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蝶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如此的好心,为这个几个时辰前还拿剑指着自己的来路不明的女子包扎伤口,喂药,一切做完后,细细的汗珠布满了馨蝶饱满的额头。看着自己沾上了血迹的衣摆,馨蝶皱了皱眉,到厨房提来了热水放在屏风后,将自己置于热水之中,馨蝶舒服的舒了口气,正思量着如何才能将玉佩偷回来。屏风外突闻“砰”地一声响,馨蝶一惊,纤手飞快的拿起挂在屏风上的衣服披在了身上。
床下躺着的女子正吃力地试图从地上爬起来,“砰”的一声响便是她刚摔下床的声音。馨蝶走到女子面前,想去扶她,女子警惕地看着馨蝶吃力得道“小丫头,……别……以为我……我伤了就不能拿你怎样,若你……敢玩花招,我……一样能杀你。”
馨蝶冷冷一笑,蹲了下来,平视着女子道“若我想玩什么花招,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和我这么凶巴巴的说话么?”说完,无视于女子怒视的眼神,伸手拽起她便放到床上,女子不服气地用力一扯馨蝶的手臂,“嘶”一声,馨蝶右侧的袖子被撕扯下来,露出了白玉般的藕臂,当女子的目光落在那朵血色莲花上时,眼底闪过震惊,接着是惊喜。
女子抬头看向馨蝶的眼神柔和起来:“你……你娘是不是叫柳月惜?”女子颤声问道。
馨蝶一怔,疑惑地问道“你认识她?”
女子点点头道“她曾是我乌月教圣女。我教圣女都是由上一代圣女悉心培养,在退位前当众传位给她,新圣女便能掌管本教。可当年月惜却受男子迷惑,被破了处子之身,本来圣女人选非常难寻,老圣女念其是难得的圣女人选,便劝她打掉腹中胎儿,并服下离心丸,从此断绝情爱,继续为圣女,可她却宁可被废武功也要离开我教。看你的年龄,应该就是她当年腹中的胎儿了!我教圣女都会服用药物在手臂上形成莲花的图案,这种药物会通过母体传给胎儿,所以……咳咳!”女子一下说了那么长段话,引起一阵剧烈的咳嗽。
馨蝶所有思想都停在她那句老圣女劝其打掉腹中胎儿上,如果按柔姨所说,娘是被废武功后才遇到的爹,在这之前娘就已怀孕,那么那个叫了多年的爹便不是自己的爹,自己的亲身父亲究竟是谁?馨蝶的心一滞。
“那你又是谁?为何会如此清楚我娘在乌月教的事?”
女子似也知自己命已不久,强忍着身体传来的不适道:“我当年只是一名小小护法,在教中没有什么地位,却得你娘多次相助,她对我的情意,我一直铭记在心。我现在已是总护法,这么多年来,老圣女一直未找到合适的接班人,前段日子病卧在床,群龙无首,人心涣散,特命我出来寻一个合适的圣女人选。可我遇到了仇家……咳咳。”
女子又是一阵咳嗽,再看向馨蝶的脸时,有些疑惑地道“你娘呢?为何……你与你娘长得一点也不象?”
“我娘早已过世。”馨蝶的话语带着淡淡的哀伤,说着纤手往脸上轻轻一抹,一张皮落下,露出一张芙蓉面。女子微怔,激动地拉住了馨蝶的手道“是了,是了,你和你娘真的一模一样。也只有象你娘那样如仙般气质的女子才能生得出你这样的女儿。”语气中充满了对柳月惜的尊敬,“你叫什么名字?”女子又问道。
“前辈唤我馨蝶即可。”馨蝶见她已毫无敌意,柔声答道。
女子微微一笑,轻声道:“你转过身去。”
馨蝶迟疑着背过身,女子抬掌一翻,双手紧贴住她背部,一股强大灼热的力量猛地自女子掌中推出,缓缓注入馨蝶体内。馨蝶一怔,意识到了什么,想转身阻止女子。
女子急声叫道“别动,否则你我都有性命之忧。”
馨蝶只得依言不再动弹。大约一柱香的功夫,身体内那股力量越来越弱,女子终于精皮力筋地收了掌,无力地倒在床上,脸上血色尽失。
馨蝶轻叹道“我们才见没多久,你就如此信我么?”
“你不认识我,却为我请大夫,又给我包扎伤口,熬药,我虽……不能动弹,心中却甚是明了。而且你又是月惜的女儿,她对我有恩,她已不在人世,我也就只能将这份恩报到她女儿身上了。”女子喘了口气,艰难地说道,颤抖着从怀中拿出那块令牌放到馨蝶手中道“我希望你能代替你娘为圣女掌管乌月教,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有些残忍,可……可我真的不希望看到我教四分五裂。我已将我教内功传于你,你拿着令牌到我教位于缥缈锋南麓的总坛找四大长老之首的寒冰长老,他……他自会安排……你。”话已尽,手无力地垂了下来,眼帘也最终闭上。
看着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就这样变成了冰冷的尸体,馨蝶心中涌起一片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