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转眼过去。约翰和卡利并肩,从学校走着回家。不知什么时候起,约翰从原本的仰视卡利,变成了现在的俯视她;原本比他大两个块头的卡利,现在看起来也变得娇小起来。对卡利来说,约翰那原本瘦小软弱的背影,也不知何时开始变得高大横宽,给人一种安心可靠的感觉。他还是长大了,内心依然善良、纯真,可是他还是长大了,卡利心想。
路经五年前,两人曾一起避雨,一对老夫妇的农场,卡利停下了脚步。现在这个农场不再由老夫妇经营,他们已经搬走了,搬到了城里,据说他们的儿子在城里买了栋房子。老夫妇搬走前,两人最后一次喝他们的热牛奶那一幕,卡利依然历历在目。
“不知道他们习惯城里的生活吗?”卡利喃喃道。
约翰道:“有儿子照顾,应该可以吧?”
卡利点头,突然拉着约翰的手,指着旁边的草地道:“休息一下吧!”
约翰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和她一块儿在草地上坐了下来。卡利道:“莎拉老师今天单独见过了我,和我说了一些话。”
约翰悠闲地躺了下来道:“什么话?又称赞你的成绩了?”
卡利道:“是有,只是她还说,以我的成绩和学习能力,只是呆在农场的学校太浪费了。她…要我到城里的学校去就读…”
约翰心里一沉,外表却装作没事:“城里的学校不简单,我听说普通学生连踏进去都难,别说就读了。”
卡利道:“莎拉老师说她会为我安排了一切。他已经为我写了就读的推荐书,她还会帮我找居住的地方,但可能得辛苦一点,读书的同时,我还得兼职一些工作。”
约翰内心更沉重:“这…应该难不倒你。相比现在的生活,这根本是小菜一碟。”
卡利点头:“莎拉老师也是这么说的。”
约翰道:“那…你打算去了?”
卡利道:“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约翰想到以后的日子不再有卡利的时候,心里起了一阵阵的刺痛。他不想卡利离开,一点也不想,只是他也清楚知道,卡利是个有梦想、有野心、**自主的一个女性,她始终不是属于农场的,也一直想摆脱农场的生活,这次莎拉老师的推荐,无疑是一个天大的机会,他非但不能为了自己的私欲,阻扰卡利的梦想,还要让卡利不能有半点后顾之忧地去追逐自己的梦想。他装出了高兴的样子:“当然去啊!这对你来说是个好机会!怎么可能放过?”
卡利脸上闪过了一丝失望,那以为约翰会阻止他,或者不高兴,哪怕是那么一点的闹脾气也好,可是他却笑着鼓励她前去。她喃喃道:“我们可能要分开一段时间了。”
必须在又一阵刺痛中装出大笑,约翰的笑容明显僵硬,可是同样思绪低沉的卡利却没有发现。笑后,约翰道:“放心,我会照顾自己的!倒是你,城里的生活,小心点。”
卡利“嗯”道:“我会的。”
约翰道:“什么时候离开?”
卡利道:“大约半年后吧!老师需要一些时间准备,我也需要一些时间。”
约翰道:“那还得麻烦你多忍受我半年了。”至少还有半年,约翰心里是这样安慰着自己的。
“对啊。”卡利望着蓝天白云,扯开了话题:“听说了吗?莱特兄弟制造的能在天空飞行的机器,能载着他们的父亲在天空飞行!”
约翰点头:“听说了,又怎么样?”
卡利居然露出了痴痴的神情,说出了一点童真的话:“既然连老人家都能乘坐那机器,我也应该能吧?真想在没有任何阻碍物的天空,自由的飞行啊!不知道在天空上望下来,我们、我们的农场、房子还有动物们是什么样子的呢?”
约翰着迷于卡利的这种神情,只是有点讶异:“我还以为你不喜欢这些幻想…”他的记忆中,卡利的思想一直都那么的成熟、现实,他好像没有半点卡利天真幻想的印象。
其实,卡利内心还是有天真的一面,只是农场的生活令她被逼把这一面埋藏在了内心深处,只有在这种完全放松,在一个最信任的人身旁的情况下,她才无意间释放了这一点天真。被约翰这么一说,她嘟起嘴,恢复了一点成熟的那面:“现在已经不再是幻想了!托莱特兄弟的福,还有工业的发展…”
约翰不爱这么严肃的卡利,他赶紧打断道:“大概看起来像手指头般大小吧!”
卡利顿住了,有点茫然,不明白约翰的话。
约翰道:“我是说,在天空上望下来,地上的一切,房子、动物,大概就只有手指头般大小吧!”
卡利微笑了起来,再次露出那痴痴的天真神色:“大概吧!我一定要在天空飞一次,一次也好!”
约翰知道她一定会做到的,她是一个可以为梦想而执著、为目标而意志坚定的女孩。他没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欣赏着这片晴空,当然,还有卡利这种难得一见的脸蛋。
那天之后,约翰开始倒数着日子,倒数着剩下可以和卡利一起生活的日子。原本以为,他们大概就会这样平淡地度过剩下的半年,然后就分道扬镳,一件意想不到的事,却改变了两人的一生。
夜晚,一般的家庭在晚餐后,都会开始入眠,农村鲜少有夜生活,夜生活需要光,光的来源是油灯,而燃烧油灯的油,不是免费的,没有多少个农民家庭有能力负担得起多余的灯油。国家是开始工业化了,可惜,工业的触须,还没有真正伸延到农村,大部分农民依旧还未有享用电源的机会。这晚,和平常一样,家人都已经入眠了,只剩下约翰。离卡利到城里去的时间,只剩下三个月,时间比约翰想象中过得更快,约翰知道,接下来的三个月也会一样过得那么快。他叹着气,拖着沉重的心情,走到屋外。
躺在草地上,约翰望着夜空。月光不错,可是他却没有半点心情欣赏,倒是夜空的另一样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一颗闪耀着蓝色光芒的星星,看起来越来越靠近,仿佛正从天空掉落下来一样。错觉吗?约翰想。可是,仔细再看,那颗星星确实在靠近中,而且是朝着约翰躺着的方向飞来!
约翰本能地一弹而起,往旁边跃了几步,那颗“星星”正好掉在了他刚刚躺着的地方,或许是因为那东西的体积不大,在撞进草地后只砸了个小洞,没发出多大的声音,也没有惊动到其他人,倒是附近的牛群,略显不安,开始低吟起来。约翰缓缓地走前去,只见小洞中躺着一颗外形和大小像鸡蛋,却发着微微的蓝光的东西。蓝光把约翰全身及附近的一切照得通蓝,却一点也不刺眼,还非常柔和。“蓝蛋”旁的草在冒着轻烟,应该很热吧?约翰不敢乱碰它,目光却深深被它吸引着。
“好漂亮!”约翰忍不住感叹道。
他曾见过用利用电力发光,被称为电灯的东西,当时的他也发出了感叹,但这回的感叹比上回高出了不知多少倍。这是星星吧?约翰想,一定是!只有天上的星星才能发出这么漂亮的光!想着,他呼吸不禁急促了起来。“一定要叫卡利来看看!”这是他惊叹完后,第一个闪过脑海的想法。
被兴奋冲昏了脑袋的约翰,也不管现在已经是深夜了,一股劲地冲向隔壁卡利家的农场,却没想到,卡利竟然也还没睡,正坐在屋外仰望夜空。约翰见状,更兴奋起来,忙喊着卡利的名字。卡利望着气呼呼的约翰,赶忙站了起来,满脸疑问。也不等卡利发问,约翰就已经捉紧了她的手,半拖着她往蓝蛋的方向奔去的同时,喘着大气道:“前面…星星…星星…掉下来了!”
卡利想挣脱约翰的手,约翰却捉得更紧了。没办法之下,她唯有脚步仓皇地紧随着约翰,路上问了不少问题,得到的回答也只有“星星掉了下来”和“到了你就知道”,她最后干脆省下几口气奔跑,不再发问。
到了蓝蛋旁,卡利对约翰的兴奋完全理解,望着蓝蛋的她至少呆若木鸡五分钟才回过神来,对在旁有点得意的约翰道:“这…是什么?”
约翰指着上空道:“星星!一定是星星!我刚刚在这里躺着的时候,它从天上掉了下来!”
卡利皱了一下眉头,她在学校所学的东西告诉了她星星的真面目,她拍着约翰的肩膀道:“如果你上课的时候用心一点,你就会知道星星是不会掉落到地面的。”
约翰一脸不信。卡利吸了一口气,尽可能地解释着星星的知识,但预料之中,在一番耐心解释后,约翰一副也不知道是不明白,还是不敢相信的神色,卡利也没问,她心里已经认定这家伙一定属前者,也认定他不会多问。每当遇到这类难以理解的问题,他都选择不多想,反正相通了,不会对生活有什么好处,想不通,也不会对生活带来什么坏事。这股乐天性也不知是优点还是缺点,却也不令人讨厌,至少不令卡利讨厌。
确如卡利所料,约翰搔了两下头,笑了一下,直接就跳过了什么星星不星星的,指着那蓝蛋道:“那这是什么?”
卡利道:“我怎么知道?”
约翰注意到蓝蛋旁的草地已经没有再冒烟了,他蹲了下去,伸出手,轻轻碰了一下蓝蛋,试探着它的温度。卡利也蹲了下来,问道:“怎么样?什么感觉?”
约翰道:“暖暖的。”说着,他直接就握住了整个蓝蛋,轻轻一用力,就把它拿了起来。
约翰慢慢翻转着蓝蛋,表面没什么特别,只是比一般的鸡蛋还光滑,令他一个手滑,蓝蛋从他手掌中“溜”走了,还好卡利反应迅速,接住了差点掉到地上的蓝蛋。
“小心点!”卡利紧张道,手中的蓝蛋确实很温暖。
约翰一点也没愧疚:“放心啦,它从那么高掉落到地上都没事,这点高度砸不碎它的。”
卡利瞪了约翰一眼,小心地把蓝蛋放在平地上:“这根本就像一颗鸡蛋。”
约翰道:“难道是什么鸟的蛋?”
卡利“嗯”了一声:“有可能…”
蓝蛋这时候突然左右摆动了一下,吓得两人退了一点,蓝蛋摆动得更厉害了,不久,蛋壳还出现了几道裂缝,裂缝内渗透出耀眼的白光。卡利捉紧了约翰的手臂,身体也不由自主紧靠约翰,身体有点颤抖,语气也带点紧张:“出来了!孵化了!”
约翰心跳加速,比起正孵化的蓝蛋,更主要是因为卡利紧靠着他的关系,又是一次在卡利身上难得一见的害怕和紧张。他按着卡利捉住他手臂的手,不需要多说什么,已经起到了安慰的作用,卡利不再颤抖,只是呼吸依然紧凑。
农场生活的约翰,自然见过不少鸡蛋孵化的过程,这颗蓝蛋的孵化,和普通鸡蛋的孵化过程丝毫无异,除了那漂亮的蓝白交接的光芒,还有,从蓝蛋里边出来的不是什么鸡,而是一只更像鸟的生物。那“鸟”全身的羽毛呈没有半点瑕疵的纯白色,还发出柔和的白色光芒,这应该是约翰曾经见过最完美、最漂亮的白色了,若真要比喻,恐怕连天上的白云比起这白色还略显暗淡。除了比较长的颈项,和拖着比身体还长的柔顺尾巴,加上头顶上那三根长长,往后伸,和全身纯白成对比的蓝色触须外,他和普通的鸟类没有多大的区别,可是却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华丽、庄严感。
白鸟的美丽,甚至令约翰忘了呼吸,直到卡利摇晃了他的身体以下,他才大口吸着气,对卡利道:“太美了!他一定是鸟的国王!只有国王才会有这种华丽、这种美丽、这种…”
卡利打断了约翰的话:“什么他?我…看不见什么…”
“就是他啊!”约翰指着那白鸟。
那白鸟被他那么一指,好像有点被吓坏了,慌慌张张地在草地上乱窜起来。约翰赶紧追随着他,口中还不停道:“别怕,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追逐中,约翰摔了一跤,白鸟也停止了乱窜,回头以那充满灵性的黑溜溜的可爱双眼望着狼狈的约翰。约不管疼痛,也没爬起来,就这样趴在地上,回望着他,慢慢伸出手,露出了微笑,以温柔的声音道:“来,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白鸟犹豫了一下,才缓缓地走向了约翰的手。来到约翰的手旁,他停住了,轻轻啄了约翰的手一下,约翰顿时感觉到一股说不出的暖流,从手中传遍了全身,刚刚跌倒的痛也消失了。
约翰轻声道:“谢谢你!”
白鸟跳上了约翰的手,约翰爬了起来,把白鸟移近自己的眼睛,近距离打量着他的美丽,感叹道:“你…真漂亮…”这话才一出口,一霎那间,约翰仿佛看见了白鸟在对他微笑。白鸟没有嘴唇,当然不可能做出微笑的表情,可是约翰却很肯定,那一闪即逝间,白鸟确实给了他一种在微笑的感觉。
约翰转身,看见卡利正僵立在刚才的地方,看着他的方向,一动不动。约翰走向她,才发现她居然瞪着大眼,面色铁青。约翰碰了她一下:“你怎么了?”
卡利回过神来,掩饰不住惊恐道:“我…看不见!我只看见草在动,草地上有东西在窜跑的痕迹,可是却看不见什么在跑!我不知道你在追什么!”
约翰不解,望了一下手中的白鸟,也轻轻上下晃了一下手,有重量,白鸟确实是真的,怎么卡利说看不见?
“不是每个人都能看得见我的。”一把厚实沉稳,充满磁性的男子声音传到了约翰的耳中。声音虽然有种让人安心放松的感觉,可是在夜深人静下不管突然听到再怎么美妙的声音还是会令人大吃一惊。
约翰也几乎被吓坏了,但当他注意到面无血色的卡利时,知道她也听见了那把声音,这种时候他不能跟住害怕,至少表现出一点男子气概吧!他干咳了一声,提高声量道:“谁?”
“是我!我在你手掌上!”
约翰一惊,盯住手中的白鸟,白鸟点了点头:“对,是我。”
奇怪,感觉上确实是白鸟在说话,可是却不见他在开口。这种感觉和刚刚白鸟的微笑一样。很难想象,娇小的白鸟居然能发出如此沉稳的声音,虽然怪异了一点,但约翰完全安心了下来,轻轻握着卡利冰冷的手,安慰道:“别怕,应该是白鸟在说话…”
“应…应该?”卡利似乎还非常害怕,连说话都带点颤抖。
约翰皱了一下眉头:“感觉上是他在说话,可是奇怪,他没开口。”
白鸟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我不是用声音说话的,是直接通过思想的方式,让你们的大脑直接接收到我想说的话…”白鸟顿住了,主要是因为约翰那皱得可以夹起一块金币的眉头。
“你们…应该不容易明白…”
约翰猛然地连续点着头。倒是卡利,非但镇定了不少,好像还能理解白鸟说的话,她居然缓缓点着头道:“有点像收音机的波长?我们的大脑就是收音机?别人听不见什么,波长只有到了我们脑中才会变成声音?”
这回到白鸟连续点着头,说了几次“对”后,才道:“你好聪明!”
约翰孩子气地“切”了一声,明显的不服气,也露出了一副不屑的样子。卡利白了他一眼,也语带不服地问道:“那为什么他看得见你,我却看不见?”听她这么一说后,约翰脸上的不屑竟然瞬间被嚣张取代。卡利心里啼笑皆非,男人,不管到了多少岁都像个小孩,她心想。
白鸟头上的三根触须不停前后左右来回摆动,“唔”了一段时间,好像在想该怎样向她解释。其间,卡利突发奇想,这“唔”声,是一些人在思考的时候无意间发出的声音,不知白鸟这时候的“唔”,是否也是无意“发射”到他们脑中的?当然,卡利不会问这种无关要紧的问题,至少不会在这种时候问。白鸟好一会儿后才道:“能不能看见我,和智慧无关,应该说和一个人的心灵有关。只有心灵非常纯净、善良、天真、无邪的人才能看得见我。不过对你们来说,这种人应该是笨蛋吧?”
卡利忍不住笑了起来,约翰确实非常天真善良,却也可以用笨蛋来形容他。嚣张消失了,又换来了不屑。他闷哼道:“反正能看得见这么漂亮的鸟,笨一点也无所谓!”
这回轮到卡利有点不服了。如果依白鸟所说,这表示看不见白鸟的她不够善良,不够纯洁?但她很快否决了这个想法,如果约翰是善良、纯结心灵的标准的话,以她对约翰的了解,这世上大概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可以看得见白鸟。不服很快变成了羡慕,她道:“他…长什么样?真的很漂亮?”
约翰痴痴地望着手掌上的白鸟,道:“非常漂亮!全身纯白色,没有一点污垢,比白云还要白!”
卡利怔怔地看着约翰的手掌,她甚至看不见白鸟发出的任何光芒。带点失望她问道:“我…能请问,你是什么鸟吗?为什么你能和我们…对话?”
白鸟的语气带点迷惑:“我回答不了你太多,因为连我自己也不清楚。我从蛋中孵化前会有一点意识,能听见身边的一些东西,但不多。我只知道我从很高很高的一个天空来,我的家族都住在云朵中,还有,我的父亲好像是国王之类的。我好像是在一个什么环绕天空的庆典中意外掉落到这里的。”
约翰喃喃道:“住在云朵中…长这么漂亮…而且不是每个人能看见你们…我知道了!”
白鸟尾巴摆动了一下,望着突然大叫的约翰,卡利也一脸疑惑,等着他继续说下去。约翰道:“你们家族一定是什么童话故事,或者神话中,主宰着天空的神鸟吧!就好像什么凤凰之类的。”
虽然有点荒谬,但眼前的事实却令卡利无法否认约翰这天马行空的想法。在没有人阻止下,约翰变本加厉:“天上还有飞马、飞龙之类的吧?有吗?”
“我不是想让你失望,”白鸟道:“只是我真的对其它事情一无所知了。”
白鸟想多了,约翰这种性格怎么可能轻易失望?他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语气带点激动:“一定有!等你回家后,一定要回来告诉我一切!”
白鸟这回低下了头,给人沮丧的感觉:“我飞不回去…太高了…我才刚出生,还不能飞那么高…”
约翰轻轻抚摸着白鸟的头,温柔地道:“别怕,你就先和我们一起生活吧!等到你有能力的时候,才回去吧!”
白鸟抬起了头,圆润的双眼充满感激:“真的可以吗?”
约翰微笑道:“当然可以!欢迎你,我叫约翰…”说着,他望向卡利。
卡利怔了一下,赶紧道:“欢迎你,我叫卡利。”
约翰道:“那你叫什么名字?”
头上的三根触须不停来回摆动起来,这似乎是白鸟沉思时的自然动作,摆动了四、五下,他叹了一口气道:“我…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
约翰轻拍白鸟的头:“不用担心,我们给你取一个就好了。就叫你白鸟吧!”简单、直接,还真像约翰的作风。
卡利道:“我是没什么异议,但会不会太随便了一点?”
“不,”白鸟道:“我挺喜欢的,简洁,容易记。”
约翰高呼道:“那我们以后就叫你白鸟吧!”
白鸟道:“谢谢你,约翰,还有卡利。我有一个请求。”
约翰爽快地道:“说!”
白鸟道:“请你们不要把我的事情告诉其他人。毕竟…我不是普通的生物…我怕引起恐慌之类的…”
约翰拍打着胸口道:“没问题!”
卡利也点着头,小声地说了一句话:“反正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
就这样,两人接下来三个月的生活里,多了一个新伙伴。约翰在自己床的旁边准备了一个小箱子,里边铺满了干草,白鸟就睡在那里。虽说和约翰一家人同一屋檐下,甚至每晚睡觉的时候和约翰的一个哥哥只相隔几尺,三个月来除了约翰,却也没有人发现白鸟的存在。主要是认真起来的约翰,演技还不赖,在其他人面前,约翰都装作白鸟不存在,只有到了无人烟的空地或树林,他才开怀地与白鸟玩乐。卡利不时也会来找白鸟,但每一次她只能坐在一旁,羡慕地看着约翰和他玩耍,感觉倒也不错,卡利喜欢看着约翰照顾动物或者陪伴动物玩乐的模样,虽然这次是一只她看不见的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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