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格长舒口气,愤愤的灌口咖啡,皱着眉吐吐舌头,像是只小松鼠,她又添了一句。
“也就这一次了,要不是他姓芮,我才不管他。”
一唯笑笑,这句话不知被她说了多少遍。可瞧见报纸上那些报道,炸毛的又会是她。
“不说这个了,sk你会去吗?”
“我……”一唯有些犹豫。
“一唯你的房租快到期了。”芮格托腮瞧着她,眯眼,“我过段时间去法国留学,可没给你留地儿。”
“最后一批奖学金快下发了,我还能撑一段时间。”
芮格的眼眯得更紧,“那,我的好意是付诸东流了?”
一唯好笑,这不会是要强买强卖吧。
她抿了抿嘴,可还未开口就被芮格摆手打断,“得,算我好心当做驴肝肺。也是,毕业后各奔东西,你找不到姓‘芮’的,还找不到赵钱孙李?”
“芮格,我没这个意思。”一唯皱眉。
“那你几个意思?”芮格瞪眼。
一唯有些无奈,她这火气还真是说来就来。可瞧着芮格这幅怒目而视的模样,她只觉得心口暖洋洋的。
“那我就等着sk的薪酬合同……”她妥协了。
芮格满意的点头,月牙眼中闪过狡黠的光。指尖绕着汤匙晃了两遭,目光忽然落在一唯飞扬的眼角上。
眼神一闪,她像是想到些什么,那丝光芒又黯淡下去。香气在汤匙的焦躁旋转中越发浓郁,她停了停,忽然开口。
“一唯,你知道陆南笙订婚了吗?”
一唯抬起头,脑海中骤然浮现那张俊朗的脸。那是个带着金丝眼镜斯文英俊的男人,一身白色医袍总是能被他穿出别致的优雅。
他是唯一一个知道程颐的人。
他从美国回来了?
而且,订婚?
一唯担心的看着芮格。
难怪,今天的她太过兴奋了些,兴奋的像是在掩饰些什么。
一唯记得当初在庭叶,芮格总跟在陆医生身后,不厌其烦的重复着那句喜欢。这一生孤注一掷的勇气,像是全用在了那一刻。
她也总认为,陆医生的不回应,在未来的未来,会如同自己此刻,也变为妥协。
最终,还是这样的结果吗?
芮格也看着她,像是知道她的想法,挤出一个并不欢喜的笑容。
“呐,不要这样一副怜悯的表情。我只是放弃一棵树而已,我还有一片森林。”
一唯点了点头,却又不知对强颜欢笑的芮格说些什么。她亲眼看她将这棵树养大,又亲眼看她将这棵树从心底狠狠刨掉,其间的痛楚深刻无比,她却又不能为她分担一丝一毫。
感情上的事,旁人终归是插不上手的。
最终,一唯只是笑了笑,抓着她的手愈发的紧,头一下又一下的用力点着。
“对啊,我们芮格很坚强。”
芮格喉咙滚动了下,她没有点头,一唯的眸子晶亮晶亮的,像是漫天暮霭中的玛瑙石,绽着朴实却耀眼的光亮。
在这抹光亮中,她最终没有将那句话说出口。
我不如你,我只是个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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