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双喜临门。
可是,谁知,三日之后,最该喜的两个人却是有切肤之痛。
不知道在是战场上待得太久了还是什么的缘故,早已经忘了一袭女儿红妆是什么滋味。不是男儿之身,却身承男儿之命。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打仗,只记得父亲临走之前的话,我司徒家最后就算只剩下一个女人,她的命都是要留给殇月的。我虽然常年长在边关,但父亲的死这么多年来多多少少心里也清楚了。但似乎报仇的心远远比不上打北漠的心,最重要的是绝不能让殇月城丢。
若是我身在和平年代,这个世界上不在需要打仗的人,那我还能去做什么呢。边疆上的血腥味比这殇月城的糜烂之气要好闻很多。想不到我心心念念的殇月,此生只想见一次的殇月竟然会是这服样子的。秋风咋起,把轩辕皇家的亭台楼阁的吹得若有似无。也许我就是为这方土地而生,又或者,我的命运,和这方宫殿休戚与共。
依凉,都是我的错。那个时候若不是我带你去法场,不让你看到司徒家灭门的惨案。你是不是就不会如现在一样冰凉了呢?身在皇家,我确是有很多的身不由己。甚至不由己到不能保护你,你知道吗?在城门口你追着刺客飞走的那一刻,我的心从来都没有这么慌过。我突然很庆幸我不能和你一起去战场,那样就不用时时刻刻都想着你如果你回不来了。
依凉,我欠你一个承诺,还欠你三个字,我爱你。
看着镜子里的我,这真的是我吗?多少年未照过菱花镜了。我竟然连自己的样子都不太记得了。眼角的那道疤痕,疼痛的感觉早已没有了,也早已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留下的。记忆中最深刻的疼痛刻在心口,那到痕迹时时刻刻都提醒着我对北漠人,绝不能心软。若不是我小时候心善放过了他,那一仗又何至输得那么惨。
转眼看了看放在一旁的凤冠霞帔。今天就要真正的做一回红颜了吗?
“元帅,该换装了”
“拿铠甲!”
“可是今天……”
“我的话从来不重复第二遍”
“是”
红妆是要穿给心爱的人看的,既然他已经看了别人的。那我又为何还要穿呢?既然血是男儿血,心是男儿心,那便一辈子做个男儿身吧。
已记不清婚礼是什么样子的了。似乎不似我想象中的那么吵闹,参加婚礼的就只有父亲的灵位。或者是因为和太子同一天的关系,朝里的人都去玄凌宫了。我这古府倒是免不了的冷清。不过,这样也好,本就不是什么天赐良缘,那么多人来,也只是污了眼睛。
晚些时候,竟然都下起了雨,好像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还越下越大。
这个时候,他恐怕早已辗转温柔富贵乡了吧!
看着眼前的一对红烛,亮虽是亮,却没有一丝温暖,衬窗外的雨,却是冷的渗人。
不动声色的到了一杯酒,还没入喉,一阵酒气就从身后袭来。我淡淡的回头看着他,不得不承认,即使满身酒气。他眉眼之间的俊俏却是我见过的人里头无人可比的。但是俊俏有什么用,人若失了气质,越是俊俏就越会像是流氓。
流氓也好,气质也罢,他都是我亲手选的丈夫,我亲手选的路。
“娘子,来,给夫君笑一个”
他捏起了我的下巴,让我不得不抬头看着他。不知是沾了酒的缘故,他的手冰凉冰凉,比我的下巴还要凉些。想我堂堂离月的兵马大元帅,竟然这样被调戏。
不知是哪里来的一阵怒火。
“不笑啊?那夫君给你笑一个”说着,嘴角果真弯起了一个漂亮的弧度。
看着他的样子还是真的生不起气来,又觉得十分好笑。
拍案而起
“娘子,你要去哪?”他追着我走到了门口。
实在不想和他废话了,直接一拳举起来,他便倒在了地上。
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不想和他待在一起,为什么在这样一个乱世,他这么没心没肺的还可以活这么久。或许是因为他爹叫秦玉武,如此利用一个什么都不明白的草包。心里竟然还生出了几分愧疚。也许我根本就不应该愧疚,他秦家害得我们司徒家家破人亡,害得我隐姓埋名,我这么做已经很仁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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