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厉风行,一唯先想到的是这个词,怕是人事部里每人脑里装了台微型计算机。
合上手机,只觉得事情一波接一波的,脑仁疼的厉害。抬眼看着四周破败模糊的砖墙,寥寥星辰,一丝寂寞像是无形的茧缠的她透不出气。
一唯忽然发现,正如这条空荡荡的小巷,她的生命里来去的人也寥寥无几。这些麻烦,这些苦恼,她连找个人诉说的选择都没有。
她叹口气,脚下的步伐不禁加快了,一唯想也许小屋暗沉的灯光还能给她一丝温暖的感觉。
可待到门前,看到西南墙上坐着的白色身影,一唯又轻轻的笑了。她在屋檐下暖暖的光中像是个发源体,与上方眉目如画的少年两两对望。
所有的焦虑像是碎裂的壳,轻轻爆掉。她倚在墙边,凉意渗入皮肤,竟也不觉得有多冷了。一切焦躁不过是假象,她只是需要个人来依靠。
可幸的是,她还有“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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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高楼大厦的led屏似乎比星光都要璀璨,这独独被灯包围的一角,更是黯淡到尘埃里。
一唯坐在台阶上,身边的“人”浅浅呼吸着,她不言,他便不语。她托腮眯眼看着对面的墙,上面还留着前几日小南小北的涂鸦。
不清晰,却可以看出是用稚嫩的手笔围成的四口之家,泄露出一个简单,却又远的梦。
她慢慢将脸埋进膝盖,胸腔中的酸气似乎无处可去,终是忍不住叫他。
“程颐。”
“嗯?”他微微偏头,半透明的面孔,像是一触便会碎在半空中,一时间竟是让一唯愣了神。
他笑了笑。
“小唯又有麻烦了?”
自病床上醒来起,他的称谓便是那么亲密,像是已经叫过半辈。这给一唯一种她并不孤单的感觉,她忽然忍不住去触碰他的衣角,意料之中穿透了它。
有些懊恼收回手,冰冷的台阶硌着手心,带给她的却是真实。一唯叹口气,低垂着眼,许是去招聘会的缘故,她涂了睫毛膏,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像是拼命想掩饰什么。
程颐抿起唇,沉下暗夜般的目光,他抬起手,透过掌心看着并不明亮的星空。
“小唯,你看。”
江一唯抬眼只看到程颐修长的指上简朴的素戒,情不自禁的伸过手,两个戒指似乎重合了,这让江一唯有种程颐终于可以触碰到的感觉。
程颐静静望着两人没有交集的手,喉结动了下,轻轻说。
“小唯,不要握的紧。这样,你能看到什么?”
江一唯有些错愕的看着面前的指尖,着他轻轻张开。
“小北和小南不能一辈留在恒暖,恒暖、你、院长妈妈,给他们的终究不会多。小南和小北需要更多的成长。”
“你都知道了?”江一唯望着重叠的指,星光像是要迫不及待的钻进她的视野。
“我料到总会有那么一天。”
程颐慢慢收回手,江一唯虚空的抓了两下,她面临的只是魂魄的事实总是让她难以接受。她转过头,对面涂鸦的笑脸,刺着她的眼。
“我放心不下。”
“傻瓜,你只是舍不得。”
江一唯忍不住将自己缩成一团,舍不得,是舍不得。她生命中仅存的几个人要被狠狠剥离出去,她只是害怕孤单。
“你会不会一直陪我。”
“傻瓜,只要你需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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