽快回到家。各位,我要加速了。”
约翰打了个没问题的手势道:“我们也想尽快弄清楚天空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随着轻微的震动,他们的飞行速度显然比之前快了几倍,托白鸟保护圈的福,约翰和卡利没有感觉到高速带来的难过。望着身边一片片迅速划过的云朵,约翰突然察觉有一片巨大的白云一直跟在他们的马车旁一段时间。他指了指那片云朵,问卡利道:“那片云…怪怪的,好像在跟着我们。”
卡利的目光向着约翰所指的方向望去,那片云朵异常纯白,前段大,越接近后段就越来越小,整体形状看似一头巨大的鲸鱼。不停地和其它小云朵擦身而过,证实了约翰所说,它在跟随着这辆马车。卡利喃喃道:“别告诉我那是天空鲸鱼…”
白鸟道:“没错!”
约翰道:“卡利,你怎么知道?”
卡利道:“瞎猜的。”
约翰不禁向那天空鲸鱼挥了挥手:“这里是它的天域?”
白鸟点头道:“不,它们和天空魟鱼一样,是没有固定天域的生物。”
卡利道:“它全身都是…云朵?”
白鸟道:“全身被云朵包围,真正的形体只有你们的一个手掌那么大。”
约翰瞪大了双眼,仿佛在尝试看穿眼前那团云朵下那天空鲸鱼的真面目,惊讶道:“只有手掌那么大?可是这块云…我看比我家加上卡利家的农场还大!”
卡利也不禁兴奋起来:“那么大团的云…一定很舒服!我们能不能靠近看看?”她依然贪婪地想好好捉起一大把云朵。
白鸟道:“不容易啊,别看它这个样子,它可是整个天空世界飞行速度最快的生物之一。”
卡利有点失望。白鸟道:“我想,如果你知道了那些围绕在它身旁的云朵是什么东西后,你会对触摸它们变得毫无兴趣。”
约翰迫切地连连问了三、四下“什么”之际,一大团白云从那天空鲸鱼的后边放了出来。约翰止住了问题,“呃”了一声道:“不会是它们的…”说不下去。
白鸟道:“说得好听点,是排泄物。”
卡利脸色沉了下来:“天空上的云,不会都是它们的…什么吧?”
白鸟道:“不,不尽然,但有些确实是。”
约翰“啊”了一声:“那之前我捉到的…可能是它们的排泄物咯?”
卡利白了他一眼:“你还真会破坏美好的回忆!”
约翰吐了吐舌头。白鸟笑道:“或许我不该提起这件事?”
约翰又“啊”了一声。卡利道:“怎么?又闪过什么恶心的想法了?”
约翰犹豫了一下道:“是有点恶心…天空魟鱼吃云朵,那不就有机会吃到它们的…”卡利的怒瞪吓得约翰把话吞了回去,不敢再说什么。
白鸟哈哈大笑起来:“我真的不该提起这件事的。”
卡利好奇道:“那它们本身吃什么?”
白鸟道:“阳光和空气中的水份。”
卡利道:“这不就和陆地上的植物一样?”
“是很接近。”白鸟话才出口,那天空鲸鱼这时全身震动了一下,不少云朵的碎片掉落了出来,白鸟忙道:“它要加速了!别眨眼!”
就算不眨眼,约翰和卡利也跟不上这家伙的速度。甚至连背影也来不及看见,它就突然消失了,无声无息,留下的除了对其速度惊叹的约翰和卡利外,别无它物,仿佛这庞然大物从来不曾出现一样。
“这…也太快了吧!”卡利喃喃道。
“我就说了嘛。”白鸟道:“我们就快离开哈耳庇厄的天域了!”
约翰道:“那下一个是谁的天域?”
白鸟居然卖了一个关子:“你们很快就会知道了!你们应该会对这个天域很感兴趣,也很有亲切感!”
约翰耸了耸肩,以他那无所谓的性格当然不怎么在意,反正迟早都会到达那个天域的,倒是卡利,被好奇心折磨得心痒痒的:“不能先告诉我们?”
白鸟笑了起来:“期待,不是很有趣吗?”
卡利无奈,只好压抑着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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