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大厅上就这么直视着对方,仿佛都想从对方的眼中找到什么。半晌,楚君逸道:“此事没查清之前,夫人不得出玄武山庄半步。”
日子似乎又恢复到了他刚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的那段时间,她已有好几日没有见到他。不同的是她仍住在畅月阁,而银霜也可以随时去找她。馨蝶已将在寺庙那日的事告知了银霜,并让银霜去查晦悟究竟是不是威远将军以及怜月的事,因银霜直接去查也是多有不便,她便和冷月门一要好的姐妹互通消息,请其代为查实。因事情复杂,一时半会也得不到消息,两人也只有耐心等待。
日子一天天过去,馨蝶敏锐地觉察到,山庄里下人们看她的眼神发生了变化,有时远远看到几个小丫鬟在说着什么,可一看到她走近,便会立即散开,似乎害怕她会听到她们说话的内容。而银霜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这日午膳后,馨蝶向梅花林走去,不远处传来女子银铃般的笑声,只见那儿不知何时搭建了一个十分雅致的秋千,一身粉色的小棉袄的怜月正坐在秋千上,身后站着的一个高大身影竟是有好些日子都不曾见到的楚君逸,他为她推着秋千,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看她的眼神柔情似水,馨蝶顿觉一股寒意袭来,直达心底。
夜已深,银霜急冲冲地推开了馨蝶的房门走进了屋,拉起馨蝶道“馨蝶,我实在忍无可忍了,那个怜月每日都粘着楚庄主,今日还跟着一起去参加鸿瑞茶庄杜老板的寿辰,仿佛她才是这的当家夫人。楚庄主是带着醉意回来了,她陪着一起回了泌缘居,都快一个时辰了,她都没出来,你快去看看吧。”
馨蝶挣开了手,神情淡然地道“你叫我去作什么?将她赶出来么?你觉得现在的我有这个资格么?若那个人不是自愿,怜月又怎能将自己当成当家夫人!”口气里带着绝望的哀伤。
银霜道“可你才是当家夫人啊,是用八抬大轿抬回来和楚君逸拜过堂的,你分明对楚君逸有情,难道就这么放弃么?还有,我的姐妹已打探出那个怜月很有可能就是古灵儿,她回来绝对是受人指使,心怀不轨。”
馨蝶眼中闪过一道冷意,道“为何会这样说?”
“花满楼里有人见到一日深夜,两个蒙面人将怜月送到花满楼,而那日就是在古灵儿失踪后的几日。怜月刚去时,整个人都是呆呆的,被老鸨关在一间房里,每日都要喝药,而过了一段日子她走出来时,整个人就仿佛脱胎换骨,变成了我们现在看到的样子。我听说过有一种药吃了是能够激发人的潜能,可以让人在短日之内就能做出超出本有的能力之外的事,可也会让人丧失以前的记忆。我我们能查到的事情,楚君逸应该也能查得到啊!为何他好像就没有丝毫怀疑的样子。”
银霜走后,馨蝶想着那一桩桩的烦心事,辗转难眠,好不容易熬到天亮,起身便决定去找楚君逸,既然他不来见她,她便去找他谈谈吧。
泌缘居门口的丫环看到走过来的馨蝶,向她福了福,唤了声“夫人!”
馨蝶正准备要推门而入,左边的小丫鬟拦住了她,轻声道“怜月姑娘吩咐不准任何人打扰庄主。”
馨蝶眸光一冷,道“怜月姑娘吩咐?连我也不能进去么?”
“这……”小丫鬟面露难色。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怜月走了出来,她的头发随意地披在肩头,两颊绯红,酥胸半裸,分明是刚从被窝里出来。看见馨蝶,怜月微微一笑道“原来是姐姐啊,你来找楚大哥么?我这就去叫他……”
“怜月,天气如此寒冷,你怎地起来也不披件衣服……”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楚君逸将手中拿着的罩衣披在了怜月身上,却在看到馨蝶时,微微一怔。
温热的水雾,弥漫在眼中,馨蝶用尽力气捏紧手,直到指尖深深陷入肉里,有粘稠的血流出,才止住了将要流出眼睛的泪水。心痛得仿佛被四分五裂,她一句话也没说,转身仓惶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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