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这件扫霞衣,便是哥哥采日月精华,集天地雨露,炼了九九八十一日方才铸成的。就更别说爹爹为她寻来的那颗了不起的仙丹了,虽爹爹甚少提及,但望舒还是无意中听到他和郁华谈论了一回,话中似有颇多隐情,好在她是无心的,也不去深究。
结霖继续着她的滔滔不绝,似乎还提到了有辛,望舒不胜其烦,挥挥衣袖止住了她。结霖的嘴只上下开合,却发不出声音。她焦急地扯上望舒的衣袖。望舒凝眉打量着她的样子,点着她的眉心,慢慢地出声:“与我相干的,说,其余的……”她摇摇头,纤指抵上红唇,“明白?”
结霖懊丧地点了点头。望舒彻了法术,听到她小声地嘀咕:“与你相干的,不就是有辛……”说着瞥到望舒扬起的衣袖,便住了嘴,揪着耳朵费劲地思索起来,嘴里还不住地念叨:“与你有关的,与你有关的……”眼看望舒就要失了耐心,她突然提高了声音,兴奋地喊叫起来:“夕神灯!夕神灯!”望舒莫名地看着她:“夕神灯是什么玩意儿?
结霖去后,望舒反反复复地琢磨着她的话:大司命说,夕神灯可保你一世无虞,不受浊物侵袭。但只可惜却已失传千年,它原是魔君重黎的宝物,但魔君被封印后,没人知道它的下落。
没人知道它的下落……
望舒垂头,在云梯上不断地徘徊,口中默念着夕神灯,但脑海却浮现出纤阿山上那神邸般的男人,清冷的笑,飞扬的发,和那双仿佛穿透心底的眸子。
“望舒!”一声低沉温柔的呼唤,莫名得令她惊出一身冷汗。
她怯怯地回眸,望见一袭白衣,飘散而入的有辛,及他手中褶褶发光的明茎草,眉不由得蹙起。
忽略掉她眼中的失望及……嫌恶,有辛浅笑嫣然,缓缓走近,抬手施法,五彩缎带已现于手心。
望舒捏了诀,以确定那头发不会此时张扬,她是极不想让神界这么美的男神,目睹那触目惊心的一幕的。
将精力都集中在头发的她,丝毫未留意到来到身旁的他。
他温柔地执起长发,用纤长的手指细细地替她梳理,“又去寻仙草了?”
“嗯!”她闻声抬头,发现了近在咫尺的男神,微微惊愕:“你如何知晓?”
他但笑不语,利落地将缎带束于她的发上,打了一个好看的梅花结,娴熟地仿佛已操习了百遍。
他温热的气息拂过耳边,灼痛了望舒的脸颊,她回眸,睇到他平静眼底那若隐若现的火焰,转瞬即逝。
“不是在碧霄殿吗,怎么倒跑这来了?”虽然红霞拂面,但她仍确信——她的心很平静,甚至没有一丝涟漪,不像在纤阿山上那样。
“望舒,我想你!”他一向隐忍克制的黑眸内燃起熊熊火焰,一点也不似平常的他。望舒微微动容,这般的他于她是陌生的……
他说他想她,但她……她揪着扫霞衣的衣襟反复地揉搓,似乎这样便能蹦出点什么,好接他那句火辣辣的话,在她看来,是应该说些什么的。
洁白的云朵起起浮浮的,搅得她乱乱的,她扯过仍握于他手心的那缕秀发,拉开了与他距离,“可是——我不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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