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最寂静的时刻,只有皇宫里照明的灯笼还在静静的燃烧着光芒,不知道哪里的小太监,猛的高亢的尖叫起来,一时间好似平静的湖面抛入一块巨石,瞬间惊起惊涛骇浪一样的巨变。
“不不好了皇上驾崩了”
辛丑年十二月十三日,老皇帝于书房驾崩,御医鉴定乃是中毒身亡,四时老皇帝脸色乌黑七窍流血,一时间朝野动荡。 文武大臣左右分列两队,恭亲王首先踏出来道:“先皇驾崩,又未曾下诏立下储君,而自古我安家的江山便有一条祖训,那边是拥有升龙杯者,便是下一任的帝王,现在升龙杯在四皇子手中,所以以老臣之见,我们赢拥戴四皇子为新君”
朝堂上一片哗然。
瑞王爷也站出来,眉眼不屑。
“现在先皇死因未明,谁知道是不是你们搞的鬼,弑父夺位,若是让此人登基,岂不是天亡我也”
“你”恭王爷气节:“难道你没有看到四殿下手里的升龙杯么”
说着回头指着四皇子安陵洪,那个翠绿的杯子正静静地躺在他的怀里,光泽温润,刺目耀眼。
“那又如何曾经听闻有人为了得到升龙杯,不惜弑杀兄弟”瑞王爷冷冷的道。
“你”恭亲王冷哼一声,猛地一甩袖子,朝野顿时陷入一片僵局。
九皇子往四周看了看,见人都没有什么主意,这才站出来道:“不如就去查查,到底是谁害死了父王,再来选储君之事如何”
一时间算是达成了协议,于是安排下去,,京城一片人心惶惶。
向雪诗虽然不知道朝堂上的事情,但是却只道,贺梦昇回来了,带着军队驻扎在京城九门外,凡出入者,必定一一盘查,连婴孩儿都不放过。
一时间紧张的气氛弥漫开来,让人觉得有些惴惴不安。
夜里睡下了,才刚关好门窗,回头便能看到一双漆黑的眸子带着戏谑的笑意站在自己的面前,向雪诗一惊,回头瞧瞧门窗关的好好的,这人是怎么进来的
“我的小未婚妻,你关紧了门窗,是不是不想我离开你啊”
向雪诗脸一红,这人的脸皮可是真真的厚。
“你赶紧出去,你若是不走,我便要叫人了”
贺梦昇皱起眉头,四是认真思考了良久,而后才勾起一抹坏坏的笑容,眉眼认真的盯着她。
“好是好,不过我若是这么大摇大摆的走出去,会不会被人看到呢”
向雪诗气急,忍不住怒道:“你从哪里来的还从哪里出去”
看见她皱起眉头,脸蛋微红一脸嗔怒的样子,贺梦昇只觉得心中痒痒的,他忍不住将人搂在怀里,也不顾她的挣扎,将头深深地埋进她漆黑细长的头发里。
女子身上特有的香味在发丝间缭绕,很快便钻进他的鼻腔,,让他几乎不能自已。
向雪诗却是咬着嘴唇,叫又叫不得,她只能浑身僵硬的看着这个人,预防他的下一部动作。
然而这个人却并没有什么动作,只是这样抱着,好一会儿之后,,他才恋恋不舍得放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东西,放进向雪诗的手里。
毛茸茸的触感,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一个小小的松鼠。
向雪诗忍不住弯起眼睛,笑盈盈的看着手里的小家伙。
贺梦昇就这么瞧着向雪诗,满脸的笑意。
他忍不住伸手轻轻的捏了捏向雪诗粉嫩的面颊,这才道:“我不在,就让它陪你好了,等着我。”
言罢贺梦昇便猛地撞开窗户,破窗而去。而那只小小的松鼠,却好像一点也不怕人一般,只在她的掌心里睁着漆黑晶莹的眸子,四处看来看去。
这眼睛,温润的无辜的,跟那个人很像。
向雪诗静静地看着,忽而回头看着吧被打开的窗户,那里漆黑一片,曾经日日放在窗台上沐浴阳光的芍药,也跟着一同消失不见了。 安然怒气冲冲的破门而入,看着伏在书案上专心办公的凌顾,她狠狠地关上门,呯的一声巨响,却没能让埋在书案上的人抬起头来。
安然忍不住怒气冲冲的冲上去,一把揪起凌顾的衣领,,强迫他这么看着自己。
“凌顾,你在这里待了三日了,你到底想怎样”
凌顾垂下眼皮,他连多看这个女人一眼都不愿意。
“郡主,凌顾还有公事在身”
“公事公事哪里有那么多的公事,多到你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么”
“正是。”
闻言安然郡主忍不住怒道:“凌顾向雪诗是你妹妹,就算你对她抱着什么心思,她也不可能属于你,那是**,是**你懂么”
闻言那漆黑的眸子一颤,平日里温润的光芒倏地消失不见,换来的是冰冷的狠戾和愤恨。
那双眸子终于看着她的,但是却没有恋爱,没有欢喜,跟看向雪诗的眼神完全不同,凌顾的眼神里,满是恨意
安然郡主一惊,她看着这双漆黑的眸子冷冷的看着自己,就好像看着路边的蝼蚁一样卑微。
凌顾冷笑一声:“那又如何这世上,没有人能取代她,没有人能及她半分,即便是兄妹又如何我不允许任何人说她一个不字”
安然张了张嘴,眼睛却已经湿润,她忍不住哭道:“凌顾,拿你当我是什么是不是连这一摞书稿都不如我是你的娘子啊你不能如此对我”
闻言凌顾只是冷冷的收回视线,又继续低头捏起毛笔,一页一页的批复手中永远也批复不完的公文。
“我还有公务要忙,请郡主大人先出去”
辛丑年十二月二十九日,京城发生异变,九皇子安陵骺指证四皇子安陵洪弑父夺位,给先皇长年服食慢性毒药,导致先皇驾崩,人证物证俱在,并一并揭发,四皇子派兵驻守九门,就是为了防患于未然,好在先皇驾崩时稳住大局,顺利登基。
此番证物一出,朝野掀起哗然大波,二十九日晚,九皇子率京城重兵以及瑞王手下兵马,与京城中打着诛杀罪臣的名号,于四皇子兵马交战皇宫内,此事被严密封锁,不但京城之中的百姓毫不知情,连京城官员也毫不知情,甚至九门外贺梦昇也丝毫没有得到一丁点的消息。
自此,生龙杯被九皇子摔碎于乾坤殿外,大前朝,再无生龙杯一说。
三十日一早,天子诏书曰:九皇子乃天子之相,然应继承大统。
远在边疆的安陵水静静的看完了手中的密信,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好似晕染开来的浓墨,带着点点灵动的欢愉。
他回头看了眼一脸焦急的自己的舅舅,这才笑道:“舅舅,用兵的时候,到了”
闻言贺老将军自然是满心的欢喜。
“我们日夜兼程,即刻返京”
辛丑年十二月三十一日除夕
这是在京城过的第二个年头,不过好在父亲也在,也就不会觉得那么孤单。
先皇驾崩一事,全城都已经知晓,而且九皇子也准备在年后登基,这个除夕夜,却是忙的比平日里还要累。
向录严是两江总商,先帝认可的,也算半个先帝的人,而新帝登基,自然不会将向录严当作自己人,九皇子虽然跟他们向家没有什么过节,但是也不一定继续任用他做两江总商,说不定九皇子会派出自己的心腹,控制好全国的经济命脉,两江总商的位置。
向雪诗瞧着一脸担忧的父亲,笑嘻嘻地讲热气腾腾的饺子塞进父亲的嘴里。
“爹爹,大过年的你怎么哭丧着个脸啊家里不都是好好的,况且哥哥现在又是王爷家的女婿,瑞王不是九皇子那边的人么”
向录严一愣,转头疑惑的瞧着自己的女儿:“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瑞王一向独来独往,常伴先皇左右,所以才会深得先皇喜爱的。
“安然郡主跟九皇子最近,两家的关系,肯定非同一般啊。”
向录严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诸多王爷之中,只有瑞王至今仍然做事高调。
“所以爹爹不别害怕,若是新皇忌惮我们,我们不如早早的将这位置交出去,有凌顾和表哥在,我们的处境不会太难。”
向录严闻言点了带念头,忧愁的面容这才绽开一抹淡淡的笑意。
“是啊,为父只要有雪诗就足够了”
向雪诗这才调皮地笑笑,让人给父亲装满了饺子,父女俩这才和乐融融的吃着。
吃罢了年夜饭,向雪诗便回到自己的房间,一进门便能看到笼子里的小松鼠两只爪子爬在聋子的边缘上,抬起头来瞧着她的样子。
一双眼睛又黑又亮,晶莹剔透,细长的胡须在空气里微微的抖动,连着小巧的鼻头也跟着一抖一抖的。
向雪诗脸上绽开一抹笑容,便打开笼子,将小松鼠放在掌心,轻轻地抚摸。
“小东西,给你起个什么名字好呢”
想了想,却忽而想到贺梦昇那一抹坏坏的笑容,她便伸手戳了戳这个小家伙的脑袋,道:“小坏,你就叫小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