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笑无敌之青春是一场旅途》 第四章 燕姐

    日子像被偷走了一样，悄悄的就没了两天。我和扬搬到了公司的宿舍楼，简单的几个包，就是我们的全部家当。

    宿舍是四人一间的，除了我和扬，还有两个同事。一个胖胖的，短头发小眼睛，从他那猥琐的笑容来看，八成是个**丝男。扬用一部电影里人物的外号，称呼他为肥龙，他还挺得意，起码是条龙嘛。

    另一个恰恰相反，个子高高的，身材和脸型都比较消瘦，戴着个黑框眼镜，一副读书人的样子。

    肥龙挺热情，我们刚来的当晚，他就喋喋不休的和扬胡侃到半夜，从开始埋怨着公司的待遇福利不好，到楼市暴跌，似乎一切与他相关不相关的事都和他有关系。

    瘦高个则不同，20几岁的人了还像学生一样，整天抱着个书本，从金融管理类型的书看到社会经济学。我问他怎么那么上进？他含蓄的笑笑说：”没办法，要跟上时代的步伐，没文化很可怕。”

    后来听肥龙说过，那家伙装呢，是他女朋友嫌他只是个大专生，没什么前途，甩了他跟个本科生走了。他才下定决心，报了个自考，拼本科去了。

    我笑笑，无奈的说：”走到大街上，一颗炸弹能炸死一窝本科生。在本科生苦恼找工作的时候，居然还有去送死的？”肥龙对我做个耸耸肩，无奈的样子。

    公司伙食不错，三菜一饭。你说汤？怎么会没有汤呢？角落里的不锈钢桶里，有满满一桶漂着几颗青菜的清水汤呢。打饭的时候，扬本来想打点汤喝的，光吃米太干了。到那桶前一看，撇撇嘴又回来了。

    我像笑白痴一样笑他：”咋了，扬少爷，这清水汤不合您胃口？””怎么不合胃口？比尿可好喝多了。”他讽刺的说。

    肥龙见我们埋怨，习以为常的笑笑说：”已经不错了，起码顿顿有肉有鱼了。”

    扬夹起一块鱼看看说：”我们不是属于公司高级部门人员吗？也吃这像厂子里一样，鱼不去鳞，肉不去腐的伙食？”

    肥龙白了他一眼说：”除了老板，都是打工的，高级个屁！”

    扬丢掉鱼块，满脸悲痛的趴在我肩膀上说：”老子怀念在流水线当作业员的日子了。”

    ”呵呵，别埋怨了，哪个公司不是这样啊。这里伙食差了点，住的还不错，起码咱们宿舍还配单人厕所呢。”肥龙乐呵呵的说。

    扬听他一提厕所，忍不住干呕起来。”你妹的，还好意思说，那马桶有多少天没刷了，老子昨晚上厕所，都不敢坐，蹲在上面的！对了，水箱也坏了，冲不了水。”

    听他一说，肥龙立马提醒道：”那老早就坏了，你没看旁边放了个盆吗？在水龙头接点水，冲一下就好了。”扬愣了一下，呆呆的看着他，一下歪倒在我身上。

    我急忙扶正他，只见他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念叨：”劳资以为劳资脱离了大众苦海，走上了幸福小康之路，想不到又落到了另一个苦海，白他妹妹的高兴一场。”

    我骂道：”我说不能干吧，你非要干，现在干了吧，你又抱怨这抱怨那。弄的现在厂子去不了，呆这里也没心情。”扬见我抓他话柄了，急忙装作没听见似的埋头啃起鱼骨头来。

    看他那样，我也懒得扯旧帐，低头吃起饭来。一阵沉默后，肥龙突然嚷起来：”快看！有美女！”

    这时扬刷的一下转过头，立马朝他筷子指的方向看去。最讨厌他这个老毛病，那急不可耐的回头麻利劲，让我忍不住想拿筷子插他。

    回头一看，才知道肥龙指的是燕姐，她正排队在窗口打饭。我问肥龙：”燕姐在公司里干什么的？””呵呵，她是总经理助理，牛吧，你们两个可是走狗屎运了，将来在公司前途无量啊。”肥龙挑着眉头，贼兮兮的说。

    他的话意思我明白，自下学以后，我耳边响起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有关系。某某人为什么当主管？人内部有关系呗。人家为什么可以上班不打卡？有关系呗。人为什么一大学毕业，就能找到好工作？有关系呗。我为什么在这里啃咸鱼？没有关系呗。

    扬一脸惋惜地看着燕姐说：”她八成是总经理的情人。”肥龙疑惑的问：”呦，小伙子，挺有眼头啊。”扬一惊，急忙问道：”还真是啊！”肥龙无奈笑笑，低头扒了一口饭说：”现在的社会，你懂得。”

    我和扬不说话了，心里都特别不是滋味，因为是燕姐介绍我们来的，我们心里多少都挺感激她，觉得她挺亲近。然而突然有这么个不堪的污点，难免会让我们为她难过起来，而且还有点鄙视。因为情人，就意味着小三，小三谁都不喜欢。当然有些人是喜欢小三的，大家懂得。

    当我们正陷入感慨中时，燕姐无声无息的走了过来，坐在了我的旁边。肥龙抬头一看，饭差点喷了出来。虽然燕姐长的很妖艳妩媚，身材也棒的没法说。但也不至于那么激动吧，我在心里早早的把肥龙划到扬的类型那边了。

    燕姐看了看我们，笑了笑，也不说话，专心吃起饭来。我们也不知说什么，也低头默默的吃饭，那叫一个郁闷啊。

    扬和肥龙扒饭快，我赶不上他们，他两个没义气的吃完擦擦嘴，跟燕姐打了声招呼，就直接把我给甩了。我赶紧站起来，扒完餐盘里最后一口饭，转身就准备跟上去。”哎，等等。”燕姐突然叫住了我。

    我重新坐回座位，疑惑的问：”燕姐，有什么事吗？”她直勾勾的看着我许久，目光恳求的对我说：”今天下班，你陪我买东西吧。”我心里一惊，立马感到一丝异样。这是嘛意思？真让扬猜对了吗？她对我有意思？

    她看我的表情，大概猜出了我在想什么，立马板起脸来：”小小年纪，邪恶的心思倒不少啊，姐姐可不会看上你这种小屁孩。”

    我笑笑，疑惑的问道：”那您老这是为什么呢？””明天要去参加同学聚会，我想多买点衣服什么的，拿不下。”燕姐说。

    ”感情我是去当苦力的啊！”我瞪着大眼睛说。

    ”去不去？”她立马冷着脸，严肃的看着我。好吧，我承认被她的气场给震住了，都怪我这两年呆厂子里呆的，奴性增强了。

    下班后，我到宿舍换了身休闲装，拿扬的古龙水喷了喷，就急忙出门了。肥龙一脸风骚，谄媚的说：”哎呦，我滴大官人，您搞这么英俊潇洒干吗去呀？莫非是去找别的女人厮混？奴家可是在那狗日的食堂里看到了呦。”

    我看了看他，郑重的点了点头。他惊讶的张大嘴巴，哭喊道：”哎呦，你个没良心的，就那么忍心我们三人在这独守空房吗？”扬一边吹着头发，一边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我懒得理他们，转身离开了。

    燕姐已经在宿舍楼下等我了，换掉了西装，腿上穿了黑色的丝袜，上身着一件黑色大衣。走近一看，才发现她还画了淡淡的妆，真不明白这么短的时间，她是怎么来得及做这么多事的。她的车子换了，是一部很霸气的黑色甲壳虫。我问她怎么换车了？她说这就是她的车。

    天色渐黑了，城市的灯红酒绿开始绽放光芒了。车窗外不停闪过的霓虹灯光照在燕姐的脸上，使她显得分外迷人。我们都没开口说话，仿佛世界在这一刻都安静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燕姐那一副大方坦然的样子，总给我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我开口问她：”我们去哪儿？”她没回答，依旧专心的开她的车。我想我已经感觉到一点什么，只是本能的刻意避开那种感觉。

    ”其实，我是骗你的，我只是想找个人陪我逛逛而已。”燕姐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好吧，那我们去哪儿逛？”我问。”去公园走走吧。”她想了想说。

    不一会儿，公园到了。里面人冷冷清清的，只剩下路灯孤零零的立在鹅卵石路边。燕姐抱着双臂，目光眺望着远处，不急不缓的顺着小路走向公园深处。我跟在她旁边，配合着她的步伐，心里一直在打鼓。

    走到一片林子旁时，突然从幽林深处传来一声声**的娇喘呻吟声。我的心跳立马加快了，心里愤愤的暗骂道，呸！狗男女！偷偷瞄了燕姐一眼，发现她没什么反应，我才放下心来，唉，好尴尬。

    她坐在长椅上，神色黯然的看着远处风景，丝毫没发现我的窘迫。沉默许久后，她慢慢把头靠在我肩膀上，闭上眼睡起觉来了。我想动可是怕打扰她，不动吧又总觉得有些不好。

    我比较瘦，肩胛骨被她靠久了硌的生疼，真不知道她怎么能忍受的。果然，她没能睡着，皱起眉头埋怨着：”你怎么那么瘦啊？”我尴尬的抿抿嘴说：”没办法，天生的。”

    ”是不是你爸妈虐待你啊，身子板这么单薄。”燕姐开玩笑的说。”没有，我爸妈虽然固执唠叨点，但很疼我的！”我跟她解释道。

    她见我一脸认真的模样，忍不住呵呵的笑起来。我也被自己逗乐了，跟着也笑起来。寂静的公园里，我们俩就像傻瓜一样开怀大笑着，惊的那林子里的呻吟声也消失了。

    我捂着肚子，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转头却发现燕姐的泪已经止不住了。看到她的神色不对，我立马止住了笑，严肃认真起来。

    她笑着用手抹掉了泪，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说：”我就没你那么幸运了，我只有一个叔叔，爸妈长什么样我都不知道。每天拼命的工作，回家后却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

    我不说话了，我知道现在赚钱生活有多不容易，何况是一个女孩子。知道她这个情况后，觉得就算她当了小三也不为过。

    ”车子是你自己努力得来的吗？”出于好奇心，我还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谁知她笑笑，摇了摇头。我一惊，心里还是有些失望。”是我叔叔的，他也在我们公司上班，你迟早会见到他的。”她解释道。

    听她一说，我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介绍你到公司里来吗？”燕姐突然问道。我一愣，脸上写着难道不是你说看中我有文质感的原因吗？

    她看出了我的心思，笑笑说：”我介绍你来，是因为看到你，想起了以前的我。”我郁闷了，心想我们哪里像了。

    她看我一脸茫然的样子，乐呵呵的笑了，拽起我就朝公园里走去。就这样，我们一路说笑，一路看景，伴随着月光下路灯的点缀，我们玩的不亦乐乎。

    天快亮时，我才回到宿舍，浑身已经麻木了，两只黑眼圈终究没逃过扬和肥龙的眼睛。”呦，年轻人，注意身体啊，怎么搞那么晚？”我耷拉着眼皮，无力的对他伸个中指，一闭眼倒在床上，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来时已经下午了，夕阳昏黄的光辉带点余热从宿舍门口照在我的脸上。我眯着眼，艰难的爬起来，浑身难受。

    我走到阳台，点了枝烟，呆呆地看着楼下的人在一片空地打篮球。回想起燕姐昨晚的话，心久久不能平静。

    正陷入思索中，突然迎面飞来一个篮球，正好砸到我的脑袋，让我本来就疼的头，瞬间像被灌了铅块来回撞荡般难受。

    我捂着头，气的连连骂道：”谁啊，不长眼睛啊。”定睛一看，才发现是我们1组组长，戴着眼镜的斯文禽兽，正冷冷的盯着我。

    我对他没好感，刚开始还觉得我们靠燕姐进公司有点羞愧，对他不满的态度，也可以理解。最后才发现，他根本就是个小气的人。无论你怎么对他热情，他始终视你如仇人般，我和扬在工作上可没少吃苦，少挨骂。

    看他那一副高高在上的眼神，我更来气了，我尊重你，是因为我尊重每一个人，不是因为你是领导。我不屑的撇了他一眼，扭头就回屋了。以后我才发现，其实我是错的。真实的社会是，因为是老板所以会尊重，底层之间是想尊重的才尊重。

    月底时，公司准备发放工资，我和扬是负责做人事考勤报表等一些工作的，公司收入与支出情况不是我们负责，那是会计的事情。

    然而那天组长不知道从哪里拿来几张报表，叫我们复印给会计。扬看了看说：”这是财务报表，会计直接复印不就好了，还让我们来弄，眼镜禽兽又发疯了。”我笑笑，没说啥，老实的给复印好。

    来到会计师办公室时，我敲了敲门，没人应。我推开门一看，里面空无一人。门对面玻璃柜里的鱼，像嘲笑我般不停嘟着小嘴。

    我进去环顾一下四周，不禁感慨道，高级人员待遇就是不一样。红漆木办公桌，升降转椅，自动饮水机，旋转衣架，等等一应俱全。

    我禁不住一屁股坐在转椅上，双腿搭在办公桌角，闭眼享受的装起大爷来。”你是谁！干什么的？”一声呵斥声惊的我猛的一怔。

    ”呃，李会计师，我是来给你送文件的。”我惊慌失措的解释道。他是个五十多岁的败顶老头，站在门口像发怒的老公牛一样红着脸。

    ”放桌子上吧！”他冷冷的说。我赶紧放下报表，急忙溜开了。眼神与他交汇的一刹那，我深深地感到那种轻蔑的眼神，给人是多么不可承受之痛。

    回到办公区，我坐回自己座位，心里闷闷的堵的难受。扬凑过来说：”怎么了？”

    我说：”没什么？”

    他得意的说：”刚才我给组长倒了杯咖啡，里面加了我跑遍大街南北买的特效排毒药。”我一皱眉，疑惑的看着他，他一脸贼笑的用下巴指了指组长。

    我看过去，发现那个眼镜禽兽明显的状态不对。脸憋的通红，大汗淋漓，显得极度坐立不安的样子。终于，在扬的笑声中，他离开座位，以刘翔冲刺般的速度冲向厕所。

    我也忍不住大笑起来，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不知什么时候，燕姐来到了我们桌前，放下一张通知单。一看是奖励通知单，我一脸疑惑的看向她。她冲我神秘的笑笑，什么也没说，就转身离开了，让我和扬面面相觑，一阵郁闷。

    下班时，我在回宿舍的路上碰到了燕姐，看她今天好像心情不错，一路心花怒放。我拦住她，问道：“今天那单子是怎么回事啊？”谁知处于喜悦中的燕姐，竟然耍起小女孩性子了。”嘿嘿，就不告诉你。”

    我一愣，没缓过神来。她背对着我，背负着双臂，一步一雀跃的走远，高跟鞋踏的地板咔咔作响。”时候到了，你就知道了，还有，那晚跟你讲的我的事，要保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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