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今天是不是她们的葬礼?”两天后,她醒来的第一句话。
查宝贝本想瞒着她,却不料她心中早已记得清清楚楚。
瞒不住了,只好点头告诉她:“伯父伯母已经接到消息赶回来了,我怕……”
“怎么样我都要去!”樊以令态度很坚决。是她对不起她们,被埋怨也好,被谩骂也好,被逐出也好,这都是是她欠的!
她回房,换了一套素黑的套装。平时,她总是喜欢穿黑色,穿黑色,让人觉得凌厉。可今天她穿黑色的,一样的黑色却穿衬得悲伤憔悴。
樊以令居住的公寓离葬礼现场大约有15公里左右。
她没有犹豫,跪下去,就是一步三拜。
“大令!你起来,你身体还没恢复好,你不要这样,她们不会怪你的!”查宝贝眼泪汪汪,拉扯着樊以令想让她起来。
樊以令摇头,露出了这么久以来的第一个笑,虽然笑得很牵强。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宝贝,你让我做吧!我心里难受,窝着心,我对不起她们,不让我做点事补偿我怎么能安心。”
查宝贝知道,樊以令想要做的事情铁了心都是要完成的,她阻止不了。只能,默默的跟在一旁,默默的抹眼泪,默默的伸手搀扶她。
15公里的路程,她不知跪了多少下,磕了不知多少次,也不知道膝盖流了多少血,额头瘀了多少片。
围观的人很多,樊以令也不介意。她的心里已经只有愧疚,一种深深的愧疚。
“出去!樊以令!我不想看见你!”刚到葬礼现场,樊父就破口大喊。
樊以令朝他深深的鞠了个躬:“爸,对不起。”她的额上泛着红,有几个尖锐的小石子甚至扎进了她的额头。腿也有得不太稳,有些抖。
“别叫我爸!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樊以令!我的女儿死了!你难道一句对不起就完事了?”樊父的口气很不好,毕竟老来失子是很痛苦的一件事,丧的又是最疼爱的女儿。
“对不起。”樊以令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透过那双眼眸可以看见悲沉的哀伤!
“你妹妹都死了,你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看!你总是这样,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我真怀疑她是你为了得到那个男人故意害死的!”樊父越说越气,越说越激动,到后来都有些口不折言了。
樊以令抬眸,一脸震惊的看自己的父亲,她以为他会骂她逐她出家门,却想不到他会这样怀疑她!
没有反驳,没有为自己申冤。低头,将委屈收在心底。再和他道声对不起。
“爸,樊以令不是这样的人!”站在一旁的冉了之替她辩解。他看到她泛红的额头,和微微有些颤抖的膝盖,他就觉得心疼。这一切本就不全都是她的错!
“你不要叫我!我的女儿现在尸骨未寒,你就这样为她的仇人说话!你对得起她吗!”樊父怒吼道。
“这一切又不是全都怪樊以令!”冉了之依旧护她。
“不是她的错!难道是画画的错?难道是我的错?”樊父充满着仇恨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樊以令,言语里满是无奈的心酸。
樊以令不敢抬头。她突然想逃避,她不想抬头看见父母一夜衰老的模样,太刺心了!
冉了之无言以对,他也怕面对眼前这个可怜的老人了。
樊母站在一旁泣不成声。一个孩子,从那么小拉扯到那么大,最不容易的其实就是母亲。和孩子最亲的也是母亲。两个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她谁都疼,所以她不怨。她也知道,她的女儿绝对不会做那种对不起良心,对不起家人的事情!
“爸,我想进去拜拜画画。”樊以令卑微请求。
“你有什么脸进去?保安,把她给我赶出去!”樊父也不顾人多,一度失控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