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了当兵,说起打仗,娄昭顿时兴奋起来,“是啊是啊,现在这日过得可真是没意思,我也希望北魏和柔然打上一架,好叫那群自大的柔然铁骑看看咱们北魏的英雄好汉有多厉害,把他们打回老家阿尔泰山去。”
“柔然铁骑,他们还敢自称是‘草原上的雄鹰’,不过是野草上的蠕蠕虫罢了!”贺六浑说出这句,把所有人都逗笑了。
“柔然”二字在鲜卑语中的发音有些像“蠕蠕”,北魏皇帝认为柔然智力低下,败多胜少,所以嘲讽他们是不会思考的虫,才下令,全**民对柔然侮辱性的改称“蠕蠕”。
聊起了打仗,娄昭和贺六浑就打开了话匣,说个没玩没了。从什么兵器顺手,哪个地形好打伏击,到北魏与柔然这些年打过的战役,然后到国时期的群雄争霸,最后孙兵法,俩人天马行空,想到什么说什么,甚是投机。
他俩不仅喝光了娄昭随身带的青梅酒,还把马车上的两坛老窖喝个精光。
二小姐不过饮了两盏,剩下的全让他俩喝了,把娄昭喝的是面红耳赤,舌头都不利了。相比娄昭,贺六浑酒量还好些,只是身形有些晃,说话吐字还算清楚。
转眼间就到了未时,俩人兴致冲冲的聊了近个时辰。
“看来昭儿与贺大哥真是投缘,只是天色已晚,家父还在家中等着,今天就散了吧,改天再请哥哥去我家中小坐。”二小姐对贺六浑说。
贺六浑和小厮一人架着娄昭一肩膀,把他弄上了马车。“雨天滑,昭君小姐一小心。”
二小姐微微一笑问道“贺大哥,你的马呢?”
贺六浑脸色一顿,马上又恢复了正常,“呵呵,我家家贫,买不起马,我走着回去就好。”说完,拿起斗笠带在身上。
二小姐大感惭愧,心里恨不得马上抽自己一巴掌,明知他不是富贵人家的,自己问了这么个蠢问题,这不是揭短吗,但愿贺大哥不要觉得自己是成心奚落他。
同时,二小姐大感惊讶,城东五里铺到凉亭这少说也得七八里地,这得走多久啊,心里这么想着,话从嘴里就问了出来。
“快些一个时辰,慢些一个半时辰,今天上不好走,时间长些,算不得什么。”贺六浑淡然的说。
二小姐听了这话,心想他必定是天刚亮就起来,顶着小雨,上泥泞,赶了很久的才能到这,心中更是愧疚。
再看他衣着干净,连靴上的泥都看不见,必定是早早就到了这,清理了一番,对他更有好感。
“贺大哥和我们一起乘马车吧,这样快些。车里宽敞,无大碍的。”
“不碍事,我走走正好解酒。再说我身上酒气重,冲撞了小姐就不好了。”贺六浑谦和有礼的拒绝了。
二小姐知道他不好意思和自己共乘一车,也不再强求,告了别,上了马车,不停地回头看雨中漫步的男。
“别看啦,还依依不舍呢!”说话的正是像烂泥一样瘫在马车里的娄昭。
“你不是醉的舌头都伸不直了吗,怎么这会没事了?你装醉?”二小姐踢了他一脚。
“多亏了你这个激灵的丫鬟,在我俩把随身酒壶喝光的时候,偷偷塞给我两颗解酒丹,让我当花生米给吃了。”娄昭冲叱奴娇眨眨眼。
“早就听说酒如人,我本想把他灌倒了,看看他醉了什么样。没想到他酒量这样好,把我喝的趴下了。”娄昭接着说。
“你说你让他喝这么多,天都黑了,要是他万一上摔了怎么办,万一他喝的找不到家了怎么办?”二小姐心急的说。
“行啦行啦,还没过门呢,就这么心疼我未来姐夫啦。我看他没问题的,那身体棒棒的。”
二小姐抿嘴一笑,“你觉得他人怎么样?”
“好,不愧是二姐你相中的人!家虽然穷,但对咱俩不卑不亢,也不阿谀奉承,这点就难得。人长得俊,读过书,话虽不多,句句在理,引经据典。而且胸怀大志,虚怀若谷,有勇有谋,是个大丈夫,我看比大姐夫还强些。”
“真的?可是他除了最开始对我行礼和最后送别,中途就没看我一眼。是我不好看,还是他没看上我啊!”二小姐不安的拽着手帕。
“哪能啊,我二姐不漂亮,怀朔就没有美人了。这才是好男人呢,不看你说明他不是浪荡,哪像陆四那帮苍蝇看见你,眼睛就黏在你身上了。”
“他当真像你说的那么好?”二小姐盯着娄昭问。
娄昭一脸痛苦的样,坐起身来,捂着嘴摇摇头。
“你刚夸他,现在又摇头,你这是什么意思?”二小姐见娄昭不说话,急的直跺脚。
“不行了,喝的多,我要,吐!”
凉亭一聚,二小姐对贺六浑好感倍增,娄昭也觉得与他志趣相投,大有些相见恨晚的意思,自然要帮着姐姐牵线搭桥。
娄昭清楚贺六浑巡街时间,经常带着二小姐去街上闲逛,“偶遇”于他。
寒暄几句,借着吃饭的时机他就把贺六浑拉近酒楼,话话家常,吹吹牛皮,人是越来越熟络。
娄昭和贺六浑一说起话来,就打开了话匣,天南海北一顿胡侃,根本停不下来。
二小姐偶尔插几句嘴,大多时候还是安安静静的听着俩人聊天,含情脉脉地盯着贺六浑的俊脸看。
这日,贺六浑借着巡街的空档,人到酒楼喝酒。贺六浑提起了话头:“娄昭,你觉得上至尧舜禹、夏商周、春秋战国、先秦两汉、国两晋到现在,你最想成为谁?”
“我嘛,已去的人最崇拜的就是楚霸王项羽,羽之神勇,千古无二,是真真正正的万人敌。死前留下的《垓下歌》,‘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何等壮烈!他戎马一生,铁血柔情,还有虞姬誓死相随,是个铁骨铮铮的真男人。我要是能跟项羽一样,称霸疆场,美人在侧,一生无憾啦!”说完娄昭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叱奴娇看娄昭说道“美人在侧”的时候,目光含笑看了眼自己,当下心神一荡,别过脸去也不看他。
叱奴娇在心中安慰自己,就算他真是项羽,自己也不是虞姬,那位娃娃亲的刘小姐才是与他携手一生的人,还是不要肖想了。
定定心神,叱奴娇面无表情地走到娄昭身边给他填酒。
娄昭接着说:“当世而言,我最钦佩的就是‘定国公’之一的‘周国公’叱罗退干,那可是咱们北魏的骠骑大将军,二十多岁在平凉之战崭露头角,个月攻克平凉,占领关中要地;青州之战更是名垂青史,率五万‘黑风军’远征宋,深入腹地,十日连拔四城,出征年打下大半个北魏,当真是天纵奇才,无人能比啊!”
娄昭抑制不住内心激动之情,声调也逐渐变高,“我这一生梦想就是能亲眼见到叱罗大将军,跟他说上几句话。”
“看来娄昭你想当个大将军,哈哈哈!”贺六浑也干了一杯,拍着娄昭的肩膀大笑。
“是啊,大丈夫当身先士卒,醉卧疆场,戎马一生,方是痛痛快快活过一回啊!现在的我管管帐,数数钱,日无趣的很啊。怎么,贺兄,你取笑我?”
贺六浑摆摆手,“当然不是,我是笑你有志气,若是乱世,彼可取而代也!”
“那贺大哥最崇拜的人是谁呢?”二小姐突然开口,一脸好奇的看着贺六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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