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痛苦羞愧的不仅仅是我在高考中发挥失了常,让爱护我的养父养母和器重我的老师失望;更多的,是我对自己,对陆长安这个人的憎恶和痛恨。
或许我的养父当年给我取名叫“长安”,是希望我进了陆家门,这辈子长长久久的都平安;倘若在我上高二那年,我没在后山上撞见那个女孩,她没有指使那些人逼迫我做下那样污秽可耻的事情,我想,我这一生估计都会如我养父所愿,一辈子长长久久的都平安。
遗憾的是,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又有谁能真正的未卜先知呢?
我是“平安”不了了,我也不想窝窝囊囊的留着一条命活在这个世界上,苟延残喘的只为求平安。她让我打从十六岁起,就活得生不如死;所以我曾发誓,在我有生之年,我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将她身上的肉,一丝一丝的剐下来。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早几年前那个刨了我亲生母亲坟墓的县委书记蒋大德,原来是她爹;后来知道了他们俩的关系,我更觉心寒。正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女,我跟他们家的梁子可是结大了。
一九九一年夏初,因农忙学校里按照惯例放了一个礼拜的长假。依稀记得那时候我们家的田土还算多,从整地施肥到插秧苗,够一家人忙活上十天半个月的。养父养母他们一贯干活勤紧,再繁琐的事情都比别人家提早完成,以至于到我跟长紫放假的时候,除了放牛和打猪草,基本上无事可做。
在假期临近结束的头一天,午后我揣上课本,在后山上寻了个有水源的地方,放长了绳子将我们家那一大一小两头牛拴在一棵大树上,让它们远远的绕着灌木和草丛自由走动,随意吃草,自己则是悠闲的躺在茂密的树冠下看书。
后来不知怎么的竟是睡着了,一觉醒来,发现太阳已经落了山。
解开树干上的牛绳,我把课本拾起来夹在腋下,忽然听见前边不远处的小树林里,隐隐的好像有人在说话。当时我以为是附近村寨野惯了孩子,在山里玩疯了,逐是想过去提醒他们,天晚了,该下山了。
然而我越是靠近小树林,从小树林里传来的声响和对话越是令我心惊。
那声响一下又一下,紧凑而密集,听似有人拿着铁锹在刨土。
“……快点快点,你们挖得这么慢,什么时候才能埋人呀?”这是一个少女略显稚嫩的声音。
“唔唔……不……唔唔唔……”有人发出疑是被捂住了嘴以后憋急的呜咽声。
那少女嗓音一变,尖声呵斥:“贱人,你叫什么叫!再叫干脆先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好了!”
有个声线鲁莽的男孩子幸灾乐祸的插话说:“娇娇,敢情你这主意不错;张立勇他不是很喜欢跟这恶心吧唧的小子玩舌吻吗?我到是很想看看,他若是没了舌头,他还会用什么别的方式去讨好张立勇。”
“唔……”惊恐的悲泣哀鸣声中,有另一个猥琐的声音接话,说:“他还会用什么别的方式去讨好张立勇?你们俩用辟眼想一想,不就都知道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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