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韩槿和蒋子娇举行婚礼的头两天,韩槿忙碌之余抽了个空子,大清早的驱车带我回了一趟他在乡下县城的老家。那是一个风景十分秀丽的地方,人口密度不大,听说已有百年历史,处处透着古朴和素雅。
韩槿牵着我的手从小桥上下来,穿过一条沿途栽满了拂柳的商业街,拐进了另一条青石小巷,小巷里全都是那种素净的砖墙和墨灰色的筒瓦建筑物,以四合院居多,看其精致的做工和泛白的雕刻,估计有一定年头了。
我俩后来就在一处老式院落的朱红色大门前停了下来,我指着院门问韩槿:“这是你家?”
韩槿点点头,难得正经的说:“当然!”
我忍不住夸张的惊叫起来。“你蒙我呢吧?这也太扎眼了!”现在这个社会,像这种年代久远而又建造考究的四合院,早已经成为了有钱人的寓所和收藏,彰显的更多是品味。
韩槿一边伸手去推门,一边扭过头来老神在在的回答我,说:“没蒙你,没事儿我蒙你一个小姑娘干什么?”
自打那天我说过那句“我这还是小姑娘呢”以后,这些天来韩槿他但凡逮着一个空子,就拿“小姑娘”这三个字来洗刷我。真是有够讨厌的!
门开以后,入目,前院里种满了桂花树,以及另一些我叫不出名字来的绿色植株;干净整洁的青砖尽头,一扇上方垂落着几许繁花的月洞门,掩映在绿荫中。
韩槿引领着我穿过那扇月洞门,进入正院,里边雕漆画栋的,回廊抱厦柱,廊柱下流水蜿蜒,打着旋儿的汇入远处的一汪清池中,池面上浮着了了几株莲花,花色正灿,隐约可见几尾鲤鱼在莲花的倒影里巡回穿梭不息……这景象把我彻底的看懵了,伫在原地久久的说不出话来。
韩槿跟我解释说这院子是明末清初的大户人家遗留下来的,在他接手以后,他请人对这院子和分布在院子四下里的所有屋子进行了大肆的修葺;基本上是保持了原有的风貌。
我还记得,韩槿曾经告诉过我,说他爸妈都是常年脸朝黄土背朝天的普通农民,还说什么他们家挣的钱特别少,连吃饭都成问题——就这地方,就这幽深中透着富丽华贵的宅子,像是那种家里穷得连锅都揭不开的人家能住得起的地方吗?
“韩槿……”我站在回廊上不安的拽住了他的衣角。
韩槿停步,低下头来看我,“怎么了?”
我仰头望着他,嗫嚅着轻声问他:“你是不是又骗我了?你不是说你没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么?可这地方……”话说到这儿,我就说不下去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韩槿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我想了想,忍不住把话挑明了,说:“这些年来,你是不是在工作中,收受了别人的不少好处?你从那些项目、那些人的手里拿了许多钱吧?”
韩槿瞪大了眼睛,“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我是那种人么?”
这会儿我压根就不相信他说的话,自兀儿哽咽起来,“你的胆子怎么就那么大呢?违规违纪,这是犯法的事儿,如果被查出来了,会坐牢的。”
韩槿嘴角一弯,看似哭笑不得。“都跟你讲过了,我没有!没有就是没有!你怎么总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