叱奴娇正和潇潇说着话,鼻突然闻到淡淡的茉莉花香。
“见过二小姐。”潇潇冲着二小姐行礼。
叱奴娇刚想起身,肩头立马被二小姐按住:“免礼。”
潇潇知趣的走了出去,二小姐顺势坐在她床边,“今天的脸色红润了些,看着有些血色了。”
“叱奴娇多谢小姐照拂,让小姐担心了!”叱奴娇谦恭的说。
“别这么说,你救了我,又是为我受了伤。你把伤养好了,我才安心。”二小姐拍了拍叱奴娇的手背。
“二小姐,这屋如此华贵,我住着也浪费,还是让我回原来的屋吧。”叱奴娇摸摸身上盖着的溜光水滑的丝绸被面,局促的说。
“这间房是我大姐出嫁前的闺房,她走了就一直空着。我爹说你忠心求主,特许你在这养伤。你原来那屋跟个丫头合住,地方小,又不见阳光,对你养伤不利,你就安心的住着吧!”
叱奴娇冲着二小姐感激的一笑,“二小姐仁善,能给您做丫鬟是我的福气。”
“我已经跟我爹说了,你以后就跟毓秀一样,做我的贴身丫鬟,我那单收拾出一间房,等你病好了就搬过去。”
叱奴娇明白这是给她升了一级,成了中等丫鬟,在府里也算是有地位了,又谢过二小姐。
“你个机灵鬼,那天你从哪弄来的针伤了陆四?”娄昭君好奇的问。
“我想到你要上山,怕树枝杈刮坏小姐衣裙,就把针线放在随身香囊里,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还真用上了。”
“那你怎么藏着一直不用,最后才用?”
“针的威力实在小了,扎在其他地方无关紧要,拔去就得了,陆四还有力气伤害小姐。只有插进眼睛,会把他吓个半死,动都不敢动,才不会去追小姐。再说那绣花针不过一根手指长,又扎不进脑,最坏不过瞎只眼睛,性命无忧的。那陆四伤势如何?”叱奴娇应答。
二小姐面有赞赏之色,“他啊,后来被下人绑回了娄府。我爹想和他爹毕竟是世交,我没受伤,也不好撕破脸,让大夫给他把针取了出来。陆四不会瞎,只不过受伤后眼球里黑的地方有些浑浊发白,看东西会模糊,有时会重影。后来陆家来人把他接回去了,现在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
“这样的恶人就应该弄瞎他的眼睛,让他长长教训,看他以后还敢不敢作恶。”叱奴娇义愤填膺的说。
“算了,他怎么样暂且不管,你先把病养好了。诺,这是你的卖身契,以后你就不是奴隶了!”二小姐从袖中掏出一张纸。
“小姐是要脱了我的奴籍?”叱奴娇瞪大双眼,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二小姐微笑着点点头:“以后你就是自由身了,来去随你。”
叱奴娇激动的话都说不出来,握着卖身契的手有些颤抖。
“二小姐,老爷叫你过去呢。”毓秀进来传话。
二小姐看了眼床上的叱奴娇,“你好生养着,我明日再来看你。”
说完二小姐走出了房门。
叱奴娇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和激动,眼泪顺着眼角流进了发鬓。
奴隶和平民的差别是很大的。
奴隶可以被主人任意买卖,随意婚配,生出的孩也是奴隶。
并且奴隶可以被主人惩罚,即使杀了奴隶主人也不会受到刑罚。
平民则不同,来去自由,婚配自由,叱奴娇现在和娄府就成了雇佣关系,也就是说她现在可以随时离开娄府,嫁给自己想嫁的任何人。
脱去奴籍这件事对叱奴娇就像重生一样,无异于她的第二次投胎。
想着想着,一只柔软的手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水,动作很温柔。
叱奴娇缓缓睁开眼睛,一张白净的俏脸映入眼帘。
叱奴娇呢喃一句“小公”,忽的想起了现在头也没梳,脸不过早上用手巾擦了一把,头发油油的。
这幅不修边幅的样被他看见了,叱奴娇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娄昭没注意她的窘态,淡淡地说:“哭什么?伤口痛了?”
“没有,高兴的。”叱奴娇胡乱抹了一把脸。
“真是个傻丫头,一脸机灵相,却是个死心眼,当时情景那样凶险,你就不怕死?”
“呵呵,我当时就想,就算我死也不能让小姐死啊。”叱奴娇干笑两声。
“小小年纪,以后别说‘死’字,你这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娄昭一副老成持重的样。
“你这人真是没道理,先提的那字,不让我说,你自己又说,赖皮。”叱奴娇自此和娄昭有了蔻丹的秘密以后,越发的不把他当主,说起话来更是无所顾忌。
“你怎么抓不住重点,你说话的重点是死,我说话的重点是福,你熬过这一大劫,有福啦!”
叱奴娇心里暖暖的,真心感激娄昭,一脸正色道:“多谢公救命之恩!”
见叱奴娇这么郑重,娄昭也敛了笑意,“没什么,你救家姐在先,我救你是应该的。看见你那小身板流了那么多血,我还真是担心你挺不过去。”
“你当真挑了伤我那俩人的筋脉?”叱奴娇试探性的问。
“是啊,不应该吗?怎么,你也觉得我狠了?”娄昭的脸上看不出表情。
“该,有一个人的脏手碰过小姐,你应该把他的两条手筋都挑断了!”叱奴娇脸上一副理所应当的样。
“哈哈哈,你还真是有趣。这府里的其他人听了这事都觉得我行事过狠辣,一个个对我都是毕恭毕敬的,大气都不敢喘。连我爹都担心我性情暴戾,疏远我一些,也就你和家姐觉得我做的对。”娄昭开始大笑,后来的表情有些难以捉摸。
“我从小就是被欺负大的,知道这些欺负人的人心里是怎么想的。你越弱,他欺负你越觉得理所当然,越觉得你命该如此;你越强,他越崇拜你,越恭维你,越愿意听你的吩咐。这陆四阴险狡诈,他的手下平日里也没少干坏事,要不绑架小姐的时候轻车熟的。你挑他脚筋,是替天行道,让他以后不要再害人,也为了他以前害过的人做了补偿!”
娄昭盯着叱奴娇坚定的小脸,右手伸手轻轻抚在她的脸颊上,“以后有我在,必定不会再让你受欺负。”
两人相视凝望,叱奴娇盯着娄昭清澈的双眸,一阵感动。
娄昭清了一下嗓:“咳咳,其实也不算我救下的你,是那个白衣服的木头脸。我去的时候他已经把那俩人打伤了,还喂了你丹药。”
叱奴娇有些好奇:“那他后来去哪了?”
“把你送回来以后,我请他在这住下,他不肯。你也知道他那一副死脸,啧啧。”娄昭翻了个白眼。
这表情逗得叱奴娇乐起来,差点牵动伤口,她赶紧憋住了笑。
“你昏迷的时候他每天都来看你,后来你醒了,他就不来了。跟他说话,他也不愿意回答,真是个怪人!”娄昭挠挠头。
“那你可知道他住哪?等我好了还要去谢谢他。”
“东来客栈,离这一条街,近的很。”
叱奴娇心里默默记住客栈名字。
“话说回来,你真的不认识他?你受伤的时候,我看他抱着你就像抱着他娘,一脸苦大仇深的样,说你俩萍水相逢我都不相信。”娄昭眯起眼睛一脸质疑。
“咳咳,我咋可能有这么大的儿。他那个人看过一眼绝对忘不了,我是真没印象啊!”
“算了算了,怪人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下次我见到他一定要和他过几招。”娄昭双手比划起来。
这时潇潇端着鸡汤走了进来,娄昭见有人来了,就跟叱奴娇告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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